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雄那如同金色山岳般的能量投影,带着碾压一切的秩序威严,狠狠撞在雷烈那冲天而起的、熔岩与深渊阴影交织的毁灭狂潮上!
轰——咔啦啦!!!
不是爆炸,更像是两个世界的碰撞!刺目的金光与粘稠翻滚的黑红暗影疯狂撕咬、湮灭!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钢环,瞬间横扫整个早已化为废墟的地下空间!
本就摇摇欲坠的穹顶彻底崩塌!大块大块的钢筋混凝土裹挟着燃烧的管道和扭曲的金属残骸,如同末日流星般砸落!地面如同被犁过一遍又一遍,又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揉碎!烟尘混合着浓烈的焦糊味、血腥味和深渊的硫磺气息冲天而起,遮蔽了上方翻滚的暗红色天穹!
“噗!”赵峰首当其冲,抱着小雅的身体如同被万吨巨轮撞上,防护服瞬间撕裂,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被狠狠掀飞,重重砸进一堆燃烧的废墟瓦砾中,生死不知。怀中的小雅也脱手飞出,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力的弧线。
温不言更惨,本就重伤濒死的他被一块飞溅的、燃烧着金色能量余焰的混凝土块砸中后背,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彻底没了声息,被半掩埋在碎石之下。
祭坛废墟上,晚晚虚幻的身影在这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中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熄。发梢的灰白已经蔓延过锁骨,向心口侵蚀。但她那双银色的瞳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锐利,死死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和弥漫的烟尘,锁定着风暴的核心——那本在狂暴气流中上下翻飞、如同黑色蝴蝶般的硬皮日记!
日记的封面,那暗褐色的“林晚晚”三个字,在金光与暗影的交替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哼!”赵天雄威严的冷哼如同炸雷,在混乱的空间中回荡。他的能量投影金光大盛,试图彻底压垮雷烈那混乱狂暴的力量。“孽障!还不伏诛!”
然而,回应他的,是雷烈更加狂暴、更加歇斯底里的咆哮!
“吼——!!!”
彻底失去枷锁的雷烈,如同挣脱了最后一丝束缚的灭世凶兽!晚晚日记里血淋淋的真相,赵天雄这“正义凛然”的镇压姿态,彻底点燃了他灵魂深处最狂暴的毁灭之火!是为晚晚复仇的滔天怒焰!是被欺骗、被玩弄、被夺走一切的极致暴戾!
他怪物化的巨大右爪猛地插入地面,无数道粘稠如墨、闪烁着暗红脉络的阴影触手如同巨蟒般从他身上疯狂窜出,狠狠扎进周围破碎的大地和燃烧的废墟!如同汲取养分的根须!
嗡——!
整个西区污水处理厂旧址的地脉仿佛被引动了!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污秽、沉淀了无数岁月绝望和怨毒的地脉阴气被强行抽取!混合着雷烈自身沸腾的熔岩罡气和深渊污染,形成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乱、带着无尽吞噬与毁灭欲望的暗红浊流,逆冲而上,狠狠撞向赵天雄的金色山岳!
轰隆!!!
这一次的碰撞,让整个大地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赵天雄那原本凝实威严的能量投影,竟然被这股狂暴的、混杂了地脉污秽的冲击撞得剧烈晃动,金光都黯淡了一丝!
“什么?!”赵天雄投影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怒!这股污秽的地脉之力…超出了他的预估!这疯子竟然能引动并利用如此深重的怨气?!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能量僵持与湮灭的核心风暴边缘,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正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冲向废墟深处!是张子豪!
他昂贵的定制西装早已成了破布条,脸上全是黑灰和擦伤的血痕,昂贵的金丝眼镜碎了一边镜片,剩下的镜片上也布满裂纹。平日里装出来的温文尔雅和倨傲彻底消失,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狂热!
他根本没看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碰撞,也没看生死不知的赵峰和温不言,甚至没看飞出去的小雅。他那双布满血丝、透着贪婪和惊惧的眼睛,死死盯着一样东西——那本在风暴中翻飞、即将被混乱能量彻底撕碎的硬皮日记!
