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 第13章 残魂暗涌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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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县衙后堂的青砖地上,借着油灯里跳动的豆火光,正用竹片刮着简牍上写错的墨迹。

指节被竹片硌得发白,后颈还粘着早上跑乡野时蹭的草屑——这是今晨去北乡核查最后一批赈灾粮发放时,被田埂边的狗尾巴草扫的。

叮——

系统提示音像冰锥扎进太阳穴,我手一抖,竹片在简牍上划出道深痕。

借着油灯看,那道痕正好穿过粟米三百石的三字,倒像是被谁用刀剜去了个缺口。

【政治任务更新:旧贵反击预警】

【任务描述:前栎阳县尉吴广潜逃后,其背后旧贵势力极可能策应咸阳反扑。

请查明吴广动向并防范其党羽联络,阻断旧贵与地方勾连。】

【限时:5日】

【奖励:权谋算计 1】

我盯着浮现在眼前的半透明界面,喉结动了动。

系统的冷白光映得眼皮发酸,后颈那撮草屑突然变得刺痒——这不是被草叶扫的,是冷汗顺着脊椎爬上来了。

吴广跑了才三天,系统就发任务,说明旧贵的手已经开始动了。

杨小吏!杨小吏!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粗重的喘息。

我猛地站起来,竹片当啷掉在地上。

门帘被掀起一角,小石头的脑袋探进来,脸上沾着泥,发梢还滴着水——这小子定是从护城河那边蹽过来的。

吴、吴队副家的门房!他扑过来抓住我袖口,手指冻得像冰块,我蹲在墙根底下,看见张屠户家的二小子往门里送了个布包。

那布包鼓囊囊的,还渗着水,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

我捏着他手腕把人拽进屋,反手关上门。

油灯被穿堂风一吹,光影在他脸上晃成碎片:几点?

戌时三刻。他抽了抽鼻子,我跟着那二小子到西市,他进了福来客栈,找的是二楼最里间的客房。

我趴窗根听,里面有个公鸭嗓说得赶在钦差来之前...

钦差?我脊梁骨一绷。

小石头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说漏了话,手指绞着我袖口的补丁:我、我是听街角茶棚的老贾头说的。

他儿子在驿站当杂役,说今晨有快马到,马背上插着黑底红边的令旗——那是监察御史的标......

啪!

我拍在他肩膀上的手重了些,他疼得缩脖子。

可我顾不上哄他——监察御史的人来栎阳,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查我,要么是查吴广背后的旧贵。

但结合吴广那封密信......

石头,去把公孙姑娘喊来。我弯腰捡起竹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俩今晚去福来客栈,她扮成卖草药的,你装成帮工。

记着,只看,只听,别碰。

那你呢?他仰着头,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子。

我摸出怀里的半块烤饼塞给他,饼边被体温焐得温热:我去后衙找老赵。

老赵是县衙杂役班头,表面上是个见人下菜的主儿,实则替县令管着文书库的钥匙。

我推开后衙门时,他正蹲在廊下用铜盆泡脚,见了我眼皮都没抬:杨小吏这是又来蹭火盆?

今儿可没剩炭了啊。

赵叔,我凑过去蹲在他脚边,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前儿在北乡收粮,有户人家非塞给我两斤新腌的酸黄瓜。

您老尝尝?

布包解开,酸黄瓜的酸气混着辣椒味冲出来。

老赵的鼻子动了动,脚从盆里拔出来,水珠子滴在青砖上:算你小子有心。他擦了擦手,从腰间摸出串钥匙,文书库的门闩松了,你自个儿进去。

文书库里霉味呛人,我摸着黑翻到最新的公文匣。

封泥上的朱砂还没干透,是今晨刚到的。

拆开看,最上面那封盖着左庶长府大印——商鞅的印。

着监察御史冯唐为钦差,即日赴栎阳核查灾情与旧贵勾结案。

墨迹在油灯下泛着冷光,我盯着旧贵勾结案五个字,后槽牙咬得发酸。

吴广那封密信说我挟民意抗国法,可商鞅却要查旧贵......这说明有人把吴广的信截了,或者在咸阳替我说话了?

