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同学挑战
讲经堂的灯火熄灭后,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瞬。渊澜掌心的归墟令碎片缓缓沉静,波形如退潮般隐去,只留下指尖一点微凉。绮罗袖中的藤蔓不再震颤,仿佛刚才那场灼烫的警示只是错觉,但她知道不是。玄枭靠在柱子上的身影动了动,羽翼收得更紧,像一头被惊醒却强忍怒意的夜兽。
“它听到了。”渊澜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
绮罗冷笑一声,指尖在袖口轻轻一划,静心藤缩回皮下:“那我们就让它听清楚点——这次,台词我们自己写。”
第二日清晨,天光刚透,讲经堂前的石阶上已站了不少人。晨课未始,议论却已如沸水翻腾。一名身着神族学袍的少年steppedforward,袖口绣着三道金纹,是神之域高阶弟子的标志。他目光直指三人席位,声音清亮得近乎刺耳:
“昨夜讲经堂异象频发,据监阵司记录,波动源正是你们三人所在区域。敢问,你们所谓的‘时间回响’,是不是连灯都控制不了?”
四周哄笑一片。
玄枭猛地站起,皮甲摩擦发出一声闷响。他还没开口,渊澜已抬手按在他肩上,力道不重,却稳如山岳。
“你叫什么名字?”渊澜问。
那少年一愣:“云阙。”
“云阙。”渊澜点头,“若今晚子时,讲经堂灯火再度熄灭,而我能在灯灭前说出你今早背的《时空律》第三段,你可愿信,那不是异象,是回响?”
众人一静。
云阙皱眉:“你怎知我背了哪一段?”
“因为你袖口沾了墨渍,”渊澜淡淡道,“第三段最难,你昨夜必反复誊抄。而你指腹有轻微磨损,是晨起默写所致。若我猜得不错,你写到‘观者入局,时流逆涌’时,笔尖顿了三次。”
云阙脸色微变。
“这……这只是推断!”
“对。”绮罗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红发在晨风里一晃,“他推断你会质疑,推断你会跳出来当出头鸟,甚至推断你现在裤腰带系得比昨天紧——毕竟今天要当‘正义使者’嘛,总得精神点。”
哄笑声这回是冲着云阙去了。
玄枭嘴角一扬:“你们不是要证据?等子时就知道了。”
“荒谬!”另一名妖族学生站起,额前生着一对短角,“你们拿玄之又玄的说辞糊弄人,还妄图用‘预言’当挡箭牌?学术之地,岂容你们胡闹!”
“胡闹?”绮罗挑眉,“你们天天背‘时空悖论’,背到能算出自己几时放屁吗?我们好歹在查点真东西,不像某些人,只会抄玉简当复读机。”
“够了!”云阙厉声,“既然你们自称掌握‘预言真相’,那就别光说不练!我们提议——三问三答,实战推演!若你们无法自圆其说,便当众认错,停止这荒唐研究!”
渊澜缓缓起身,银发在晨光中如瀑垂落,额间灵晶微闪,却不刺目,反倒像在冷笑。
“可以。”他声音平稳,“但若我们答出,你们是否愿承认,预言并非虚妄,而是你们尚未理解的现实?”
云阙迟疑。
身后有人低语:“答应他!他们肯定破不了逻辑陷阱!”
云阙咬牙:“好!若你们能圆满回应三问,我们便承认你们的研究有其价值。”
玄枭嗤笑:“价值?我们不需要你们承认。我们只需要——一个舞台。”
“那就定在午时,演武台。”云阙冷声道,“公开推演,由学监司记录,胜负公裁。”
“行。”绮罗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顺便提醒你们——别把问题设计得太蠢,否则我们答得太快,你们连尴尬的时间都没有。”
三人离席,身后议论如潮水般涌起。
回廊深处,玄枭终于忍不住:“直接打上台去不就完了?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是什么下场。”
“然后呢?”渊澜反问,“让他们说我们仗势欺人?用暴力堵住质疑,和魔君下令封锁言论有何区别?”
