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民国之盐商千金逆袭记 > 第165章 赵国祯探秘老鸦岭,庚七盟会引白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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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斜斜地切过茶棚的竹席,油纸包着的册子在赵国祯掌心微微发烫。她将那根带血渍的灰白羽毛夹回书页,轻轻合拢——就像给一只刚落巢的鸟盖上羽翼。

“小川,你带三个人,顺着老鸦岭走一趟。”她把册子递还给沈明远,声音不高,却像盐粒落进陶碗,清脆落地,“笔记里说‘老鸦岭’是信鸽必经之路,咱们不能光听风就是雨,得亲眼见着它落脚的地方。”

陈小川挠了挠耳朵:“可那山岭荒得很,野鸡都不爱待,真有鸽子落脚,也早被狐狸叼了去。”

“正因荒,才藏得住东西。”赵国祯笑了笑,“你当人家养鸽子是图热闹?那是传命,不是逗乐。越是没人去的地界,越可能有窝棚、有暗哨、有换羽喂食的点。”

沈明远翻着册子,忽然道:“这里写着‘庚七归位’,又提老鸦岭……会不会这‘庚七’不只是编号,还是个代号?比如——某个人?”

“有可能。”她点头,“但眼下我们连他吃几碗饭都不知道,先别猜他是胖是瘦。你只记住一件事:找痕迹,不找人。羽毛、粪便、绳结、脚印——哪怕是一颗丢掉的谷壳,都带回来。”

陈小川咧嘴一笑:“懂了,我这就扮成采药的,背个篓子,见草就拔,见洞就钻。”

“别光钻洞。”她递过一包干粮,“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记住,别碰任何刻着蛇形纹或带‘庚’字的东西,只记位置,不碰实物。”

一行人散去后,赵国祯蹲在茶棚角落,从袖中取出一小块湿布,细细擦拭铜哨。哨身泛着新铜的光,映出她眉眼间的沉静。昨夜那场爆炸像是烧尽了旧账,而今每一步,都在写新篇。

她没再提“回来”两个字,但心里明白——有人想回来,有人不想让他们回来。

老鸦岭横卧在胶东西境,山势不高却密林如织,远看像只伏地酣睡的老鸦,脊背拱起,羽翼低垂。陈小川带着三人,背着药篓,拎着铁锄,活脱脱一副山野郎中的模样。他们从南坡缓缓上行,一边拔些半夏、柴胡塞进篓子,一边留意树干上是否有绑绳的刮痕。

第三日午后,他们在一处背阴山洞前停下。洞口不大,却被几根新折的树枝虚掩着,像是有人刻意遮掩。陈小川使了个眼色,其余三人悄然散开,一人望风,两人探洞。

洞内干燥,地面铺着干草,角落堆着几个空陶罐,罐口残留着谷物碎屑。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壁上一道浅浅的划痕——歪歪扭扭,却分明是个“庚”字。

“还真有人住过。”陈小川蹲下身,从草堆里扒拉出几片羽毛,灰白色,边缘略带淡红,与赵国祯给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

“不止住过。”一名队员指着洞顶,“瞧那几根铁丝,穿在两块石头之间,显然是用来拴鸽子的。”

陈小川眼睛一亮:“咱们找对地方了。”

他小心翼翼收好羽毛和陶罐残片,临走前还用脚抹平了洞口的脚印。回程路上,他特意绕道一处高地,远远望见岭后半山腰有缕青烟升起,转瞬即灭。

“有人在换岗。”他低声对同伴说,“这地方,不止一个窝。”

赵国祯接到消息时,正坐在晒场边的小屋里核对账目。海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纸页哗哗作响。她接过陈小川带回的羽毛,对着光细细比对,又将陶罐碎片拼在一处,闻了闻内壁残留的气息。

“粟米、盐粒、还有一点桐油味。”她轻声道,“这不是普通喂食。桐油防潮,说明他们怕信纸受潮——这些鸽子,驮的是密件。”