吱呀——

门被推开条缝,冷风卷着夜露灌进来。

我迅速把公文塞回匣里,转身看见公孙芷站在门口,月白裙角沾着草叶,手里提着药箱:石头说你要见我?

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我听出了底下的紧绷。

这姑娘自小在医馆长大,最会听人语气里的弦外之音。

我指了指桌上的公文,她凑过来扫了眼,指尖在冯唐两个字上顿了顿:冯御史是商君门生,当年在安邑查盐铁案,连魏国贵族的账都敢翻。

所以他来,是商君要借他的手清旧贵。我摸着下巴,可旧贵不会坐以待毙,吴广的余党现在还在传信,怕是要在冯唐到之前......

杀人灭口。公孙芷突然抬头,眸子里映着油灯,杨端,你打算怎么办?

我盯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个笑:先去会会这位冯御史。

现在?她攥紧药箱带子,驿馆戌时就关了门。

关了门,也有人要值夜。我扯了扯皱巴巴的官服,把酸黄瓜布包重新系好塞回怀里,你帮我看着石头,别让他乱跑。

她没说话,只是从药箱里摸出个小瓷瓶塞给我:防蒙汗药的,含在舌下。

我捏着瓷瓶往外走,路过廊下时,老赵还在泡脚,铜盆里的水已经凉了。

他抬头看我,我冲他挤了挤眼睛,他扯着嗓子喊:杨小吏慢走啊!

明儿还来送酸黄瓜不?

夜风卷着秋露打在脸上,我摸着怀里的瓷瓶,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驿馆的灯笼在街角忽明忽暗,像双睁着的眼睛。

冯唐的马车该是后日到,但他的先头随从说不定已经到了——

我需要知道,这位钦差大人,究竟是来查我的,还是来查旧贵的。

我裹紧官服往驿馆走,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响。

街角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影里晃出两个巡城卒的影子——他们背着手往反方向去了,我这才加快脚步。

驿馆朱漆大门关得严实,门楣上秦驿二字被夜露浸得发亮。

我抬手叩门,指节刚碰上门环就被人攥住。戌时闭馆,明日再来。门里传来粗哑的男声,门闩咔嗒一声落得更紧。

我攥着怀里的酸黄瓜布包,把官牌往门缝里一递:县府杂役杨端,送紧急文书。话音未落,门吱呀开了条缝,值夜的老卒探出头,灯笼光下,他脸上刀疤从左眉划到下颌,文书呢?

在县丞那儿封着。我赔着笑,您老通融通融,小的跑了半条街才追上县丞,他说这文书得赶在子时前让上差过目。刀疤老卒的目光扫过我腰间的杂役铜牌,又落在我怀里鼓起的布包上——酸黄瓜的味道混着辣椒香钻出来,他喉结动了动,进来吧。

前院空无一人,廊下灯笼映着影壁上四海归心的金漆大字。

刀疤老卒领我往二进院走,转过月亮门时,东厢窗纸透出光来。上差在里头。他指了指门,小的不进去了,文书递完赶紧走。

我抬手敲门,里头传来进的应和。

推开门,暖炉的炭香混着墨味扑面而来。

正座上坐着个穿玄色深衣的官员,三十来岁,眉峰如刃,案头堆着卷起来的竹简,最上面那卷没系绳,露出栎阳田亩四个字。

杨端,县府杂役。我弯腰行礼,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玦——云纹刻得极深,是商君府常见的样式。

深夜送文书?他放下狼毫,指节抵着下颌,县丞倒会挑人。

我从怀里摸出布包,酸黄瓜的香气在暖炉边散得更浓:不是文书,是县丞让小的给上差赔罪。

前儿北乡赈灾粮的事,县丞说委屈上差了,特意让小的送点腌菜,说比官宴的山珍爽口。

他盯着布包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公孙家的酸黄瓜?

我心里咯噔一跳。

公孙家是芷儿的族姓,她父亲当年被旧贵陷害前,在栎阳开医馆时确实腌得一手好酸黄瓜。

我抬眼时,他正捏起块酸黄瓜,指甲盖大小的青渍染在指腹上:你认识公孙正?

