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玄界大典，归元宣言
玄都广场人山海，熙熙攘攘，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地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陈杰站在台侧，望着高处那座九龙鎏金的龙椅，玄帝正端坐在上，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的掌心微微发潮，袖中那枚控魂符纹硌得手腕生疼。这是他昨夜在父亲手札里找到的最后线索，藏着圣匠盟与皇室勾结的铁证。
大典开始！司礼官的声音像炸雷般劈开人声。
玄帝抬了抬手，广场霎时安静下来。
陈杰注意到圣匠盟的几位长老站在右侧观礼席，苍松长老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玄铁令牌，目光总往后台方向飘忽不定，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今日，乃玄界制卡师共仰之典。玄帝的声音浑厚，却让陈杰想起昨夜御书房里那一抹冷意，愿诸卿共襄盛举。
陛下！陈杰突然越众而出，玄色直裰被风掀起一角。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石子投入深潭，在寂静的广场上荡开了层层涟漪。
玄帝的眉峰微挑，龙椅上的金漆麒麟仿佛也跟着绷紧了肌肉似的。
观礼席传来窃窃私语，圣匠盟的鹤云长老猛地站起，又在接触到陈杰目光时，踉跄着坐下，茶盏摔在地上，瓷片飞溅一地。
陈杰一步步走上高台，靴底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清晰可闻。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般震得耳膜发疼。这一步，他等了十年，从街头算卦摊到制卡师联盟，从捡漏残卡到解析本源，每一步都在等今天，等将真相摊在阳光底下，真相大白于天下。
臣陈杰，有一事要告于天下。他站定在玄帝正前方，抬头时目光扫过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关于归元之道的真相，关于某些人如何篡改本源，操控玄界术式。
苍松长老的脸瞬间煞白，他身旁的玉衡长老猛地咳嗽起来，指尖掐进掌心。
玄帝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茶烟袅袅升起，遮住了他半张脸。
陈先生莫不是被归元道统迷了心智？玉衡长老突然开口，声音却发颤，制卡本源乃天地所定，岂容篡改？
是否篡改，看了便知。陈杰取出那枚控魂符纹，符纸在他掌心泛起幽蓝微光。
阴阳瞳在眼底流转，他能看见符纹里盘桓的灵气如游蛇，那是当日圣匠盟长老与玄帝心腹会谈时残留的情绪印记。
起！陈杰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符纹中央。
广场上方突然浮现出光影，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了天幕。圣匠盟的议事厅里，苍松长老正将一卷泛黄的《归元真解》按在玄铁祭坛上，玄帝的心腹大监李公公站在一旁，手中握着半块玄玉扳指，与玄帝昨夜按动的那枚分毫不差。
只要将这本源图的灵脉改道，玄界所有三阶以上卡牌的术式，便都要经陛下的天命塔过一遍。苍松的声音从光影里传来，沙哑中带着亢奋，到那时，制卡师的生死，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广场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议论纷纷。
有老制卡师踉跄着扶住观礼台的柱子，嘴唇发抖：怪不得我新制的灵卡总差三分火候，原来是本源被改了。
放肆！玄帝猛地拍案，龙椅上的金漆簌簌掉落。
他的目光如刀，刺向陈杰，这等伪造的影像，也敢拿到大典上来？
伪造？陈杰冷笑，指尖在符纹上再点一记，光影里又多出李公公将半块扳指递给苍松的画面，这枚扳指，可是陛下昨日在御书房里按动的那枚？
玄帝的瞳孔骤缩。
龙椅下的禁军已经抽出了半柄刀，寒光映得陈杰额角发亮。
他知道，此刻必须速战速决。白冥该动手了。
后台方向突然传来闷响。
陈杰余光瞥见圣匠盟长老们同时转头，苍松的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刻，观礼席后方的灵纹通道腾起青烟，那是被切断的灵气在燃烧。
白冥的身影从烟雾里闪出来，血蛇银饰在她发间晃动，手中的淬毒短刃抵住了玉衡长老的后颈：想跑？晚了。
反了！反了！玄帝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落了案上的茶盏，禁军，给朕拿下！
数百名玄甲禁军潮水般涌来，玄铁重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陈杰握紧了腰间的归元玉牌，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
就在禁军即将冲上高台的刹那，归元灯塔方向传来轰鸣。那座矗立了三百年的灯塔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像是被点燃的太阳。
广场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
等再睁眼时，只见金光如活物般窜向四周，每一缕都缠绕在归元弟子腰间的玉牌上。
陈杰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诵经声，是那三十座城池的归元弟子在同声念诵《归元真解》。
灵气顺着经文的韵律汇聚，在高台上空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禁军挡在三尺之外。
归元之道，不在庙堂，而在万民之中！陈杰的声音混着灵气扩散，整座玄都都能听见，它在老妇人求签时的虔诚里，在少年人制卡时的专注里，在每一个相信卡牌应顺天地，而非顺一人的玄界人心里！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广场外围的百姓跪了一地，手中的香烛举得更高；年轻的制卡师们扯下圣匠盟的徽章，将归元玉牌系在腰间；连原本中立的散修们都握紧了拳头，目光灼灼地望向高台。
玄帝站在龙椅前，手指深深掐进龙纹扶手。
他望着下方沸腾的人群，又抬头看了眼那道金光流转的屏障，最终缓缓坐回椅中。
李公公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挥了挥手，禁军的脚步顿时一顿，像被无形的手拽住了。
暮色渐沉时，大典在混乱中草草收场。
陈杰站在灯塔下，看着圣匠盟长老被押往天牢，白冥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蛇的气味。
玄都的百姓还围在广场上不肯散去，有人举着火把，有人唱着新编的归元谣，火光映得整座城池红彤彤的。
而在皇宫深处，玄帝望着天命塔方向，玄玉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
塔内的幽蓝光芒比昨夜更盛，隐约能听见锁链崩断的声音。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轻得像叹息：什么英雄？朕倒要看看，你能撑过这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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