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烬爱千尘 > 第73章 欲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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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桩丑闻之后,劳家父母对劳荣的戒备森严如铁桶,对劳嫚嫚更是严防死守。只要嫚嫚的身影出现在家门口,劳荣就得自动退避三舍,在门外徘徊。那个曾经理所当然的“家”,对他而言,已然变成一道冰冷的禁令,将他无情地拒之门外。他像条被驱逐的流浪犬,夹着尾巴,无处安放那颗被欲望烧得焦躁难耐的心。

在劳荣那套极度扭曲的生存逻辑里,女人就是他的氧气,是他赖以栖息的巢穴,是他证明自身存在的唯一勋章。没有女人的空间,不过是具空洞的躯壳,连空气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荒芜,吸一口都带着铁锈般的苦涩。

将近一个月了!他像个被强行摁在蒲团上的假和尚,过着清汤寡水、形同虚设的“清修”日子。可这“修行”非但没带来半分宁静,反而让他感觉浑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撕咬。

夜晚是漫长的酷刑,床铺滚烫得像烙铁,翻来覆去间,脑子里全是女人的剪影在晃动、纠缠。白天更是煎熬,低头是裙裾摇曳的幻象,抬头是巧笑倩兮的错觉。掌心像揣了团烧红的炭火,灼烧着他坐立难安,只想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缕温软的发丝、一段滑腻的手腕,甚至只是橱窗里挂着的一件轻薄的蕾丝内衣,都比这该死的、毫无生气的左手搓右手、左脚蹭右脚强上百倍千倍!

这无处宣泄、越积越厚的焦灼,最终将他推向了网络深渊里那些赤裸裸的感官刺激。某个岛国的“禁忌影像”成了他片刻的救命稻草,也成了更深重的催命符。屏幕上翻腾的画面像滚烫的烙铁,烫得他残存的理智“滋滋”作响,烧得他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立刻!马上!现在就要!”。那些熟悉的按摩店、洗浴城暧昧的霓虹灯招牌在他眼前疯狂闪烁,召唤着他去“泄洪”。

可手伸进口袋深处,只摸到一片冰冷的、令人绝望的空洞——钱包瘪得像被吸干的橘子皮。高涨如潮的欲望狠狠撞上干瘪的现实,瞬间溃不成军。他只能像只被戳破的气球,灰溜溜地滚进狭窄的卫生间,去做那件他内心极度鄙视却又无法逃避的、聊胜于无的“自我抚慰”。

这算什么?不过是饮鸩止渴!他渴望的,是一个能让他肆无忌惮、彻底沉沦的“理想国”,而不是这冰冷的瓷砖和孤独的叹息。

这天晚上,家里的空气沉闷得仿佛能拧出铅水。劳荣对着电视屏幕,画面里的人影晃来晃去,他却像在看一场无声的哑剧,一个字也灌不进耳朵。烦躁地划开手机刷抖音,那些喧嚣的短视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索然无味。

不到十分钟,手机被他狠狠摔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像一头困在玻璃牢笼里的困兽,在狭窄的客厅里焦躁地踱步。坐?沙发像布满了隐形的钢针。站?腿脚无处安放,每一寸肌肉都绷紧着烦躁。走?每一步都重重踩在自己狂乱的心跳上。睡?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他感觉自己像条被强行夺走了伴侣、失魂落魄濒临癫狂的公狗。这屋子,这令人窒息的空间,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猛地抓起手机,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急切地滑动、搜索,最终死死按在一个名字上——“童碧”。电话拨通,他努力挤出一点干涩的笑意,声音带着刻意的热络:“老童!今晚有空没?闷得快长毛了,出去透透气?老地方我请!”

电话那头传来童碧刻意压低的、带着明显敷衍的声音:“哎呀,老荣!真不凑巧!家里来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非得我陪着唠嗑,走不开啊!改天,改天一定!”没等劳荣再挤出第二句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急促的忙音。

劳荣握着骤然失声的手机,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笑意瞬间垮塌,比融化的蜡还快。什么远房亲戚?童碧那点心思他门儿清!这老小子早就烦透他了。每次出去“放松”,哪次不是童碧掏腰包?他劳荣就像个只进不出的貔貅!童碧私下算过账,劳荣欠下的那些“洗浴费”、“放松费”,林林总总都快堆成小山了,少说也快两万了!当初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帮童碧老婆安排工作的事儿,更是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没见着。童碧心里那点微薄的情分,早就被这无底洞一样的“友谊”磨得精光,断交是迟早的事。

指望童碧?彻底没戏了。

劳荣烦躁地耙了耙油腻的头发,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通讯录里逡巡,最终定格在一个关系尚可的同事名字上。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刑场,拨通电话,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伪装出来的焦急和窘迫:“喂,哥们儿!江湖救急!手头紧得揭不开锅了,能不能先周转个千把块?过两天工资一发,立马双手奉还!我劳荣说话算话!”一番低声下气、赌咒发誓的恳求,总算从对方牙缝里艰难地抠出了几张薄薄的钞票。

攥着那几张皱巴巴、带着别人体温的纸币,劳荣却像攥住了通往极乐世界的金钥匙。那些金碧辉煌、衣香鬓影的私人会所他是没脸(也没钱)踏足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像只饥不择食的野狗,一头扎进了街角那家灯光暧昧、门脸陈旧、散发着廉价脂粉味儿的低档按摩店。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劣质香水、汗酸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气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劳荣却像瘾君子嗅到了毒品,贪婪地深吸了一口——这哪里是污浊的空气?分明是他渴望已久的天堂的气息!

一个多小时后,他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般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短暂的、近乎虚脱的麻木满足,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更深的空洞。积压多日的“火山”被粗暴地、廉价地暂时“泄洪”了,至少这两天的“燃眉之急”,算是被这杯鸩酒浇灭了。

回到那个冰冷的、不再属于他的“家”,他倒头便睡,鼾声如雷,震得天花板仿佛都在颤抖。这是近一个月来,他迎来的第一个安稳觉——用屈辱、谎言和廉价的欲望交易,换来的片刻“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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