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弱点探寻
浮台碎得只剩巴掌大一块，卡在虚空裂缝的边缘。渊澜的左手还死死扣着绮罗的手腕，指节发白，掌心全是血和灰雾腐蚀出的溃痕。他没松手，也不敢松。
绮罗趴在地上，半边身子悬空，长发垂进深渊，像一簇烧尽的火苗。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沾着血珠，一滴一滴往下掉，砸在浮台裂缝里，瞬间被灰雾吞了。
玄枭脸朝下趴着，两条狐尾彻底没了，后背的皮裂开，露出底下暗红的筋肉。他动了动手指，指甲抠进石头缝，硬是把自己往前拖了半寸。
“还活着？”绮罗哑着嗓子问。
“废话。”玄枭吐出一口血沫，“老子死也得死在你前头，省得听你啰嗦。”
渊澜没接话，他正低头看混沌石。石头躺在浮台边缘，裂成五块，像被砸碎的蛋壳。可那几块碎片还在震，频率很慢，一下一下，像是心跳。
他伸手去够，指尖刚碰上，石头猛地一颤，裂纹里渗出金光，映得他瞳孔一缩。
“它记住了。”他说。
绮罗撑起身子：“记住什么？”
“灰光出手那一瞬的频率。”渊澜把碎片拢到掌心，贴在胸口，“它被击中的时候，内部法则流逆了一瞬。不是被破，是被干扰。”
玄枭抬起头，嘴角咧开，带血：“干扰？谁干的？”
“你。”渊澜看向绮罗，“刚才你魔核爆燃，节奏完全乱了。那一瞬间，他停了。”
“我骂你的时候他也停。”绮罗冷笑，“难不成我一张嘴，他就心梗？”
“不是你。”渊澜摇头，“是你的魔息节奏。乱频了。他的力量是顺着某种固定频率走的，一旦被打乱，就会卡。”
玄枭眯起眼：“所以他是台机器？靠规律吃饭？”
“差不多。”渊澜把混沌石残片按进心口，神血顺着指缝流下，浸入石头，“我刚回放了一下——他出手时，三股法则流同步运转，像齿轮咬合。可你那一炸，让混沌流慢了半拍，生死流快了，时空流卡住。齿轮崩了一下。”
绮罗眯眼：“所以……我们不用打得过他，只要让他‘卡顿’？”
“对。”渊澜抬眼，“就像唱歌走调，调崩了，唱不下去。”
玄枭咧嘴笑了，血顺着下巴滴：“那咱们就给他来段跑调的。”
三人沉默了一瞬。
灰雾还在爬，离他们只剩三尺。首领站在不远处，灰雾裹身，裂口朝上，像在听。
没人动。
渊澜忽然抬手，把混沌石残片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塞进掌心。
“它还能记。”他说，“现在我们得反向推演——他的频率是什么？我们怎么打乱？”
绮罗闭眼，魔核还在震，余波像心跳后的耳鸣。她回忆刚才那一瞬的节奏，手指在地面轻轻敲。
一下，两下，三下，快得离谱。
“他的频率……是三连拍。”她睁眼，“但中间那拍，压得特别重。”
渊澜点头：“混沌流主导，生死流辅助，时空流收尾。重拍在混沌。”
玄枭冷笑：“那咱们就让他重不起来。”
“难。”渊澜盯着手心的碎片，“我们三个，功法不同，节奏天生错开。强行同步，力量没打出，自己先炸了。”
“那就别同步。”绮罗突然说，“我们不求合拍，只求乱拍。”
“什么意思？”
“他靠规律，我们就搞无规律。”她咧嘴，“你神力走三拍，我魔息走五拍，玄枭你妖元走七拍。三、五、七，全是质数，永远对不上。他想抓节奏，抓个屁。”
玄枭一愣，随即笑出声：“妙啊。这不是打架，是给他下蛊。”
渊澜眼神亮了：“三股不同频的力量，在他面前共振——不是叠加，是干扰。像三股风撞在一起，形成乱流。”
“乱流一出，法则齿轮就得卡。”绮罗拍地，“只要他停一瞬，我们就有了机会。”
“问题是——”玄枭抬手，残存的妖魂在指尖跳了跳，“怎么把这三股风，同时吹到他脸上？我们仨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玩合奏？”
渊澜沉默片刻，忽然解下神袍腰带。
“不用法宝。”他说，“我们自己当导流器。”
“你说什么？”
