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浓稠地涂抹开来,远处城市的霓虹在窗玻璃上洇开模糊暧昧的光斑。室内,暖黄的灯光努力营造着温馨假象。依玩刚把吃了药、沉睡得如同人偶的婷莉莉安置好,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打发时间。婷莉莉的呼吸均匀得近乎诡异,显然那“特效药”的效力霸道无比。
突然——
“咔哒!”
一声轻响!门,竟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裹挟着室外寒意的风猛地灌入!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如同旋风般卷了进来!
来人正是本该在外地出差的劳荣!他西装笔挺,额角却渗着细密的汗珠,胸膛微微起伏,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他眼神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客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感,目光最终落在依玩身上。
“啊!”依玩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得魂差点飞了,手机“啪嗒”掉在沙发上。她捂着狂跳的心口,看清是劳荣,才惊魂未定地嗔怪:“姐夫?!你不是说出差一周吗?怎么……怎么跟鬼似的突然冒出来?吓死我了!”
劳荣喘匀了气,脸上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但那笑容底下,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唉,别提了!一个要命的材料,局长明天作报告离不了它!我这破记性,出门太急给落下了!”他一边语速飞快地解释,一边脚步不停,径直朝书房方向快步走去,“这不,紧赶慢赶跑了十多公里专程回来取,待会儿还得马不停蹄赶回去!莉莉怎么样?”他语气听起来满是关切,但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刚吃完药不久,睡得可沉了,雷打不动那种,我扶她进去的。”依玩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姐夫你这风风火火的,可真够吓人的。”
“辛苦你了,依玩!”劳荣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依玩,眼神“真诚”得近乎灼热,“莉莉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我出差真是放一百二十个心!”他边说边极其轻缓地推开卧室门,只探进半个脑袋,借着门缝透进的光线飞快地扫了一眼。昏暗的室内,婷莉莉果然纹丝不动,像被抽走了所有知觉。劳荣脸上紧绷的肌肉似乎瞬间松弛下来,他满意地退出来,轻轻带上门,脸上那点焦灼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依玩妹妹,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他再次道谢,声音热络得有些过分。
依玩大大咧咧地一挥手,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哎呀,姐夫,你再这么客气我可真走啦!咱俩谁跟谁啊?帮莉莉姐那不是应该的嘛!”她性格向来爽朗,只觉得劳荣是感激过头了。
“行行行,不说谢,不说谢,显得生分!”劳荣从善如流,笑容更深。他目光不经意扫过客厅角落那套雅致的智能茶台,像是忽然灵光一闪,眼神骤然亮起:“对了!差点忘了!我这有盒顶级的‘御诗茶’,正宗的西湖龙井!稀罕货!机会难得,我泡点,咱俩喝两杯解解乏?喝完我就得走,晚上还得辛苦你继续‘值班’呢。”他语气带着点献宝似的诱惑。
依玩一听有好茶,好奇心立刻被高高吊起。她本就是个人来疯,对新鲜玩意儿充满热情。“真的?御诗茶?传说中那个?!”她眼睛瞬间亮了,毫不扭捏地应道,“有好茶不喝是傻蛋!正好刚才被你吓得口干舌燥,姐夫快泡!让我也开开眼,尝尝这传说中的仙露琼浆啥味儿!”她像个期待拆盲盒的小孩,兴致勃勃地凑到茶台边。
两人在茶台前坐下。劳荣伸出手指,在光洁的触控面板上轻轻一划。机器无声启动,纯净水汩汩流入小巧的消毒锅,加热指示灯亮起,发出轻微的嗡鸣。不消片刻,水便沸腾,蒸汽袅袅升腾,氤氲了空气。
劳荣的动作麻利得近乎炫技。他用细长的镊子夹起一个白瓷小杯,手腕一翻,杯子便灵巧地浸入滚水中,水珠在杯沿跳跃、滑落。片刻后,镊子一夹一放,温润光洁的杯子便稳稳落在依玩面前的茶垫上。接着,他取出一只造型别致的“葫芦肚”茶具——上半茶仓,下半茶海,中间精巧的滤网。劳荣打开一个精致的锡罐,小心翼翼捻出一撮翠绿挺秀、带着细密白毫的茶叶,投入茶仓。沸水如银线激射而入,茶叶瞬间舒展,一股清雅高锐、带着嫩栗香的茶气猛地炸开!
劳荣只让水停留了一两秒,便迅速按压茶具顶部的机关,“嗒”一声轻响,微浊的“头道茶”被精准滤入废水盂。他再次注入沸水,这次稍作停留,几秒钟后,再次按压机关,清澈碧绿、宛如翡翠融化的茶汤便汩汩流入葫芦肚的下半部分,盈盈一汪,色泽诱人,香气更是浓郁得几乎有了实质感。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看得依玩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赞叹:“哇塞!姐夫,你这手泡茶功夫,绝了!简直像武侠片里的茶道大师!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能录个小视频拜师学艺不?”