“我的…那是我的!”张子豪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像一条护食的疯狗。他认出来了!那本子的硬皮材质…那上面的污渍…和他父亲张振山书房暗格里,那本从不允许他触碰的、封面有着同样暗褐色污渍的古老账簿…一模一样!
祖传之物!记载着张家真正秘密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是林晚晚的日记?!
一种巨大的不安和更加强烈的占有欲攫住了他!这东西,绝不能被别人看到!尤其是不能被赵天雄看到!更不能被那个诡异的小女孩拿到!
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几乎是手脚并用,扑向那本即将被一道金色能量余波扫中的日记!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日记封皮的刹那——
“呵。”
一声冰冷的、带着无尽嘲弄的轻笑,如同毒蛇的吐信,直接钻进张子豪的脑海!
晚晚!
张子豪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抬头,只看到祭坛废墟上,那个虚幻得快要消失的小女孩,正用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他。她甚至没有动,只是那银色的瞳孔,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下方向。
目标不是他,也不是日记。
是…他扑过去的方向,那片被巨大能量冲击波掀开、露出下方更深层结构的废墟地面!
轰!
一道混杂着熔岩和阴影的狂暴能量流,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猛地从雷烈与赵天雄对抗的余波中分叉射出,狠狠轰在张子豪前方不到三米的地面上!
咔嚓——轰隆!!!
本就脆弱的地面瞬间被炸开一个直径数米的大洞!碎石和烟尘冲天而起!
张子豪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飞,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泥。日记本也被爆炸的冲击波吹得飞向另一个方向。
但他顾不上疼,也顾不上日记了。
他趴在地上,惊恐地瞪大了仅剩一只镜片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炸开的大洞!
洞下面…不是泥土!
是人工浇筑的、光滑冰冷的黑色金属!金属上布满了复杂而邪异的暗红色纹路,构成一个巨大的、令人望之眩晕的圆形图案!图案的核心,是一个凹陷的、仿佛用来放置什么东西的圆形槽位!
而在图案的周围,金属平面上,竟然镶嵌着…一圈透明的圆柱形容器!
每一个容器里,都浸泡在一种暗绿色的粘稠液体中,漂浮着一具…扭曲的、不成人形的、如同被强行揉捏过的…“肉块”!
那些“肉块”有的还残留着部分人类肢体,有的则完全变成了蠕动的、布满肉瘤和触须的怪物!它们似乎还活着,在粘稠的液体里微微抽搐着,偶尔有气泡从它们扭曲的“口器”中冒出,带来死寂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
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混合着防腐剂、消毒水和…尸体高度腐败的甜腻恶臭,如同实质的毒气,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
“呕…”张子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但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个巨大圆形图案的中心槽位…那形状…那大小…
他猛地扭头,看向之前祭坛核心的位置——那里,原本镶嵌着暗蚀晶核的基座,已经被彻底炸飞了!但基座的残留结构…和眼前这个巨大金属图案的中心槽位…几乎一模一样!
这里…才是真正的核心祭坛?!下面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时,一个苍老、冰冷、带着无尽岁月沉淀的腐朽气息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废物…”
这声音…张子豪浑身剧震,如遭雷击!这声音他只在家族最隐秘的祠堂深处,隔着厚厚的帷幕听过一次!是他那早已“不问世事”、在家族禁地深处“沉睡”的祖父——张镇岳!
“连先祖留下的‘肉灵芝’培育室都守不住…要你何用?”
肉…肉灵芝?!培育室?!
张子豪看着下面容器里那些蠕动的、散发着恶臭的“肉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胃里的酸水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张家…祖辈…所谓的“肉灵芝”…就是用活人…不,是用各种“实验材料”…培育出来的这种…怪物?!
他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本账簿上,那些冰冷的、记录着“材料消耗”和“养分产出”的数字…瞬间有了无比清晰、无比恐怖的画面!
“不…不是…祖父…我…”张子豪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
“闭嘴!”?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浓浓的失望与厌恶。“暗蚀晶核呢?我感应到它的力量被引动了!为何没有完成最后的‘归源献祭’?为何让‘钥匙’和‘炉心’脱离掌控?还有那本日记…林晚晚的日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得张子豪头晕眼花,肝胆俱裂!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林晚晚…那个被他视为玩物、被赵家父子虐杀的“普通”女孩…她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她是被“选中”的!她的怨念和死亡,恐怕也是这恐怖祭坛…或者说是下面这个“肉灵芝”培育室运转所需的“特殊养料”之一!而那本日记…是她临死前用血写下的诅咒!是能揭开张家祖辈滔天罪恶的铁证!
