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的指尖在冰凉的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眼神锐利如鹰。
凌晨两点，连接着城市与世界的机场高速上，夜风如刀。
服务区的灯光昏黄，将陈默的影子拉得细长。
他跨坐在那辆不起眼的电动车上，慢条斯理地喝着刚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来的热豆浆，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胃里，驱散了深夜的寒气。
他掏出的，依旧是那部外壳磨损、屏幕贴着防窥膜的老旧手机，这是他作为代驾接单的工具，也是他审判世界的权杖。
一张军用级别的加密SIM卡被无声地推入卡槽，手机重启的瞬间，仿佛唤醒了沉睡的巨兽。
陈默熟练地打开一个图标伪装成“行车记录仪”的应用程序，界面简洁到近乎简陋。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没有丝毫犹豫，一连串复杂的指令化作三重动态验证密码被精准输入。
“滴。”
一声轻响，整个手机屏幕的色调瞬间改变，原本的安卓界面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地球模型。
“陈先生”——这个足以让全球金融巨鳄闻风丧胆的代号，在系统主界面的顶端静静发光。
此刻，全球资金节点图上，三个刺目的红点正在疯狂闪烁，像三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百亿级的资金流。
它们正是赵氏集团赖以生存的命脉——通过“康宁药业”作为入口，“恒远国际”进行中转，最终由“新星航运”完成洗白的离岸金融三角链。
这条隐秘的资金暗河，支撑着赵家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陈默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地图。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精准地落在了代表“冻结”的虚拟按钮上。
一个猩红色的弹窗瞬间跳出，发出最后的警告：
【确认启动“天罚-Ⅱ”号协议？】
【影响范围：全球十二个国际结算中心，涉及关联账户734个。】
【警告：此操作不可逆转！】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可逆转？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毫不迟疑地按下了“确认”。
屏幕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纯黑，仿佛被吸入了一个黑洞。
几秒后，一行散发着微光的白色小字缓缓浮现：
【“天罚-Ⅱ”已启动……目标锁定……正在执行……】
【权限解锁中……当前解锁进度：3%】
【您的系统等级已提升为：Ⅰ级】
与此同时，距离机场高速三十公里外的赵氏集团总部大厦，二十三楼的财务中心依旧灯火通明。
财务总监老刘的手机发出尖锐的蜂鸣，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电话那头，新加坡合作银行的客户经理声音焦急得变了调：“刘总！出大事了！贵方在我们行的三家公司——康宁、恒远、新星的账户，全部被一道未知来源的最高权限指令冻结了！不是技术故障，是……是指令！”
老刘心头一咯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抓起车钥匙，连外套都来不及穿，疯了一样冲向市区的银行分行金库。
凭借着最高等级的VIP卡，他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只有少数几人能进入的后台操作间。
然而，当他颤抖着双手输入一层又一层的密钥，试图进行紧急解锁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一次次无情地响起：
“权限不足，操作被拒绝。”
“权限不足，操作被拒绝！”
怎么可能！这套系统是他亲手搭建的，他的权限仅在董事长之下！
老刘额头的汗珠汇成小溪，顺着脸颊滑落。
他立刻拨通了集团海外律师团的紧急专线，电话刚一接通，对方律师的声音比他还惊恐：“刘总！不只是新加坡！迪拜、伦敦、苏黎世……我们所有的海外资金节点全部被锁死了！不是银行层面的冻结，这……这感觉像是被某种数字货币的顶层协议直接封禁了！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畴！”
“顶层协议……”老刘瘫坐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喃喃自语，“要绕开所有银行防火墙，直接从协议层动手……这至少需要动用全球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超级算力……是谁……到底是谁在对我们动手？”
这份恐慌，很快就以一种更具戏剧性的方式，传递到了赵家那位不可一世的继承人身上。
赵天霸正在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鲨鱼直播”上挥金如土。
他正对着屏幕里千娇百媚的女主播，手指狂点，一艘艘价值数千元的虚拟火箭接连不断地飞过屏幕。
弹幕上，“赵少大气！”“赵少威武！”的字样滚动刷屏，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得意地对着镜头笑道：“兄弟们，这点小钱算什么？等我赵家百亿的新能源项目明天一敲定，我天天给你们发红包——”
话音未落，屏幕中央弹出一个刺眼的提示：【您的付款账户出现异常，本次交易失败。】
“嗯？”赵天霸眉头一皱，以为是网络延迟，又点了一次。
【交易失败。】
再点！
【交易失败！】