沈明远坐在对面,眉头微皱:“若老鸦岭真是中转站,那他们必有定时收发的规矩。咱们若能摸清时间,或许能截下一回。”

“不急。”她摇头,“现在动手,只会惊了大鱼。我们要看的是线,不是鱼钩。”

她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张手绘的胶东海图,用三枚铜钉分别标出江南商会码头、黑石盐窖、老鸦岭的位置,又从册子中抽出一页密道图,比对着地形。

“你看,”她指尖划过山岭走向,“老鸦岭往东三十里是断崖,往北是盐田,唯独西南一条小道通向内陆。若要送信,必走这条道。而这条道的尽头——”

她顿了顿,铜钉轻轻落在一个不起眼的村落上。

“白石村。”

“那儿有个废弃的观音庙。”沈明远忽然想起什么,“早年香火还旺时,庙后有口古井,据说直通山腹。”

赵国祯笑了:“井?听着倒像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当夜,她亲自带了六名精干队员,趁着月色潜行至老鸦岭。他们没进山洞,而是埋伏在洞口百步外的灌木丛中,静等子时。

二更天,山风渐紧。远处林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人披着黑袍,背着竹筒,悄无声息地靠近山洞。他打开竹筒,取出一卷细纸,塞进洞壁夹层,又从夹层取出另一卷,迅速离去。

赵国祯使了个手势,两名队员尾随而去,其余人则迅速进入山洞,撬开夹层暗格——里面竟藏着一个小油布包。

打开一看,是三封密信。

一封用暗语写就,提及“月圆夜,白石庙井台见”,落款是“庚七”;

一封列着江南商会近三个月的私盐出货清单,数量惊人,且多标注“经老鸦岭转运”;

最后一封尚未写完,墨迹未干,纸上只写着:“……庚支七脉将聚于胶东,血契重续,镇海旗动。若‘西河旧事’泄露,即焚档撤离——”

字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执笔之人突然被打断。

赵国祯指尖抚过那行未完的字,轻轻吹了口气,纸页微颤。

“他们要开会。”她低声说,“就在白石村。”

沈明远接过信纸,眉头紧锁:“若真有七脉齐聚,这已不是私盐案,是百年旧盟的复活。”

“复活?”她轻笑一声,“不如说是还债。我爹说过,有些账,拖得越久,利息越高。”

她将信件收好,目光扫过众人:“今夜所得,足以让我们看清棋盘。但还不能动子。”

“为何?”一名队员不解。

“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她缓缓站起身,望向远处沉沉夜山,“谁是执棋的人。”

她从怀中取出那根灰白羽毛,在火折子微光下轻轻一烧,羽尖卷曲发黑,却没有立刻燃尽——而是像被某种药水浸过,边缘泛起一层极淡的蓝光。

“他们在羽毛上做了记号。”她眯起眼,“不只是为了辨认,是为了追踪。谁拿了这羽毛,走多远,往哪走,他们都能知道。”

她将羽毛丢进火堆,火焰猛地一跳,蓝光闪了闪,随即熄灭。

“所以,从现在起——”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我们得让他们的‘眼睛’,看到我们想让它看的东西。”

她转身走出山洞,夜风掀起她的衣角,像一只即将振翅的鸟。

沈明远快步跟上:“你打算放个假消息?”

“不。”她回头一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打算请他们,看一场戏。”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正是那封未写完的密信的抄本。

“你说,如果他们在白石村等我们,却发现我们早就知道他们在等我们——”

她将纸折好,递给身旁一名探子:“送去江南商会三当家的别院,就说……‘庚七’有要事相告,今夜子时,老鸦岭洞中密会。”

探子领命而去。

赵国祯站在山道上,望着远处村落的点点微光,轻轻吹了声口哨。

铜哨清亮,不带一丝杂音。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手插进袖中,指尖摩挲着另一张未送出的纸条。

那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真会,不在白石村,在芦苇荡北口。”

风掠过耳际,她忽然觉得,这场戏,比晒盐还讲究火候。

盐要慢熬,戏要细演。

她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正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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