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 第18章 残魂斗智掀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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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的烈日仿佛一口倒扣的铁锅,将整个县衙前庭烤得热浪滚滚。

空气在高温中扭曲,青石板地面蒸腾起一层肉眼可见的灰黄色雾气,踩上去仿佛能听见泥土干裂的细微“噼啪”声。

我站在人群最前方,鼻腔里灌满了汗水酸涩的咸腥与脚下尘土混杂的土腥味,耳边是人群粗重的呼吸、衣襟摩擦的窸窣,还有远处蝉鸣刺耳的嘶叫,像一根根细针扎进紧绷的神经。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乡亲们攥紧拳头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掌心的汗液黏腻地蹭在麻布衣袖上,那种压抑的颤抖顺着肩膀传到我身上,仿佛整片人群都是一根即将崩断的弓弦。

阿牛就站在我的右手边,这个平日里只知道埋头种地的汉子,此刻眼中燃烧着一簇压抑已久的火焰。

他粗糙的手掌上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昨日翻土时留下的黑泥,可那双手却死死攥着联名状的一角,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粗麻布生生撕裂。

他和其他十几户被夺了田产的乡亲,是我们这次请愿的核心。

我们身后,是近百名自发跟来的村民,他们或许没有直接的损失,但兔死狐悲的恐惧,以及对陈家那帮恶霸长久以来的积怨,让他们选择与我们站在一起。

他们的影子在烈日下拉得细长,像一片沉默的荆棘林,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张巨大的状纸,用粗陋的麻布制成,上面密密麻麻按满了鲜红的手印,每一个手印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血泪与期盼。

那红印尚未干透,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油光,触手黏稠,仿佛还带着掌心的温度与颤抖。

“开门!我们要见县令大人!”阿牛终于忍不住,用他那沙哑的嗓子吼了一声,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震得我耳膜发麻。

“嚷什么嚷!县衙重地,岂容尔等刁民在此喧哗!”几名衙役手持水火棍,懒洋洋地从门后走出来,脸上满是不耐与轻蔑。

他们显然认得我们这些“老面孔”,眼神里充满了戏谑,棍尖在石阶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像蛇在沙地上爬行。

我上前一步,挡在阿牛身前,目光平静地迎上为首那名衙役的眼睛。

他的呼吸带着劣质酒气,袖口沾着油渍,可那双眼睛里的傲慢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这位差爷,我们不是刁民,是来请愿的良民。这里是十余户人家的血泪控诉,证据确凿,还请通报县令大人,我等只求一个公道。”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前庭,压下了身后人群的骚动。

那衙役“嗤”地笑了一声,拿棍子尖儿指了指我:“杨端,又是你这个刺头。上次县令大人没治你的罪,你倒蹬鼻子上脸了?赶紧带着这些人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衙门深处。

我知道,县令一定在看着。

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既怕得罪盘踞此地的陈家旧贵,也怕我们把事情闹大,丢了他的乌纱帽。

他现在,就在等一个让他下定决心的理由。

“乡亲们!”我猛地转过身,面向身后那一张张被烈日晒得黝黑、被生活压得麻木的脸庞,“我知道,你们怕。怕陈家的报复,怕官府的板子。我也怕!”

我的话让众人一阵愕然。

风卷起尘土,扑在他们干裂的嘴唇上,有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却舔到了沙粒的粗粝。

“我怕我们今天退了,明天我们的孩子就得跪着向陈家讨饭!我怕我们今天忍了,日后这地里长出来的每一粒粮食,都浸透着我们自己的血,却填不饱我们自己的肚子!我怕我们的祖田,传到我们这一代,就断了根!”