直播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赵天霸的脸色开始难看，他换了个支付方式，结果依然如故。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是银行的客服专线。
“赵先生您好，我们监测到您绑定的‘新星航运’公司账户，已被国际金融监管组织标记为最高风险，所有资金已被冻结，因此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无法进行任何交易。”
“轰！”
赵天霸的脑子炸了。
直播间里，敏锐的观众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赵少没钱了？”
“不会吧？刚才还吹百亿项目呢，这就拉了？”
“笑死，装不下去了吧？是不是家里公司要跑路了？”
看着屏幕上从吹捧瞬间转为嘲讽的弹幕，赵天霸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猛地抓起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都他妈给我闭嘴！”他对着摄像头怒吼，随即掐断了直播，面目狰狞地对身后的助理咆哮：“给我查！立刻给我查！是谁他妈的在背后动老子的钱？！”
凌晨四点，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赵天霸。
在接到父亲那通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电话后，他像一头无头苍蝇，开着他的法拉利在城市里狂飙，最终一个急刹，停在了林菲菲所住的破旧出租屋楼下。
“砰！砰！砰！”
剧烈的砸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菲菲！开门！林菲菲！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只有你能联系上他了！”
林菲菲披着一件睡衣，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门外双眼布满血丝、状若疯魔的赵天霸，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冰冷的讥笑：“哟，这不是赵大少爷吗？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地方了？当初为了追那个什么投行千金，把我像垃圾一样甩了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
“菲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赵天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嘶哑，眼眶通红，“我不跟你装了……我家的账户全完了，一分钱都动不了了！我爸说要砍死我！那个代驾……那天晚上那个代驾！他肯定不是一般人！你一定有他的联系方式，对不对？你帮我牵个线，只要能让他高抬贵手，我给你五百万！不，一千万！”
林菲菲被他狼狈的样子惊得后退一步。
她甩开赵天霸的手，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一晚，陈默在餐厅里，面无表情地掏出那张纯黑色卡片结账时的冷峻眼神。
那是一种视金钱如无物的漠然，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心头猛地一震，一个荒唐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涌了上来。
“你……你说的是陈默？”
清晨六点，天色微亮。
陈默送完最后一单代驾，将电动车停在黎明的微光里。
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发信人：林菲菲。
“陈默，有时间吗？赵天霸想见你，说有天大的生意要和你谈。”
陈默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而是切换到了“陈先生”系统的后台。
他将这条附带着林菲菲社交ID的消息拖入一个分析模块，随即启动了名为“信道反向渗透”的程序。
三分钟后，一个加密的聊天窗口被强制破解，赵天霸过去十二小时内所有的私人聊天记录，正一行行地缓缓同步过来。
其中最新的一条，赫然是他发给某个私家侦探的：
“给我死死地查那个叫陈默的代驾！他一定和陈先生有关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陈默看着这条信息，轻声笑了。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和绝对的蔑视。
“想用一个拜金的女人当棋子来试探我？那好，我就让这颗棋子，变成插在你心脏上的眼睛。”
同一时刻，陆家嘴最高端的写字楼里，秦雪坐在她那间能俯瞰整个黄浦江的办公室里，面前的超大屏幕上，并列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几天前在她公司楼下停车场拍到的，一辆电动车的车牌。
另一张，是她动用关系从交管系统调取的，昨夜凌晨两点左右，出现在机场高速服务区的一辆同款电动车的监控截图，车牌号一模一样。
她指尖轻点桌面，喃喃自语。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通过车主信息查到的、平平无奇的脸，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代驾，一个幽灵，一个神。
他到底想做什么？推翻赵家，只是这盘惊天大棋的……第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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