公孙先生?我喉头发紧,他...他故去了。

他的手顿在半空,酸黄瓜啪嗒掉回布包。

暖炉里的炭块噼啪炸开,火星子溅在青砖上:我是公孙正的族侄,公孙策。他扯下腰间玉玦,内侧刻着正字——是当年公孙先生送给族亲的信物,三年前我随他去安邑查盐铁,回来就被贬去了陇西。

这次冯御史点我当随员,说要清旧案,查新弊。

我盯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芷儿说过,她父亲有个族侄最是刚直,被旧贵记恨着贬了官。公孙姑娘现在在栎阳。我压低声音,她母亲前年没了,她带着几个孤儿住在西郊草屋。

公孙策的笔杆在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旧贵的手伸得太长。他突然抬头,你深夜来,不只是送酸黄瓜吧?

我摸出怀里的竹简——是白日里小石头记的吴广余党动向,北乡张屠户的二小子今晚往吴队副旧宅送了布包,说是从河里捞的。

西市福来客栈二楼最里间,有公鸭嗓说赶在钦差来之前。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眼前浮起半透明的属性条:【民心亲和力 1触发,目标信任度提升20%】。

公孙策的眼神变了,从警惕转为审视:你是县府杂役,管得着这些?

小的管不着。我盯着他案头的栎阳田亩卷,可北乡的灾民管得着。

前日里有个老妇跪在县府门口,说她家领的赈灾粮里掺了沙。

小的替她量了量,三斗粮里半斗沙——您说,这沙是从粮仓漏进去的,还是有人往粮里掺的?

公孙策的指节捏得发白,突然抓起案上的朱笔在竹简上圈了三个地名:明儿你带灾民去县府请愿,把掺沙的粮袋抬过去。

我让人盯着,若真有旧贵手脚,冯御史的铡刀不会偏。

我起身告辞时,公孙策把酸黄瓜布包塞回我怀里:给公孙姑娘带话,她父亲当年说医者医人,吏者医国,现在有人替他医国了。

出了驿馆,夜风卷着寒意灌进领口。

我把布包捂在胸口,酸黄瓜的酸味呛得鼻子发酸——芷儿要是知道族兄回来了,该有多高兴?

拐过街角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系统提示音像蜂鸣般炸响:【检测到潜在威胁,50步外有2人尾随,是否召唤燕青残魂?

冷却时间10日。】

我攥紧布包,脚步没停,余光瞥见巷口墙根下晃过黑影。召。我低声说,喉结动得像吞了块冰。

眼前闪过一道青影,燕青的幻影浮在身侧。

他穿墨绿箭衣,腰间挂着川弩,发梢沾着夜露:左侧房顶上有一人,右侧巷子里有一人,都是使短刀的。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琴弦,往南跑,过了卖浆糊的老李家,往左拐进死胡同。

我照着他说的跑,靴底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鼓。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燕青的幻影突然虚了虚,他抬手往我后背一推:跳!我本能地纵身跃起,身后咔的一声,短刀扎进我刚才站的位置,火星子溅上裤脚。

死胡同尽头是堵矮墙,燕青的幻影扶着我肩膀:踩我肩。我踩上他虚浮的肩头,借力翻上墙。

落地时膝盖撞在泥地里,回头看,两个黑影在墙下转圈,公鸭嗓的骂声混着夜露飘过来:娘的,跑哪去了?

我猫着腰往草屋方向走,怀里的酸黄瓜布包被汗浸透。

燕青的幻影渐渐淡去,系统提示音最后响了一次:【燕青残魂已消耗,冷却时间剩余9日23时。】

风里飘来芷儿煎药的味道,我摸了摸后颈——冷汗早把草屑泡软了,可那股刺痒还在。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吴广的余党?

还是旧贵的死士?

月光漫过屋脊,我看见草屋的窗纸透出光来,小石头的影子在窗上晃,像只扑灯的蛾子。

明天,该把公孙策的话告诉芷儿了。

只是...

我摸着怀里被攥皱的竹简,指尖触到公孙策圈的三个地名。

那些旧贵大概没想到,他们派来灭口的刀,反而成了捅破黑幕的刀尖。

燕青残魂的冷却时间还剩不到十日,得赶在这之前,让他们的手,再伸得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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