揽星峰主殿内,气氛再次凝重如铁。
清虚子手中捏着一枚鎏金令牌,令牌上刻着“玄元宗”三个古篆,边缘镶嵌的宝石散发着威压——这是上宗玄元宗的征调令。令牌下方压着一张玉简,灵力注入后,玄元宗执法长老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冰冷而不容置疑:
“北境兽潮异动,黑风渊防线告急。令附属宗门昆仑墟,三日内派遣至少一名元婴修士、二十名金丹修士,赶赴黑风渊协防,违者削去附属资格,收回矿脉管辖权。”
声音消散,殿内一片死寂。
沈砚看着那枚令牌,指尖微微发紧。玄元宗是统领周边七大宗门的上宗,威严赫赫,别说昆仑墟这样的中等宗门,就算是比他们强数倍的宗门,也不敢违抗征调令。可问题是,昆仑墟现在拿不出这么多人手。
元婴修士,算上他和清虚子,满打满算只有两人;金丹修士,经历散修联盟一战后只剩不到五十,其中大半带伤,能出战的不足三十。要抽出二十名金丹,几乎是掏空宗门的战力,更别说还要一名元婴带队——这意味着留下的人要独自支撑重建,一旦再有变故,连自保都难。
“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一名幸存的金丹长老忍不住低骂,他左臂空荡荡的,是之前大战留下的残疾,“刚从散修联盟手里活下来,又要去填黑风渊的坑?那兽潮每年都有,哪次不是死上百金丹、十几元婴?”
清虚子沉默着,指节摩挲着鎏金令牌,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他比谁都清楚玄元宗的规矩,附属宗门存在的意义,本就是在这种时候为上宗挡枪。可昆仑墟的情况,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上宗为何突然征调?”林薇蹙眉,她刚从药田回来,裙角还沾着泥土,“往年兽潮虽烈,却从未让我们这种刚遭重创的宗门出兵。”
沈砚拿起玉简,反复查看,突然指着角落一行小字:“看这里——‘黑风渊出现三阶以上妖兽异动,疑似有兽王苏醒’。”
三阶妖兽,堪比元婴修士,兽王更是能硬撼化神。这意味着这次兽潮的规模,远超往年。
“玄元宗自己的人手不够了。”清虚子叹了口气,“他们的主力在西境与魔族对峙,北境防线本就薄弱,如今兽王苏醒,只能从附属宗门抽人填防。”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违抗?等于自绝于上宗,失去庇护,重建更是空谈;遵从?等于把仅存的战力推向生死线,宗门重建随时可能中断。
“我去。”
沈砚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
“小师弟!”林薇一惊,“你是昆仑墟现在的支柱,怎么能……”
“只有我去最合适。”沈砚看向众人,“师父需留下主持重建,稳定人心;其他长老带伤,战力不足。我是元婴初期,魔丹能吞噬妖兽灵力自保,带二十名金丹足够了。”
他顿了顿,看向清虚子:“师父,我走后,宗门事务就拜托您了。让弟子们加快修复护山大阵,库房里的资源优先供给药田和灵米种植,确保留下的人能安稳修炼。”
清虚子看着他,眼中闪过痛惜,却最终点头:“你多加小心。玄元宗那边……若遇到不公,不必硬撑,保住性命最重要。”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玉符,“这是上宗长老给我的传讯符,若真有危急,或许能起点作用。”
“弟子明白。”沈砚接过玉符,郑重收好。
消息传出,昆仑墟的弟子们炸开了锅。有畏惧兽潮的,私下里抱怨上宗不近人情;也有主动请缨的,都是在大战中活下来的年轻弟子,眼神里带着血性——他们知道,只有上宗防线稳固,昆仑墟才能有真正的安宁。
三日内,沈砚选出了二十名金丹修士,都是身经百战、伤势痊愈的骨干。出发前一晚,林薇提着食盒来到沈砚的石屋,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灵米糕。
“这些带着路上吃,能补充灵力。”她把食盒塞给他,又取出一枚木系玉佩,“这是用灵泉核心的木头做的,能预警妖兽气息。”
沈砚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还残留着她的灵力气息。
“别担心。”他笑了笑,“兽潮的妖兽灵力虽狂暴,却比散修的戾气纯粹,正好给魔丹‘加餐’,说不定回来时,我就能晋入元婴中期了。”
林薇被他逗笑,眼眶却红了:“我会守好宗门,等你回来。护山大阵的最后几个节点,我会盯着弟子们安好,你……”
“我一定回来。”沈砚打断她,握住她的手,“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爹娘种的灵米。”
第二日清晨,沈砚带着二十名金丹弟子,在山门广场集合。清虚子亲自送行,将一面新铸的昆仑墟令牌交给沈砚:“持此令,玄元宗那边会给几分薄面。”
沈砚接过令牌,转身看向身后的弟子们。他们身着崭新的战甲,握着修复好的法器,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行二十一人化作流光,朝着宗门传送阵的方向飞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昆仑墟的断壁残垣上,像是一串坚定的脚印,从重建的希望,迈向未知的战场。
林薇站在崖边,望着他们消失在天际,握紧了手中的传讯符。符上的灵力波动,是沈砚特意留下的,只要他还平安,符就会一直亮着。
她轻声道:“一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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