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嫡女归来,农门商妃不好惹 > 第四十三章 玉佩之谜与商路新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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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的朱漆大门在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那股腐朽衰败的气息,也彻底关上了沈疏月过往十六年的屈辱与伤痛。秋雨不知何时已停,天空洗练如碧,阳光穿透云层,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阿蛮默默收起油纸伞,跟在沈疏月身后半步,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月姑娘,接下来……”阿蛮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快,却又带着对未来的审慎。

沈疏月没有立刻回答。她脚步未停,指尖却下意识地抚上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玉质细腻,触手生温,在阳光下流转着内敛的莹光。方才在沈府,当柳如眉绝望嘶吼着“沈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时,这枚玉佩曾在她掌心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仿佛有生命般轻轻一颤。当时心绪激荡,无暇细思,此刻静下心来,那异样的感觉却清晰起来。

她停下脚步,站在一处僻静的巷口,将玉佩摘下,托在掌心仔细端详。玉佩呈如意云头形,通体无瑕,只在靠近穿孔处,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天然纹理,蜿蜒曲折,像是一道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某种地图的缩略。阳光穿透玉佩,那纹理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流光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阿蛮,你看。”沈疏月将玉佩递到阿蛮眼前,指着那道纹理,“可曾觉得此纹路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阿蛮凑近了,瞪大那双明亮的眼睛,仔细看了半晌,用力摇头:“奴婢只觉这玉佩水头极好,是顶级的羊脂白玉,这纹路……像是天然生成的石纹?很细,不仔细看都瞧不见。”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姑娘,这玉佩自打你戴上后,似乎比以前更亮了些?尤其是刚才在沈府,柳氏母女发疯那会儿,奴婢恍惚觉得它好像……活过来一样?”

沈疏月心中一动。阿蛮的感觉与她方才的悸动不谋而合。这枚玉佩,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沈家嫡女的信物。柳氏母女处心积虑要夺它,甚至不惜牺牲一切,难道仅仅因为它代表嫡女身份?沈家早已败落,这个身份除了带来麻烦,似乎并无实际价值。那么,玉佩本身,是否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那道奇异的纹理,那瞬间的悸动与流光……

“走,回疏月阁。”沈疏月收起玉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需要更安静的环境,更充足的光线,甚至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工具,来彻底解开这玉佩之谜。

疏月阁位于京城东市最繁华的地段,三层小楼,雕梁画栋,门口悬挂着沈疏月亲笔题写的“疏月阁”匾额,笔力遒劲,风骨天成。此时虽非营业高峰,但往来顾客依旧络绎不绝,伙计们忙而不乱,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陈掌柜正站在柜台后,对着账册拨弄算盘,算珠噼啪作响,清脆悦耳。看到沈疏月进来,他立刻放下算盘,脸上堆起真诚而恭敬的笑容。

“东家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陈掌柜快步迎上,目光扫过沈疏月平静的脸庞,又看向她身后气度不凡的阿蛮,心中了然。

“尘埃落定。”沈疏月言简意赅,脸上并无太多波澜,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寻常小事。她环视着店铺内井然有序的景象,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这方小小的天地,是她一手打拼出来的根基,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陈叔,账目可有什么异常?新进的南绸和北毡销路如何?”

“一切安好!”陈掌柜眉开眼笑,“南绸质地轻薄,花色新颖,深得贵妇们喜爱,几乎供不应求。北毡厚实保暖,正是换季时节,商号和富户都抢着囤货。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一丝忧色,“北地路途遥远,匪患未绝,运费高昂且风险极大。若能找到更安全、更快捷的商路,利润还能再涨一成不止。”

商路……沈疏月心中一动,指尖再次抚上腰间的玉佩。那道奇异的纹理,莫非……她不动声色,对陈掌柜道:“陈叔辛苦了。我有些累了,先上楼歇息。”说着,便带着阿蛮径直走向后院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是沈疏月的起居和书房所在,布置得清雅素净。她关上房门,隔绝了楼下的喧嚣,走到书案前。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洒在案上,明亮而温暖。她取出玉佩,又从书案抽屉里找出一个放大用的水晶石镜——这是她早年研究药草时特意寻来的宝贝。