话音未落,我感到一股奇特的暖流从心底涌起,仿佛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建立了一种无形的联系——那种感觉,就像指尖触到温热的泉水,又像耳畔响起低语,虽不可闻,却直抵心魂。

是了,系统面板上那个一直灰色的“民心亲和力”技能,在这一刻悄然亮起。

我的声音仿佛被注入了某种魔力,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乡亲们的心坎上。

他们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膛起伏如潮,眼神中的麻木渐渐被愤怒与不甘所取代,有人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丝,有人握拳太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我指向身边的阿牛,高声道:“看看阿牛!他爹是怎么被活活气死的?不就是因为陈家强占了他家三代人开垦出来的水田吗?还有李大婶,你家的果园,被他们一把火烧了,只为盖一个狗屁的马厩!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没忘!”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嘶吼起来,带着哭腔,像风中枯枝断裂。

“不能忘!”更多的人附和着,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夹杂着拍打胸膛的闷响、跺脚的震动,连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我举起那份沉甸甸的联名状,声嘶力竭地吼出最后一句话:“这状纸上,不是名字,是我们的命!今天,我们不求别的,只求青天大老爷,还我田地!”

“还我田地!!”

近百人的呼喊汇成一股恐怖的声浪,如惊雷般在县衙前庭炸响,震得那朱漆大门都仿佛在嗡嗡作响,门环上的铜兽头似乎都在颤抖。

衙役们脸色煞白,握着水火棍的手不住地颤抖,再不敢有半分嚣张。

“肃静!都给本官肃静!”终于,那个我们等待已久的身影,在两名师爷的陪同下,从大堂里快步走了出来。

县令身着官袍,面色凝重,眼神复杂地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慑。

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杨端,你所呈之状,本官收下了。你们状告陈远勾结乡绅,强占民田一事,事关重大。本官……本官答应你们,即刻升堂,彻查此案!”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欢呼,有人抹了把脸,手背上沾满汗水与泪水。

我心中一松,知道这第一步,我们走对了。

县令终究还是选择了顺应民意,至少是表面上的。

然而,就在县令转身准备下令,衙役们开始驱散人群,维持秩序的那一刹那,我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毒蛇般从人群的某个角落里探出,直指站在县令身侧,作为关键人证被一同带来的陈远!

不好!

那道杀意来得太快,太隐蔽,混杂在嘈杂的人声中,几乎无人察觉。

但我不同,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我,对这种气息无比敏感——那是一种近乎冻结血液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我的汗毛瞬间倒竖。

我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一个穿着普通农户衣服,却低着头,身形异常矫健的男人。

他站在人群边缘,脚尖微微内扣,重心前倾,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出的豹子。

袖口下隐约闪过一抹乌光——那是暗器的反光。

就是他!黑子!

他竟然混在村民里!他的目标不是我,是杀人灭口!

“小心!”我爆喝出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道身影如鬼魅般从人群中窜出,手中寒光一闪,一把淬毒的匕首已经划破空气,刺向陈远的后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县令惊恐的脸,衙役们呆滞的表情,村民们尚未反应过来的茫然,一切都成了缓慢的背景。

我没有丝毫犹豫,意念在脑海中狂吼:“召唤时迁!”

【系统提示:是否启用“鼓上蚤”时迁残魂?

残魂启用后,将获得其部分能力加持,持续时间一炷香。

冷却时间:10日。

确认使用?】

“确认!”

嗡——

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自我体内浮现,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眼若流星的男子幻象。

他仿佛与我重叠在了一起,刹那间,我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拆解成了无数条轨迹线,黑子那迅猛的突刺在我眼中,变成了一条清晰无比的红色路径,路径的终点,就是陈远的心脏。

而同时,周围的环境,柱子、台阶、人群的缝隙,都化作了可供我利用的绿色通道。

我能“看”到黑子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他刺出这一刀后,会借力踩踏旁边的石狮,翻上墙头逃走。

他的整条潜伏与逃生路线,在我脑中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休想得逞!”我一声低喝,脚下发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不退反进,恰好卡在了黑子突刺路线前的一个绝佳位置。

我没有去挡那把匕首,而是手掌如刀,精准地切向他的手腕。

黑子手腕一抖,匕首变刺为削,划向我的喉咙,同时另一只手弹出三枚乌黑的铁蒺藜,封锁我的退路,其应变之快,不愧是职业刺客。

但在时迁的幻影加持下,他的一切动作都慢如蜗牛。

我头一偏,轻松躲过致命的刀锋,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飘然后退半步,刚好让那三枚铁蒺藜打在空处。

