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长安觉得自己的期望似乎要实现了,接下来的两月,玉莲每天一睁眼,就要让乳母把孩子抱来,亲自喂养孩子。
玉莲每日除了孩子,还是孩子,仿若生命中从此有了新的信仰与希望,她每天抱着孩子都不愿撒手。
好几次,永长安都看见玉莲神色温柔地几乎要滴出水来,哄着孩子睡觉,对于孩子的每一件事,她都是亲力亲为,甚至好几次醒来没见孩子,玉莲急得都哭了出来。
玉莲对孩子太好了,好到他都有点吃味,永长安甚至有时候会生起一个想法,将孩子从玉莲手上夺过来,让玉莲眼里只看得他。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么做除了激怒玉莲与他生份外,不会有其他的好处,这是他费尽心思才盼来的与玉莲的缓和,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它打碎。
他只能在玉莲满眼都是孩子时,凑上去,轻轻拥住他们母子,只有玉莲在他怀中时,他切切实实能触碰到她时,他才有一种真实感。
永长安唇瓣轻触玉莲的头顶的发丝,将他们母子抱得更紧了些。
多想时间永远这么过下去……
孩子满两个月时的这一天,永长安正在书房谈生意,忽然下人上前,附在他耳边轻语。
“主子,夫人抱着小公子出门了,说是要给小公子亲自挑礼物。”
听到“出门”两字,不知为何,永长安的右眼皮突然跳动两下,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嘱咐下人:“看好夫人,不要让其他人惊扰了夫人和小公子。”
“是。”下人恭敬地应了一声。
就在下人即将离去时,永长安忽然叫住他,“等等,夫人去了哪里?”
下人转过身,“回主子,是长乐街。”
长乐街?永长安揉了揉眉心,他记得这条街道旁边就是渡口,顿时,不妙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目光一凌,紧接着向一旁诧异看着他的客人谦和道歉:“抱歉,永某实在不放心内子一人出门,这生意还是下次再谈吧,下回永某必当登门道歉。”
客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永爷有时间时再约便是。”
送客人离开后,永长安立刻派人带他去找玉莲,却从长乐街从头走到尾都没有看见玉莲的影子。
永长安的脸色越来越黑,心跳得越来越快,他用宛若要杀人的目光盯向带路的下人。
“给我立即分头去找!一刻钟之内,若是找不到夫人,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闻言,下人们立刻作鸟兽般纷纷散开,去找玉莲。
永长安自己也前去寻找,可是却遍寻不得,一阵阵眩晕感袭上了他,在这天旋地转、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慌感中,他终于找到了她。
她抱着孩子,正站在瞧上,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望着远处的船帆。
“莲儿!”永长安在桥下不远处喊道。
玉莲似乎听到了,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这一眼中所含的情绪,让永长安心口一悸,刹那间几乎忘了呼吸,将他钉在了原地。
下一秒,玉莲转回去头,又看向桥下的河水。
然后,在永长安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她举起手中的孩子,猛地、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往水中一掷!
哗啦——
伴随着婴孩的啼哭声与落水声,永长安怔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这一瞬,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浩儿——!!!”
永长安疯了一样跳下水,去救孩子,家丁们也纷纷跳下水去救小公子,只有玉莲,面无表情地站在桥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水里的他们,那眼神,像极了讽刺与垂怜。
永长安跳下水后,不知为何,抬头望了玉莲一眼,他想看清玉莲此时是怎样的表情,却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顿时冷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窟,冷到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但他没时间想太多,他还得去救他和玉莲的孩子,他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