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预言的真相
她手腕发烫,藤蔓像是要从皮下钻出来。
“走吧。”她轻声说,“再站下去,这书怕是要写日记了。”
玄枭冷笑一声,羽翼微张又收拢:“它已经写了,主角是我们三个,章节名就叫《今日份的愚蠢行为》。”
渊澜没说话,只是抬手将最后一丝神识收回,额间灵晶微闪,像是被什么硌了一下。他忽然道:“刚才那句话——‘劫启子时’,你们记得是几点吗?”
“子时。”绮罗脱口而出,随即一愣,“我怎么知道?”
她卷起袖子,藤蔓内侧浮现出一行极细的绿痕,转瞬即逝。她猛地抬头:“它记住了,还告诉我了。”
“你一个人?”渊澜皱眉。
“对,只有我。”她盯着藤,“就像它挑中了我当传话筒,你们俩是旁听生。”
玄枭眯眼:“它为什么只跟你说话?”
“谁知道。”绮罗耸肩,“兴许它喜欢红头发。”
三人离开密室,走廊的灯火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吸走了光。他们没回宿舍,而是直奔讲经堂——导师今日讲“时空法则的观测悖论”,听起来像是在给他们递话。
讲经堂里人不多,大多是冲着“悖论”二字来凑热闹的。导师站在高台,手持玉简,声音平缓:“观测者一旦介入时间流,便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变量本身。你以为你在看未来,其实是未来在看你。”
绮罗在后排坐下,藤蔓悄悄滑出袖口,贴在石桌上。桌面冰凉,藤尖却猛地一颤,像被电击。
她咬牙,没动。
渊澜坐在她左侧,指尖在桌下轻敲,节奏与归墟令的震频一致。玄枭靠在柱子上,双臂环抱,目光冷得能刮下一层皮。
“老师。”渊澜忽然举手,“若三人同时观测同一段未来,所得信息完全一致,是否说明他们并非变量,而是结果?”
导师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息:“你见过三面铜镜照同一支烛火吗?影子一样,火苗一样,可风一吹,三面镜里的晃动,从不同步。”
“但如果风是固定的呢?”绮罗接话,“如果风本身就是设计好的?”
导师笑了下:“那你们就不是在观测未来,是在重演过去。”
玄枭冷笑:“所以我们的‘未来’,早就被人演过一遍?”
“我说的是烛火。”导师轻轻敲了敲玉简,“别把自己当成光。”
课没听完,绮罗就起身走了。她手腕发烫,藤蔓像是要从皮下钻出来。她拐进后园,寻了处僻静水池,撩起袖子把藤浸进水里。
水面倒映出藤身,绿痕浮现,断断续续:
“三源归一,劫启子时,命轨重叠,回响为引。”
她盯着那行字,心跳快得不像话。这不是预言,是回执,是某个东西在说:“你们来了,我知道你们会来。”
她抬头,看见渊澜站在池边,手里攥着半片归墟令。
“你也感觉到了?”她问。
“归墟令在震动。”他声音低,“频率和昨夜那场幻象一致,但它现在震的,是另一段波形。”
“什么意思?”
“它在记录我们现在的对话。”他盯着水面,“就像那本书,不是预知,是回放。我们说的每一句,走的每一步,它都在‘听’,然后‘记’,再‘放’给过去的我们看。”
绮罗冷笑:“所以时间是个复读机?”
“不。”渊澜摇头,“是录音机。我们不是听众,是录音者。我们以为在走向未来,其实是在填补一段早已存在的空白。”
她猛地抽回藤,水珠甩了一地。藤身上的字消失了,可她记得清清楚楚。
“子时。”她低声说,“就是今晚,亥时三刻之后,子时一到,‘劫启’。”
“劫是什么?”渊澜问。
“不知道。”她抬头,“但我知道,它等我们很久了。”
两人回讲经堂时,玄枭还在等。他一见绮罗,立刻道:“藤又动了?”
她点头。
“刻字了?”
“嗯。多了一句:‘命轨重叠,回响为引’。”
玄枭脸色变了:“所以不是我们命中注定要走到一起,而是有人把我们绑在同一条时间线上,反复播放?”
“不是绑。”渊澜从袖中抽出一卷影抄本,“是共振。《时空残卷》里说,‘三源归一’不是力量融合,是意识同步。当神、魔、妖三种本源气息在特定节点达成共振,便会触发‘时间回响’——就像钟敲完,余音在墙上撞了七下,第七下,又敲响了第一下。”
“所以那场幻象。”绮罗眯眼,“不是未来,是我们自己放的回放?”
“对。”渊澜指着影抄本上的一行字,“‘回响之门开启之兆:大地裂,星河倒,三人并立,无影无息’——和我们看到的,一模一样。”
玄枭猛地站起:“荒谬!如果一切早已发生,那我们现在做的,还有什么意义?战斗?选择?感情?全是演戏?”
“不。”绮罗忽然笑了,“有意义。因为这次,我们知道要来了。”
“知道又如何?”他怒视她,“我们还是得走同样的路!”
“但我们可以改台词。”她指尖轻点藤身,“上一次,我们是懵的,是被推着走的。这一次,我们听见了录音,看清了脚本——我们不是演员,是编剧。”
渊澜看着她,忽然道:“你还记得那本书封上的混沌纹路吗?它吸了你的藤痕,又吐出‘劫启子时’。它不是在告诉我们未来,是在确认我们是否‘准时到场’。”
“所以它是个考官?”玄枭冷笑,“我们仨是补考专业户?”
“更像校对员。”渊澜低声,“它在核对时间线是否对齐。我们每走错一步,它就会‘修正’——比如刚才,你滴血,它不认了,因为‘那一刻’已经过去。”
绮罗忽然抬手,咬破指尖,血滴落在藤尖。藤身猛地一绷,浮现出最后一行字:
“回响非一次,劫启非一端。”
她念完,藤上血丝蔓延,像是被烫伤。
“它在警告。”渊澜盯着那血痕,“第一次回响只是开始,每一次重复,‘劫’都会更强。”
“所以子时不是终点。”绮罗抬头,“是闹钟。一响,下一趟回响就开始了。”
玄枭沉默良久,忽然道:“那我们怎么办?躲?逃?还是干脆不碰那本书?”
“都不行。”渊澜收起影抄本,“我们已经是回响的一部分。躲不掉,逃不开,唯一能做的——是让下一次,和这一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绮罗挑眉。
“我们知道了。”他看着她,“知道它在听,知道它在录,知道它在等我们‘准时’。那我们就偏不准时,偏不按脚本走。”
玄枭冷笑:“你想篡改时间线?”
“不。”渊澜嘴角微扬,“我想让它——听不懂。”
三人对视,空气凝住。
就在这时,绮罗手腕一烫,静心藤突然绷直,藤尖指向讲经堂外。
渊澜掌心的归墟令碎片自行排列,形成一道波形图,与影抄本上的“回响震频”完全吻合。
“它又开始了。”绮罗低声说。
渊澜盯着那波形,忽然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三个人?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玄枭眯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缓缓抬头,“不是我们被选中了。而是——我们就是它。”
话音未落,绮罗藤身上的血丝骤然发亮,像被点燃的引线。
讲经堂的灯火,同一瞬全部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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