他父亲张振山…他祖父张镇岳…他们一直都知道!他们不仅是参与者,更是…主谋!所谓的“弱水”组织…张家才是隐藏在最深处的核心!赵家…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白手套和打手!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至亲利用、欺骗的冰冷绝望,瞬间淹没了张子豪。他自以为是的豪门贵公子身份,他玩弄权势的得意,在家族这深不见底、肮脏血腥的秘密面前,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
“祖…祖父…晶核…晶核在那个怪物身上!赵天雄来了!还有那个叫晚晚的小女孩…她…她不是人!”张子豪趴在地上,对着洞口哭嚎,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晚晚?”?灵魂深处那苍老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重?甚至是…忌惮?“是她?那个…逃逸的‘冗余意识’?竟然依附在‘炉心’身上…还引动了深渊裂痕…”
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无比冰冷和…贪婪!
“也好…省得我们再去找!子豪…”
张子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猛地抬头。
“…用你的血…激活‘归源’副阵…把‘钥匙’(小雅)和‘炉心载体’(晚晚)…给我拖进培育室!还有那本日记…毁掉它!立刻!马上!否则…你就代替那些‘肉灵芝’,成为下一个培育‘主根’的养分吧!”
冰冷的命令,带着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张子豪脸上的乞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扭曲的疯狂!成为下面那些“肉块”的养分?!不!绝不!
他看向不远处摔落在瓦砾堆里、灰白发梢已蔓延至胸口、生死不知的小雅;看向悬浮在祭坛废墟上、虚幻得快要消失的晚晚;看向那本落在另一处断墙边的染血日记…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颤抖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块看似普通的腕表。他父亲张振山在他成年时,无比郑重交给他的,说是张家继承人最后的保命符和…责任。
他知道那是什么。一块用特殊“肉灵芝”核心组织培育的、蕴藏着邪恶生命能量的“血符”!
祖父要他…用血激活副阵!
用他的血…去抓人…去毁掉证据!
要么做,要么…变成“肉块”!
张子豪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犹豫彻底消失了,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扭曲的求生欲!
“是…祖父!”他嘶哑地低吼一声,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狰狞的笑容。他猛地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噗嗤!
鲜血涌出,却没有滴落。那块腕表接触到他的鲜血,瞬间变得滚烫,表盘上浮现出复杂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甜腻生机与腐败死气的诡异能量波动爆发出来!
张子豪忍着剧痛和恶心,将流血的手腕,狠狠按向地面那个巨大金属图案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如同符文般的凹陷处!
嗡——!!!
整个被炸开的“肉灵芝”培育室,那些暗红色的金属纹路猛地亮起!散发出粘稠的、如同活体血管般的暗红光芒!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吸力,猛地从中心槽位爆发出来,如同无形的巨手,首先抓向离得最近、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雅!
同时,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低语,如同亿万只虫子在嘶鸣,狠狠刺向废墟上晚晚那虚幻的意识!目标不是杀伤,是干扰!是让她无法动弹!
“给我…过来!”张子豪满脸是血,狰狞咆哮,眼中只剩下扭曲的疯狂!
晚晚虚幻的身影在那邪恶的吸力和精神污染冲击下剧烈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溃散。她看着张子豪那疯狂扭曲的脸,看着下方亮起的邪恶阵法,看着那些在容器里蠕动的“肉灵芝”,银色的瞳孔深处,那冰冷的讥诮,终于彻底化作了…看死人般的漠然。
她没有看被抓向洞口的小雅,而是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落在了那本静静躺在断墙边的染血日记上。
日记的封面,被激荡的气流掀开了一角,露出了扉页上那行力透纸背的绝笔:
“…报…仇…”
晚晚那近乎透明的、苍白的嘴唇,在狂暴的能量噪音和邪恶低语中,无声地开合,对着张子豪,也对着他灵魂深处那个腐朽的存在:
“张家的血…该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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