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奶茶店的百叶窗，在吧台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苏软软伸手去拿糖浆瓶，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直接穿过了玻璃瓶身。
什——
她猛地抽回手，糖浆瓶咣当倒在台面上。右手看起来完全正常，但刚才那一瞬间的穿透感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又来了？顾昭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着快递公司的制服，手里拿着两杯豆浆和几个包子，第三次了？
苏软软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第二次而已。她接过早餐，指尖不小心碰到顾昭昭的手背——一阵微弱的电流窜过，她眼前闪过一个画面：前世的自己躺在顾昭昭怀里，奄奄一息。
你看到了什么？顾昭昭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苏软软转身去整理杯架，系统故障而已。
顾昭昭没有追问，但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右手。自从一周前那场满月之战后，苏软软的右手就开始出现这种穿透现象——毫无预兆地变得半透明，能穿过固体物体，持续几秒到几分钟不等。
叮铃——店门被推开，顾曦背着书包走了进来。少女的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只是眼睛下方还有淡淡的青影。
苏姐姐早！哥，你又来蹭早餐？她调皮地戳戳顾昭昭的腰，然后凑到苏软软身边小声说，昨晚又梦到那个了
苏软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同样的梦？
顾曦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一间教室，课桌全部飘在天花板上，无面人站在讲台前，而学生们...都没有脸。
和上周一样？顾昭昭皱眉查看。
不一样。顾曦指着角落的一张课桌，这次多了一个人。
苏软软凑近看，呼吸一滞——那个模糊的人影虽然只画了轮廓，但长发和身形明显是她自己！更可怕的是，画中的她半透明，像幽灵一样。
系统。苏软软悄悄呼唤，扫描这幅画。
叮！消耗5%能量。检测到A级灵界预知图像。内容可信度：87%。警告：宿主形象出现灵界同化特征。
灵界同化？苏软软心头一紧。这就是她的右手能穿透物体的原因？
还有这个。顾曦翻到下一页，画的是奶茶店内部，但视角很奇怪——像是从天花板上俯视。在画面角落的镜子里，苏软软的倒影...没有脸。
什么时候梦到的？顾昭昭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
凌晨三点多。顾曦咬着嘴唇，我醒来时，听到窗外有乌鸦叫...
三人同时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街道看似平静，但对面楼顶隐约有几个黑点——是乌鸦吗？
我去看看。顾昭昭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等等！苏软软拦住他，如果是陷阱呢？
顾昭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太阳：大白天，阳光充足。上次之后我查了资料，灵界生物在强光下力量最弱。
他推门而出，苏软软和顾曦透过橱窗看着他穿过马路。就在顾昭昭接近对面大楼时，那些黑点突然飞起——果然是乌鸦！大约五六只，其中一只特别大，右脚闪着金属光泽。
顾昭昭似乎喊了什么，乌鸦群立刻分散开来，像受过训练的特种部队。它们没有攻击，而是在空中组成一个短暂的阵型——数字7。
什么意思？顾曦紧张地抓住苏软软的手臂。
苏软软还没来得及回答，右手突然刺痛起来。她低头一看，整只手变成了半透明状，皮肤下绿色的光脉如同电路板般清晰可见！
系统！怎么回事？
叮！检测到灵界监视单位接近。宿主灵界同化程度：12%。警告：同化超过30%将导致现实世界存在不稳定。
顾昭昭回来了，脸色阴沉：它们在计数。上周满月之战是第1天，今天是第7天...我猜它们在倒计时。
到什么时候？顾曦问。
下一个满月？或者其他什么节点。顾昭昭看向苏软软的手，瞳孔微缩，你的手...