将水晶石镜对准玉佩,透过镜片,那道细微的纹理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它并非简单的石纹,而是由无数更微小的、深浅不一的墨点构成,形成了一幅极其复杂的、抽象的图案。图案的中心,是一个小小的、类似山峦起伏的符号,周围则环绕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像河流,又像道路。线条的尽头,指向玉佩边缘几个极其微小的、如同星辰般的凹陷点。

沈疏月的心跳骤然加速。这……这分明是一幅地图!一幅被巧妙地隐藏在玉佩纹理之中的微型地图!那山峦符号代表某个地方?那些线条是路径?而那星辰般的凹陷点……她想起柳如眉最后疯狂的嘶吼:“宝藏!沈家真正的宝藏!都在玉佩里!”

难道,这玉佩真的指向沈家隐藏的宝藏?可沈家世代为官,虽曾显赫,但父亲沈尚书为官清廉,死后抄家也并未传出有巨额财富的消息。宝藏之说,更像是柳氏母女垂死挣扎的臆想。那么,这地图指向的,究竟是什么?

她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地图中心那个山峦符号上。那轮廓……似乎有些眼熟。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幼时,母亲曾带着她去京郊一座名为“云隐山”的别庄小住。那别庄早已荒废,但云隐山的轮廓,母亲曾指着它教她画画,那独特的双峰并立、中有一道深谷的形状,与玉佩地图中心的符号,竟有七八分相似!

云隐山!沈疏月猛地站起身,心脏擂鼓般跳动。如果这地图指向的是云隐山,那么那些线条和星辰点,很可能就是通往山中某个具体位置的路径和标记!柳如眉口中的“宝藏”,或许并非金银珠宝,而是……某种更重要的东西?与母亲有关?与沈家真正的过往有关?

这个发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她心中激起千层巨浪。她必须去云隐山!必须亲自去探寻这玉佩地图隐藏的秘密!

然而,理智很快压倒了冲动。云隐山地处京郊,虽不算险峻,但山势复杂,林深茂密,寻常人轻易不敢深入。她一个女子,单独前往太过危险。而且,沈家之事刚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盯上,尤其是……萧凛。那个心思深沉、权谋滔天的首辅大人,他对自己和这枚玉佩,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他是否知道玉佩的秘密?他的接近,是否另有所图?

沈疏月捏紧了玉佩,指尖微微发白。萧凛那张冷峻而深邃的脸庞浮现在眼前。他救过她,帮过她,甚至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予过关键的支持。他看她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欣赏,有探究,甚至……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温柔。可他身上的秘密,如同他深不见底的眸光,太多,太重。他靠近的每一步,都带着算计的痕迹。

“月姑娘,楼下有位客商求见,说是有一批上好的东海珍珠,想独家供给咱们疏月阁。”阿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沈疏月的思绪。

沈疏月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心绪强行压下。玉佩的秘密事关重大,必须从长计议,绝不能打草惊蛇。她将玉佩重新贴身戴好,温润的触感似乎带来一丝安定。

“知道了,请陈叔先招待着,我稍后就下去。”她应道,声音已恢复了惯常的沉稳。

推开房门,走下楼梯,沈疏月脸上已带着恰到好处的商业微笑。陈掌柜正陪着一位身着锦袍、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在茶室叙话。那商人见到沈疏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起身,恭敬地行礼:“在下东海福记商号的钱万三,久仰疏月阁东家沈姑娘大名,今日特来拜会。”

“钱老板客气了。”沈疏月落座主位,姿态从容,“不知钱老板所说的东海珍珠,有何独到之处?”