玄枭一滞。
“我们不是来压服人的。”绮罗靠在廊柱上,指尖轻抚手腕,藤蔓虽未显形,但她能感觉到它在皮下缓缓游走,像一条蛰伏的蛇。“他们是怕。怕我们说中了未来,怕他们一直当‘正确’的东西,其实只是被安排好的台词。”
“所以这场挑战,”渊澜接道,“不是为了证明预言存在,而是为了证明——我们能改它。”
玄枭眯眼:“你们打算怎么答?万一他们问‘若未来已定,何来选择’?”
“就说——正因为已定,才更要选。”绮罗笑得狡黠,“就像你们考试,题库早就泄露了,还考什么?考你怎么把标准答案答出花来。”
渊澜轻笑:“若他们问‘时间回响如何验证’,我们就用归墟令的震频对比昨夜波形。若他们质疑‘三人共鸣’的必要性,就让他们自己上台试——看他们能不能让那本书动一下。”
“至于第三问……”玄枭沉吟,“他们一定会问‘若一切注定,你们今日之举,是否也是注定?’”
三人沉默一瞬。
绮罗忽然抬头:“你就说——是啊,我们注定要站在这里,也注定要赢。但你们没注定要输,是你们自己选的。”
渊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他们以为在用规则困住我们,殊不知,规则也是我们能改的一部分。”
“那就让他们看看。”玄枭嘴角扬起,碧绿双眸中战意渐燃,“什么叫——明知是戏,还要演得让他们看不懂。”
午时将至,演武台四周已围满学生。玉牌悬空,记录全程。云阙三人立于台左,神情肃然。渊澜、绮罗、玄枭缓步登台,衣袂翻飞,却不带一丝慌乱。
云阙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第一问——若‘时间回响’属实,则未来已存,行为皆为重演。既如此,你们今日登台应战,是否也是早已注定?若已注定,何谈自由?”
台下寂静。
绮罗steppedforward,红发在风中一扬:“问得好。那我反问你——你早上刷牙,是不是也‘注定’要刷?可你还是刷了,还刷得挺认真。难道就因为你早晚得刷,这牙就不该刷了?”
哄笑四起。
她不紧不慢:“回响不是枷锁,是提示。它告诉我们‘这条路有人走过’,但没说‘你必须走一样的脚印’。我们登台,是注定的。但我们怎么答,怎么赢,怎么让你们哑口无言——这才是自由。”
云阙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第二问!”另一名学生高声接上,“若预言可被感知,为何千百年来无人发现?你们三人何德何能,竟能开启古书?”
渊澜steppedforward,神袍微动:“因为你不是钥匙。”
全场一静。
“古书认的不是身份,不是修为,是共鸣。你们读万卷书,却从未与本源共振。我们三人,神、魔、妖三息合一,七息为节,血脉为引——这不是我们多厉害,而是我们恰好凑齐了那把钥匙的三片齿。”
他顿了顿:“就像你们天天用灯,却从不问灯芯为何能燃。不是灯神秘,是你们从不点火。”
第三问迟迟未出。
终于,云阙深吸一口气:“最后一问——若‘劫启子时’真会发生,你们既知其将至,为何不逃?为何还要站在这里,与我们争论这些无用之言?”
风忽然停了。
绮罗缓缓抬起手,袖中藤蔓悄然探出一寸,尖端泛着幽光。她看着台下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
“因为我们不是来逃的。”
“我们是来——改命的。”
话音落,她指尖轻弹,藤蔓如箭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指演武台中央的测灵碑。
碑面本为空白,此刻却骤然浮现一行血字:
“回响无尽,劫启有端但难测。”
台下一片死寂。
云阙张了张嘴,还未出声——
渊澜忽然抬手,归墟令碎片凌空一旋,映出一道波形,与藤蔓所显文字下方缓缓浮现的震频纹路,完全重合。
玄枭冷笑一声,羽翼微张:“现在,你们还觉得这是‘无用之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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