苏软软慌忙把手藏进口袋：没事，系统在自检。
顾昭昭显然不信，但体贴地没有追问。他拿出手机调出地图：我标记了过去一周所有乌鸦目击地点。看这个分布模式——
地图上的红点主要集中在几个区域：顾家老宅、医院、顾曦学校、苏软软的公寓，还有...奶茶店。这些点连起来，形成一个粗糙的五边形。
他在监视我们常去的地方。苏软软分析道，但为什么是五边形？
因为这里。顾昭昭指向五边形中心——城西的老钟楼，全市最高点，视野覆盖整个城市。我打赌那里有他的指挥中心。
苏软软的右手突然穿透了口袋布料，暴露在空气中。顾昭昭眼疾手快地用外套盖住她的手臂，避免被偶尔路过的行人看见。
越来越频繁了。他低声说，得想办法解决。
妈妈的书...顾曦突然说，你们看过全部了吗？
顾昭昭摇头：只看了那本日记。怎么了？
我记得妈妈有很多笔记本。顾曦咬着指甲，她去世前几个月，总在书房写到深夜。有一次我偷看，她在画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现在苏姐姐手上的很像。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决定去顾昭昭公寓检查那些遗物。
顾母的遗物装了整整三个纸箱，大多是书籍和笔记本。顾昭昭盘腿坐在地板上，一本本仔细检查。苏软软则坐在沙发上，右手现在恢复了正常，但时不时还会刺痛。
找到了！顾昭昭突然举起一本黑色硬皮本，《灵界观察记录》，妈妈的字迹！
本子里密密麻麻记满了顾母对灵界现象的研究，夹杂着复杂公式和手绘图。最新几页的内容让三人毛骨悚然：
「3月15日：同化症状加剧。今早刷牙时，左手穿过了牙刷。镜子里的我倒影慢了两秒。天明说这是进化，但我害怕...」
「3月22日：发现暂时抑制同化的方法。强光照射可延缓过程，尤其是紫外线。可惜无法逆转...」
「4月1日：找到了！光与影之界！原来答案一直在我家族传说中。需要三种材料：日光下的乌鸦羽毛、镜中人的眼泪，还有...」
最后一味材料被墨水污渍遮盖，无法辨认。
日光下的乌鸦羽毛...苏软软若有所思，这就是为什么乌鸦只在阴影中活动？它们怕阳光？
镜中人的眼泪又是什么？顾曦歪着头问。
顾昭昭翻到下一页，发现有几页被整齐撕掉了。最后留下的是一个潦草的笔记：
「满月是通道，血缘是钥匙，但真正的封印在光与影的边界。切记：同化不可逆，除非...」
又是断在最关键的地方！顾昭昭frustration地捶了下地板。
苏软软却盯着那句话：光与影的边界...钟楼！
什么？
想想看——全市最高的建筑，一面被阳光照耀，一面投下阴影，本身就是光与影的边界！而且正好在乌鸦监视网的中心！
顾昭昭的眼睛亮了起来：有道理！但就算这样，我们怎么拿到日光下的乌鸦羽毛？那些畜生根本不出现在阳光下！
除非...苏软软看向自己的右手，我现在的状态，或许能抓住它们。
太危险了！顾昭昭立刻反对，谁知道同化程度加深会怎样？万一你变得完全灵界化......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苏软软可能会变成无法触碰的幽灵。
系统，查询灵界同化进程。苏软软在心中问道。
叮！当前同化程度：15%。达到30%将出现实体不稳定；达到50%将无法自主返回灵界；达到100%将完全灵界化。
苏软软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时间。顾昭昭，你负责规划路线；顾曦，继续记录梦境；我来想办法抓乌鸦。
顾昭昭还想反对，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一只乌鸦撞在了玻璃上，留下几片黑色羽毛粘在窗面。奇怪的是，那些羽毛在阳光下闪着七彩光芒，与普通乌鸦的纯黑截然不同。
三人屏息看着这一幕。乌鸦挣扎着飞走，但那几片发光的羽毛缓缓飘落在窗台上。
日光下的...乌鸦羽毛？顾曦小声说。
顾昭昭小心地开窗取回羽毛。它们摸起来异常温暖，几乎烫手，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和顾母生前用的香水一个味道。
是妈妈...顾昭昭的声音哽咽了，她在帮我们。
苏软软接过一片羽毛。接触的瞬间，她的右手绿光大盛，系统突然提示：叮！获得A级灵界材料日耀鸦羽。用途：暂时稳定灵界同化状态。
她的右手立刻恢复了实体状态，所有不适感都消失了。
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苏软软握紧羽毛，还差两样东西：镜中人的眼泪，和那个被墨水遮盖的材料。
顾昭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聪明的孩子们。但你们真的了解镜中人吗？看看镜子吧，趁还能看见自己。——NT」
三人同时看向客厅的穿衣镜。镜中的倒影起初正常，但渐渐地，苏软软的倒影动作开始滞后，最后完全静止，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绝非她本人的诡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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