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府庭院里,蒯良凝视着梧桐树新发的嫩芽。良久才幽幽叹道:“刘琦藏锋多年,如今锋芒毕露,更有关羽、张飞等猛将辅佐,胜过其父当年。我蒯氏祖上曾助齐王三分天下,如今孙曹各据一方,刘琦受刘备托付复兴汉室,据荆州正可成鼎足之势。”
一旁的蒯越目光锐利,躬身道:“兄长高见。”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刘琦崛起已成定局,蒯家必须与其同舟共济。
水镜山庄后山,清泉叮咚,翠竹摇曳。白衣青年正在凉亭抚琴,修长的手指在弦间流转。忽闻林间传来笑语:“孔明琴音忽转激昂,可是心有所感?”
手持兰草的司马徽踱步而来。青年抬头露出温润如玉的面容,纶巾下的双眸灿若星辰。他莞尔一笑:“先生取笑了。”
司马徽将兰草栽入土中,拍去手上尘土:“刘琦月夜追徐庶,今又大败曹仁夺取南阳,锋芒已现啊。”
诸葛亮望向北方天际,语气淡然:“学生寄情山水,岂敢妄议天下?”
司马徽摇头轻叹:“孔子云三十而立。你空怀经天纬地之才,却隐居山林,犹如这幽兰埋没草莽,终将随草木同朽,岂不可惜?”
诸葛亮背靠池塘,衣袖轻拂,淡然道:“刘琦有徐庶相助,足以成就功业,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司马徽捋着胡须,眼中含笑:“添足之蛇,未尝不能化龙腾飞?”
诸葛亮神色微动,随即摆手:“我习惯了田间耕作,不喜俗务缠身,安于现状便好。”
“妙极!”司马徽颔首,铺开宣纸置于案几,转身走向松林深处,朗声笑道:“金鳞早已蜕变,何时见卧龙翱翔?”
诸葛亮垂首凝视,瞳孔骤然收缩:“池中之物……竟有化龙之相?”
纸上墨迹淋漓,正是近来荆州传诵的刘琦诗作。
……
江夏地界,自孙权三年前兵败夏口,忙于平定山越叛乱,再未兴兵,境内太平。
“南阳大胜!刘琦公子生擒曹仁,正招兵抗曹……”
忽然街头锣鼓喧天,差役张贴告示。
百姓蜂拥而至,街头巷尾议论不休。
酒馆门前,一人斜倚门框。
他手握半壶浊酒,闻声抬头,剑眉星目间透着不羁。
紫色锦带束发,华贵非常,眉宇间却写满落寞。
“刘琦竟能击败曹仁?”他自饮一口,苦笑低语:“我甘宁何时才能崭露头角?”
“兴霸兄果然在此!”苏飞匆匆赶来,拉他入内。
酒保识得这位都尉,忙引至雅室。
“又借酒消愁?”苏飞夺过酒壶,正色道:“如今天翻地覆,正是用人之际!”
甘宁晃着空壶:“壶中……自有天地。”
苏飞急道:“光阴似箭,大丈夫岂能蹉跎?以兄之才,当遇明主,再展宏图。”
甘宁眼中精光乍现,复又黯淡:“昔年任性妄为,虽幡然悔悟,终难见容于人。苏兄美意,只怕徒劳。”
苏飞斟茶道:“古人云: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先前未遇伯乐,如今汉室将兴,正是良机!”
甘宁沉吟道:“在荆州两载,未获重用。刘琦侥幸取胜,未必能敌曹操。”
“此言差矣!”苏飞推过茶盏,肃然道:“大公子一飞冲天,且听我细说南阳战况……”
许昌相府内,曹操怒击桌案,须发皆张。
先前劝降关羽的使者被刘琦痛斥,曹操震怒之下命曹仁出兵剿灭新野。
“荒谬!子孝智勇双全,怎会失手被擒?”
南阳战况接连传来,先是曹仁惨败,随后宛城陷落,整个南阳地区迅速易主。这消息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牛金双膝跪地,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丞相,属下亲眼所见,曹将军确实被人抬着,已经失去意识,恐怕……”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激怒曹操招来杀身之祸。
“刘琦小儿,竟敢如此戏弄于孤?”曹操猛然起身,狭长的眼眸中寒芒乍现,厉声道:“传我命令,三日之后大军开拔,定要血洗南阳!”
“丞相万万不可!”荀彧闻言色变,急忙劝阻:“河北战事刚平,将士疲惫不堪,加上正值春荒,粮草供应不足,此时出兵实非良策。”
曹操眼中血丝密布,冷冷盯着荀彧:“文若这是要阻拦我报仇?”
荀彧后背一凉,拱手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营救曹将军。若贸然出兵激怒刘琦,子孝将军性命堪忧啊!”
“嗯——”提及曹仁,曹操慢慢坐回座位,“若派使者前去,必遭刘琦羞辱,该如何是好?”
荀彧沉思片刻,建议道:“关羽拒不接受左将军封号,有损朝廷威严。不如将此职转授刘琦以示安抚,使者便可借机交涉。”
“此事交由文若全权处理。”曹操点头应允。
待荀彧退下,曹操逐渐冷静下来,分析道:“刘琦虽有关张相助,但从未带兵打仗,却能击败子孝、夺取南阳,这般谋略,定有高人指点。”
程昱附和道:“丞相明鉴。刘表虽无争雄之心,荆州却人才济济。听闻刘琦这些年深藏不露,如今一飞冲天,背后必有谋士出谋划策。”
曹操冷哼一声,对牛金下令:“立即派人查明,究竟是何人在为刘琦出谋划策。”
“属下遵命!”牛金如蒙大赦,快步退出时才发现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自起兵以来,除了陈宫那厮,还从未被人如此算计!”曹操越想越怒,握紧拳头道:“不杀刘琦,难消我心头之恨。”
程昱进言道:“丞相早有南征之意,正愁师出无名。如今刘琦不知天高地厚冒犯虎威,实乃天赐良机!可抓紧筹备兵马粮草,待救回曹将军后,正好借机南下,一举拿下荆州,进而平定江东。”
“哈哈哈,仲德此言甚合我意!”曹操转怒为喜,当即下令:“命夏侯惇调集二十万精兵在许昌集结,全力准备南征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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