“以身为器。”渊澜把腰带撕成三段，“我们把力量在体内混合，再一起释放。神力走我经脉，魔息走绮罗，妖元走玄枭，最后在掌心交汇。”
绮罗挑眉：“你不怕炸了？神魔妖三气乱窜，走岔一步，经脉全毁。”
“没别的路。”渊澜把一段布条塞进她手里，“你控制节奏，魔核跳一次，我们动一次。玄枭用残魂锚定空间，防止能量反噬。我来调和三股气的融合路径。”
玄枭盯着手里的布条，嗤笑：“你当我是桩子？”
“你是定海神针。”渊澜看他，“没了你，我们连站的地儿都没有。”
玄枭咧嘴，把布条咬在嘴里：“行，老子当一回钉子。”
三人靠在一起，背贴背，蹲在浮台残片上。灰雾已经爬到脚边，腐蚀着鞋底。
渊澜把混沌石碎片放在三人掌心交叠处。
“我来读它的记忆。”他说，“还原他出手时的完整频率。”
他闭眼，神血渗入石头。
影像在脑中闪回——灰光出手，三股法则流同步运转，混沌为轴，生死为轮，时空为刃。节奏稳定，毫无波动。
可就在绮罗魔核爆燃的瞬间，影像抖了一下。
生死流快了半拍。
混沌流卡住。
时空流回卷。
那一瞬，首领的裂口闭了。
“就是这儿。”渊澜睁眼，“他怕乱频。我们不用破他，只要让他自己崩。”
绮罗点头：“我来起调。”
她闭眼，魔核开始跳动。
一下。
两下。
三下。
五下。
七下。
节奏越来越乱，像鼓手喝醉了酒。
渊澜感受到掌心震动，立刻引导神力，顺着绮罗的节奏走。神力在经脉里冲撞，像野马乱窜，他咬牙撑住。
玄枭双手按地，残魂化作符文，钉入浮台。空间微微凝固，勉强撑住三人所在的这点地方。
“稳住了。”他低吼，“动手！”
渊澜将神识探出，在三人经脉间编织符路。神力、魔息、妖元开始交汇，像三股不同颜色的水流，在狭窄的河道里碰撞。
轰！
一股反冲力直冲脑门，渊澜眼前一黑，喉头一甜。
绮罗也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玄枭整条右臂炸开血花，可他死死撑着，没倒。
“继续！”他吼，“再来！”
渊澜抹了把脸，重新凝神。这一次，他放慢符路编织，先让神力贴着魔息走，再一点点引入妖元。
三股气终于开始融合，掌心交叠处，混沌石碎片微微发烫。
“成了。”他喘着气，“只要我们能维持这个节奏，就能造出乱频波动。”
“那还等什么？”绮罗睁开眼，紫眸亮得吓人，“来一发大的？”
“不行。”渊澜摇头，“现在释放，威力不够。我们得等他再出手一次，趁他施法中途，把乱频波打进去——就像往运转的齿轮里扔沙子。”
玄枭冷笑：“所以他一抬手，我们就动手？”
“对。”
“那谁来当诱饵？”绮罗挑眉。
三人对视一眼。
“我。”渊澜说。
“你疯了？”绮罗瞪他。
“我是神之域的，神力最稳，撑得最久。”他盯着首领，“而且，我有混沌石，能提前预判他出手的节点。”
“那你要是死了呢？”绮罗声音冷了。
“那你们就等我死了再上。”渊澜扯了扯嘴角，“反正他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
玄枭忽然笑出声：“行，够狠。”
绮罗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把最后一块混沌石碎片塞进他手里。
“你要是敢死。”她说，“我挖了你坟，天天骂你祖宗。”
渊澜点头：“随你。”
三人重新蹲下，手抵手，掌心贴着碎片。灰雾离喉咙只剩一寸，腐蚀得皮肤发黑。
首领站在远处，灰雾缓缓流动。
他没动。
像在等。
渊澜闭眼，神识沉入混沌石。
绮罗魔核开始跳动。
玄枭残魂绷紧如弦。
三股气息在体内缓缓流动，节奏错乱，却逐渐形成一种诡异的共振。
浮台边缘，最后一块石头开始龟裂。
绮罗睁开眼，紫眸如刀。
“准备……乱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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