劳荣摆摆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谦逊,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瞎琢磨而已。好茶配贵客,你是我们家的贵客,这茶给你喝,不糟蹋。”他给依玩面前的杯子斟满七分,碧绿的茶汤在白瓷杯里荡漾生姿,“来,尝尝看!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香气是往骨子里钻的。”他端起自己的茶杯,下意识地快速抿了一口,喉结滚动,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迫不及待的情绪,随即又闭上眼,长长地、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舌尖无意识地舔过下唇,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醉的叹息:“嗯……绝了!这香气!依玩,你快试试!”
依玩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捧起温热的茶杯,凑到鼻尖深深一嗅。刹那间,那股霸道又清雅的茶香如同有生命的精灵,猛地钻入鼻腔,瞬间充盈了她的脑海!香气仿佛带着电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感觉头脑微微一晕,身体轻飘飘的,有种奇异的舒适感,忍不住弯起嘴角,由衷赞叹:“天!这香气……太上头了!我都舍不得喝了!”她只是捧着杯子,贪婪地嗅闻着,沉醉不已。
劳荣看着她只闻不喝的样子,端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他立刻催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光闻多可惜!快尝尝味道!这茶金贵着呢,我也是帮了市里一位大佬的大忙,人家才忍痛割爱了一小盒。待会儿喝不完的,你都带回去!我还有门路弄。”说完,像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他仰头将自己杯中剩余的茶汤一饮而尽,然后再次露出那种沉醉的表情,目光却如同实质般紧紧锁在依玩脸上,观察着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依玩终于被勾得馋虫大动,小心翼翼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蜻蜓点水般沾了一下茶汤。一丝微烫的清甜瞬间在舌尖化开,紧接着,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仿佛被点燃了,更加汹涌地顺着舌尖蔓延开,再次席卷了她的感官。她不再犹豫,小口啜饮了一下,温热的茶汤滑入喉咙,一股奇异的暖流随之扩散开来。那感觉奇妙极了,身体仿佛真的卸下了重负,烦恼也暂时消散,她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满足颤音的喟叹:“啊……”
劳荣的视线像黏在了依玩身上,贪婪地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她微微眯起的迷蒙双眼,被茶的热气熏染得愈发绯红的脸颊,无意识舔舐着被茶汤润泽过的唇角的粉嫩舌尖,还有那无声胜有声、带着慵懒诱惑的叹息……这一切都像羽毛,带着电流,反复搔刮着他早已蠢蠢欲动的心尖。他感觉眼前的女孩,正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绽放着青春最鲜活诱人的光晕。一种隐秘的、扭曲的得意和急切的期待,如同毒藤般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七八分钟过去,两人已续了十多次水。依玩渐渐觉得不对劲。起初是暖洋洋的舒适感,但很快,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身体深处升腾起来,像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血管里乱窜,尤其在小腹处,感觉格外强烈——不是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慌的麻痒和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仿佛急需什么东西来狠狠填满。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地敲打着耳膜,震得她头晕。身体越来越轻,轻得像是要挣脱地心引力飘起来,思绪也变得飘忽迷离,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这股燥热越来越汹涌,像失控的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体内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原始的渴望和力量,这力量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令人焦躁的空虚,急需被填满、被充实、被狠狠占据。那感觉,比极度的饥饿更令人疯狂,根本无法抗拒。
她的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石榴,眼神不由自主地、湿漉漉地飘向近在咫尺的劳荣,声音软糯粘腻得不像她自己:“姐夫……你这茶……劲儿好大……我……我好像有点上头了……身上烧得慌……好想……好想泡进冰水里……”她无意识地抬手,指尖勾着领口,轻轻扯了一下,露出了一小段精致的锁骨。
劳荣的呼吸早已变得粗重浑浊,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欲望,理智的堤坝早已被那“茶”彻底冲垮。他语无伦次,声音暗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我也一样!烧……烧得难受!要么……我们去冲个凉?冲一冲……一会儿……一会儿就舒服了……他几乎是弹跳起来,动作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僵硬,伸手就紧紧抓住了依玩那只滚烫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半扶半拽地就将她拉向浴室的方向!另一只手已经急切地、颤抖着伸向了浴室冰冷的门把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比惊雷更暴烈、更凶悍的撞门声轰然炸裂!公寓那扇厚重的防盗门竟被一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直接撞得扭曲变形!门锁的金属零件发出刺耳的悲鸣!
一道更加魁梧、挟裹着无边怒火与寒意的身影,如同失控的重型卡车,带着破门而入的劲风,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进来!他目标明确如锁定猎物的鹰隼,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心,瞬间锁定浴室方向,毫不犹豫地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那扇虚掩的、通往罪恶的浴室门!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