钱万三立刻精神一振,从随身的锦盒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串珍珠。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大小均匀,在灯光下流转着迷人的粉晕光泽,尤其是那珠层,厚实细腻,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

“沈姑娘请看,此乃我福记商号今年新采的‘东珠’极品,出自东海深处百年珠蚌,产量稀少,品质远超寻常南珠。我福记愿以最优惠的价格,独家供给疏月阁,保证京中再无第二家能有此等货色!”钱万三说得信心满满。

沈疏月拿起珍珠,仔细端详。品质确实上乘,若能拿下独家,必将成为疏月阁新的招牌,利润可观。然而,她脑海中却闪过陈掌柜之前提到的北地商路之忧。东海珍珠虽好,但路途同样遥远,海运风险更甚陆路。而且,她的心思,此刻有一大半还系在云隐山的玉佩地图上。

“钱老板的珍珠,确是精品。”沈疏月放下珍珠,微微一笑,笑容却带着一丝疏离,“只是独家供给,事关重大,疏月阁还需仔细考量。况且,我疏月阁近期正致力于拓展北地商路,精力有限。这样吧,钱老板可留下样品和报价,我与掌柜商议后,三日内给您答复。”

钱万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不敢强求,只得应下,留下样品和名帖,告辞离去。

送走钱万三,沈疏月转身对陈掌柜道:“陈叔,这珍珠生意,确实诱人,但海运风险太大,我们根基未稳,不宜贸然将重心转向。北地商路才是当务之急。你可有可靠的人手,能去北地探探路?最好能找到当地有实力的行商,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

陈掌柜沉吟道:“北地行商,最出名的莫过于‘马帮’。其中‘黑风马帮’势力最大,帮主铁手雷是个狠角色,但极重信诺,只要价钱谈拢,保货安全绝无问题。只是此人脾气火爆,极难打交道,而且……他们似乎背后有官府背景,具体是谁,外人不得而知。”

官府背景……沈疏月心中一动。北地商路,官府背景……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萧凛。首辅大人,权倾朝野,手眼通天,他若想在北地商路上做文章,简直易如反掌。他之前对自己疏月阁的“关照”,是否也包含着这方面的考量?他是否想通过控制商路,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黑风马帮……铁手雷……”沈疏月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如果能借助铁手雷的力量打通北地商路,不仅能解决疏月阁的燃眉之急,更能让她在京城商界站稳脚跟,积累更多与萧凛周旋的资本。而要接近铁手雷,或许……需要萧凛的“引荐”?或者,利用他对自己和玉佩的关注,让他主动“帮忙”?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她需要萧凛的力量,却又必须时刻提防他的算计。这是一场在刀尖上跳舞的博弈。

“陈叔,”沈疏月下定决心,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先派人去北地,摸清黑风马帮的底细和铁手雷的脾性喜好,尤其是他背后的官府关系。记住,务必隐秘,不可打草惊蛇。至于东海珍珠的生意,先拖着,但样品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是,东家!”陈掌柜领命而去,眼中对沈疏月的决断力愈发钦佩。

夕阳西下,为疏月阁的飞檐斗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沈疏月站在二楼的窗前,望着楼下渐次亮起的灯火和熙攘的人流,心中却如同这窗外的天空,一半是落日熔金的壮丽,一半是即将到来的沉沉暮色。

玉佩地图指向云隐山的秘密,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她去探寻。而拓展北地商路,尤其是与黑风马帮和其背后官府势力的周旋,又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险途。这两条路,似乎都不可避免地要与萧凛产生交集。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他究竟是助力,还是深渊?

她轻轻抚上腰间的玉佩,温润的触感传来,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的思绪。玉佩的微光在暮色中似乎更亮了几分,那道神秘的纹理,如同一个沉默的指引,也像一个巨大的问号。

前路漫漫,迷雾重重。沈疏月知道,她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玉佩的秘密,商路的开拓,与萧凛的博弈……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关乎她能否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让她更加清醒。

云隐山,北地商路,萧凛……新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京城之下,悄然酝酿。而她,沈疏月,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农庄孤女。她将以疏月阁为舟,以智慧为桨,在这惊涛骇浪之中,劈波斩浪,驶向属于她的星辰大海。只是,那星辰大海的尽头,等待她的,究竟是柳暗花明,还是更深不可测的漩涡?无人知晓。唯有那枚温润的玉佩,在暮色中静静散发着幽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