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血气漫阵，闭目刻灵
陈杰的后背重重撞在暗格石壁上，潮湿的青苔蹭得脖颈发痒，就像无数蚂蚁在咬。
他攥着古卡残页的手沁出冷汗，耳中血蛇嘶鸣与遗迹轰鸣交缠成网，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暗格里本就逼仄，此刻连呼吸都带着铁锈气味。这是血雾渗进来了。
咔。的一声。
细微的裂响从头顶传来。
陈杰抬头，见石缝里渗出一缕猩红，像活物般沿着石壁蜿蜒而下，在他脚边汇作小滩。
那滩血突然翻涌，竟凝出半只血手，指甲刮擦青石板的声响刺得人牙根发酸。
白冥！他本能地喊了一声，可回应他的只有暗格另一头传来的闷响。是白冥的蛇鞭抽在血傀身上的闷响。
陈杰这才惊觉，方才被推进暗格时，白冥根本没跟进来。
她的短刃划开机关的刹那，自己被推得太急，竟没注意到那道窄缝仅容一人通过。
笨蛋。陈杰骂了自己一句，掌心的残页突然发烫。
金纹顺着指缝爬上手背，像母亲手札里记载的血脉共鸣。当年母亲说过，陈家制卡师的血脉，会在接触到传承之物时苏醒。
他望着血手越爬越近，喉结动了动：现在醒，早了还是晚了？
轰！
整座遗迹剧烈震颤，陈杰踉跄着扶住石壁，暗格顶部的碎石簌簌掉落。
透过石缝，他看见密室里的景象：白冥背对着他，蛇形玉佩在血雾中泛着幽光，她的血蛇鞭缠上三个血傀的脖颈，鞭尾却被另一只血傀的尖爪划开，鲜血顺着鞭身滴在地上，竟在地面凝成血色符文。
你既然闯进来，就别想完整出去。白冥的声音混着血傀的嘶吼传来，她突然转身，眼中映着血光，这是黑卡门的血祭阵，困死过三个卡尊！
话音未落，四周石壁渗出浓稠的猩红液体。
那些液体在空中扭曲，竟凝成七具血傀。比之前更壮硕，眼眶里的血蛇吐着信子，腐肉味直往陈杰鼻腔里钻。
最近的一具血傀抬手抓来，指甲刺破陈杰左肩，火辣辣的疼让他踉跄后退，后背又撞上另一具血傀的胸膛。冷得像块冰，裹着腐尸的腥气。
冷静！陈杰咬着牙，鲜血混着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他闭上眼，阴阳瞳自动运转，眼前的黑暗被灵气脉络点亮：血雾里的红色光流并非混乱，而是沿着某种古老的纹路游走，像极了母亲手札里画的血祭术式。
术式...对，术式！陈杰摸出怀里的空白卡胚，指尖抵住卡面。
母亲笔记里写过，制卡的本质是与天地灵气签契约，而他的阴阳瞳能看到灵气流动的轨迹。此刻那些红光流，不正是现成的契约书？
他的意识沉入卡胚，试着用意念勾勒红光的路径。
第一笔刚起，左肩的伤口就传来灼痛，血傀的指甲还嵌在肉里。
陈杰闷哼一声，额头沁出冷汗：不能停...停了就是死。他想起三天前在破庙翻到的古篆残卷，里面提到以敌之道，破敌之阵，又想起白冥偷偷给乞儿钱时的侧影。/她不是纯恶的，那这血祭阵，或许有破绽。
净魂咒！陈杰突然想起母亲手札最后一页的批注，若遇血煞，以净魂咒化之。他的手指在卡胚上快速点按，将记忆里的咒语拆解成灵纹，每一道都顺着红光流的反方向延伸。
卡胚表面开始发烫，陈杰能感觉到灵气在其中翻涌，像有活物在挣动。
嗤的一声。
最近的血傀突然发力，指甲又往肉里扎了半寸。
陈杰疼得差点松手，卡胚却在此时泛起银光。
他睁开眼，看见卡面浮现出淡银色符文，镇魂·净血四个古篆流转着微光，像被月光洗过的银砂。
去！陈杰挥出卡片，银光如剑刃般劈向最近的血傀。
那血傀发出刺耳的嘶鸣，接触银光的部位开始消融，腐肉簌簌掉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血筋。
其他血傀似乎察觉到危险，纷纷后退，却被银光追上，瞬间溃成血雾。
陈杰趁机拔出左肩的指甲，鲜血喷涌而出。
他踉跄着冲向密室，却见白冥站在阵眼中央，双手结着复杂的印诀，脚下的血色符文正疯狂吸收血雾。
她抬头看向陈杰，眼中的血光却淡了些：你...怎么可能破得了血祭阵的血傀？
我母亲是制卡师。陈杰攥紧镇魂·净血卡，银光在掌心跃动，她教过我，邪术再强，也怕正气。
白冥的手顿了顿，蛇形玉佩突然发出轻响。
陈杰趁机催动卡片，银光暴涨如银河，直扑阵眼核心。
血色符文被银光撕出裂痕，血雾开始倒卷，连石壁渗出的猩红液体都凝住了。
你到底是谁的孩子？白冥踉跄后退三步，蛇鞭掉在地上，你父亲...他是不是
遗迹深处传来更剧烈的震动，陈杰脚下的地面裂开缝隙，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他望着缝隙里透出的幽光，古卡残页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白冥的声音被震动撕碎，他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和残页里传来的、模糊的、类似父亲声音的低吟。
走！陈杰咬着牙冲进缝隙，身后传来血傀重新凝聚的嘶吼。
他顺着石阶狂奔，残页上的金纹突然连成完整的图案。这是一座塔，塔尖指向更深的黑暗。
这下面...有什么？陈杰喘着粗气，抬手按住墙面。
指尖触到的石壁突然凹陷，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躺着半块青铜令牌，刻着陈家二字。
身后的嘶吼越来越近，陈杰抓起令牌塞进怀里。
他望着前方越来越亮的幽光，突然听见残页里传来清晰的声音：孩子，跟着光走。
那是自己父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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