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灵纹之门,玄界裂隙
天命塔的轰鸣声,震得玄宫飞檐上的铜铃一阵乱响。
陈杰仰头望着那道金色光门,阴阳瞳自动运转,眼底泛起青黑相间的纹路,门后那里是星空?
这分明是无数灵脉纠缠成的巨网,每条脉络都泛着混沌初开时的幽光,像极了他在古卷里见过的玄界本源图。
本源回溯的灵脉节点。他自言自语,捏起了拳头。
始源玉简在胸口发烫,与归元玉牌共振的频率快得几乎要穿透血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玄界诞生的温度。
你父母当年便是站在这里的。
玄帝的声音像一块冷铁,砸在震耳欲聋的灵纹中轰鸣着。
陈杰猛地转头,看见那身明黄龙袍的男人正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简,玉面皇冠上的东珠微微晃动,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色,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陈杰的呼吸陡然一滞。
十年了,他在玄京街头算卦时总爱盯着行人腰间的归元玉牌,因为那是父母留下的唯一线索;他翻遍黑市残卷研究制卡术,只为离黑卡门阴谋更近一步。
此刻那些碎片突然连成线,他听见自己喉咙发紧:所以...您说的关闭玄界,根本是谎言?
玄帝抬手抚过命枢殿裂开的梁柱,指尖沾了些木灰:归元术式不是用来修炼或制卡的。他转身时龙袍扫过满地碎玉,玄界的灵气本质是活物,会不断演化、膨胀。
三百年前第一次本源暴动,毁了半座玄京;两百年前第二次,黑卡门趁机用活人血祭加速演化。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细纹里都浸着沧桑,你以为朕为何要收集归元残卷?
那些所谓重塑规则的传言,不过是障眼法。
真正的归元术,是给这头巨兽套上笼头。
放屁!
血蛇银饰的脆响先于话音炸响。
白冥不知何时跃上了灵纹阵边的汉白玉栏,发间银蛇吐着信子扫过玄帝的脸,你说封印本源是为了救世,那你让暗卫屠了青岩镇满门取血祭玉是怎么回事?
你让黑卡门替你背了十年黑锅,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栏杆,石屑簌簌落在玄帝脚边,我跟着血蛇使杀了十七个制卡师,就为给你找归元残卷。你敢说那些人的血,真的只是必要代价?
陈杰注意到她的指尖在抖。
这个总把淬毒银针刺进敌人咽喉的女人,此刻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在乱葬岗,白冥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他时说的话:我娘是被黑卡门害死的,所以我要比他们更狠。原来最锋利的刺,扎的从来都是自己。
玄帝望着白冥,目光里竟有几分歉意:青岩镇是黑卡门动的手,他们想抢在朕之前唤醒本源。
至于血祭...他长叹一声,朕试过用普通灵气,可本源只认执念。那些制卡师临死前对玄界的眷恋,比任何灵气都纯粹。
所以你就放任黑卡门杀人,再借我们的手清理门户?白冥突然笑了,银蛇在她发间扭曲成狰狞的弧度,陈公子,你听见了吗?
我们这些棋子,连自己是替谁下棋都不知道。
陈杰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始源玉简里。
他能感觉到玉中传来的温度在变化。刚才是千万人的烟火气,此刻却混进了几缕刺痛的灼烧感,像极了青岩镇老妇临死前攥着的归元玉牌,像极了乱葬岗少年手里没完成的灵纹草图。
若放任灵气无序演化,整个世界会崩塌。玄帝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你父母就是明白这点,才同意帮朕。
可他们...他喉结滚动,黑卡门的人混进了制卡司,他们的灵纹炉...炸了。
陈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眼前清晰起来:他缩在巷子里,看着穿黑纹绣金袍的人从制卡司跑出来,怀里抱着块染血的玉牌。和他现在贴着心口的归元玉牌,纹路分毫不差。
所以您的旧秩序,就是用谎言和牺牲维持平衡?他望着灵纹门后翻涌的灵脉,突然笑了,您说本源是巨兽,可您知道吗?
刚才这玉简里的温度,不是什么执念,是玄都百姓早上买豆浆时的吆喝,是街角老周头修卡时的哼歌,是姑娘们求签时攥着的红绳。他握紧玉简抵在眉心,阴阳瞳里的灵纹突然连成一片,这些无序的烟火气,才是玄界真正的笼头。
白冥跳下来站到他身侧,银蛇不再淬毒的尖端轻轻碰了碰他手背:要怎么做?
陈杰望着玄帝,对方眼里的疯狂已褪成疲惫。
他想起方才始源玉简覆盖灵纹时,那些突然浮现的画面:卖糖葫芦的老张头把最后一串塞给小乞丐,守城兵丁把自己的棉袍披给冻僵的制卡学徒,连黑卡门的喽啰临死前都护着怀里没送出去的家书。
破坏灵纹门会抽干玄界根基,让本源提前暴动。他快速转动念头,但放任玄帝继续用归元术...他会把所有人的温度都变成纯粹执念。
灵纹门的光突然暴涨,照得命枢殿的裂痕里渗出金色灵气。
陈杰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九转灵纹:归元·九转重构术!
始源玉简与归元玉牌同时爆发出刺目白光。
陈杰能看见灵脉门后的本源之力被分成两股:一股如细雨般渗入玄都的每块青石板、每株柳树根,刚才那些烟火气正顺着这股力量反哺本源;另一股则凝成细小的金色符文,钻进了玄帝的眉心。
玄帝猛地捂住额头,龙袍下的身体晃了晃:你...你封了朕的制卡脉?
禁封印记。陈杰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构术式耗光了他所有灵气,你还能调动普通灵气,但再想用活人执念启动归元术...他笑了笑,除非你能让玄都百姓自愿把温度给你。
天命塔的轰鸣渐渐平息。
灵纹门不再吸扯灵气,反而有温暖的光雨落向玄都。
陈杰听见殿外传来惊呼:看!
光落进李婶家的药铺了!我家的灵纹灯自己亮了!
白冥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朝殿外努努嘴。
陈杰顺着望去,只见玄都的百姓举着火把、提着灯笼,正往玄宫方向涌来。
人群最前面是卖豆浆的王婶,她举着块磨得发亮的归元玉牌,大喊:陈小先生!
我们的玉牌刚才发热了,是不是...是不是能修好了?
陈杰望着那些期待的眼睛,又看了看仍捂着额头的玄帝。
始源玉简在他掌心轻颤,像在回应千万声呼唤。
他突然明白,所谓新责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当玄都的烟火气能反哺本源,当百姓的温度成了最坚固的封印,或许有些真相,该让所有人知道了。
灵纹门后的星芒还在流转,但陈杰知道,它暂时不会再带来危机。
他摸了摸胸口的归元玉牌,转头对白冥笑:走,该去城楼上说点真话了。
玄帝望着两人的背影,指尖轻轻碰了碰眉心的禁封印记。
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混着灵纹门的轻鸣,像首从未听过的歌谣。
他忽然想起陈杰父母最后留下的话:或许有一天,不需要笼头,巨兽也会自己学会温柔。
此时玄都的天空,灵纹门的光正与万家灯火交融。
有人举起玉牌对着光,惊喜地发现上面的模糊的灵纹,正在慢慢的变得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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