一击不中,黑子毫不恋战,立刻执行预备方案,转身就朝着墙头扑去。

“想走?问过我没有!”我冷笑一声,身体里属于时迁的那份灵动彻底爆发。

我没有走直线追击,而是脚踩大堂门前的廊柱,身体在空中一荡,犹如猿猴般荡过数米距离,竟然后发先至,落在了他的前方,堵住了他上墙的去路。

县衙门前,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就此上演。

黑子的身法狠辣诡异,招招致命,而我则在他的攻击中穿花绕树,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每一次反击都恰到好处,仿佛一个技艺高超的匠人,在精准地拆解一件复杂的杀戮机器。

周围的衙役和村民已经完全看傻了,他们只能看到一黑一青两道影子在方寸之间腾挪闪烁,兵刃碰撞的脆响和拳脚破风的闷响不绝于耳。

终于,在一个交错的瞬间,我抓住了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短暂空隙。

我的手掌贴着他的手臂滑上,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咔嚓!”一声脆响。

黑子发出一声闷哼,整条右臂软软地垂了下去。

他满眼不甘与惊恐地看着我,似乎无法理解,几天前还能与他勉强周司的我,为何今日竟能如此轻松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没给他任何机会,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他双眼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

直到这时,县令才回过神来,他指着地上昏迷的黑子,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将此獠拿下,打入大牢!封锁县衙,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快!”

混乱的场面被迅速控制住。黑子被五花大绑地拖了下去。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忌惮。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普通的民变请愿,竟然会牵扯出当街行刺的惊天大案。

很快,审讯的结果就出来了,快得超乎想象。

或许是断骨的剧痛,或许是知道自己绝无生路,黑子被捕后没有撑过第一轮用刑,就全招了。

当师爷将审讯的口供呈给县令时,我看到这位一向沉稳的父母官,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看完供状,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猛地抬头看向我,嘴唇嗫嚅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此事……通天了。”

他将供状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心头也是猛地一沉。

黑子背后真正的主使,并非陈家,或者说,陈家也只是一枚棋子。

真正出钱出人,指使他搅乱地方,对抗朝廷新政的,竟是远在咸阳的一位宗室大臣!

一个旧贵族势力的代表人物!

难怪陈家敢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他们的根子,在帝国的权力中枢。

县令再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下令:“此事绝不可外泄!立刻备马,本官要亲自去见咸阳派驻此地的钦差大人!”

夜,渐渐深了。

县衙内外灯火通明,气氛肃杀。

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忠于县令的亲信衙役把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站在县衙的门口,没有回家,也无法安睡。

白天的喧嚣与厮杀还历历在目,而那份供状带来的震撼,更是让我心绪难平。

我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一如我此刻混乱却又逐渐清晰的思绪。

本以为只是为乡亲们讨一个公道,却没想到一脚踏入了一个如此巨大的漩涡。

从对付一个乡间恶霸,到对抗一个盘踞在咸阳的旧贵大臣,这条路,何止是艰难。

“这条路,越走越宽了……”我喃喃自语,不知是自嘲还是自励。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半透明的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任务完成:揭露幕后黑手】

【奖励:残魂融合进度提升】

【当前“鼓上蚤”时迁残魂融合进度:15%】

看着那稳步攀升的进度条,我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无论前路多艰,我并非孤身一人。

我拥有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的底牌。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县衙深处,那座关押着黑子的阴冷地牢。

县令已经将口供上报,接下来便是等待钦差大臣的雷霆之怒。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黑子招得太快,太顺利了。

顺利得……像是在刻意引导我们去相信这份口供。

我回想着他被我制服时,那双充满不甘和惊恐的眼睛里,似乎还藏着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一闪即逝的、诡异的平静。

一个受雇于咸阳宗室大臣的顶尖刺客,心理防线会如此脆弱吗?

还是说,这份看似完美的口供本身,就是一个更深的陷阱?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长。

不行,我不能只等着钦差的消息。

那个黑子身上,一定还有秘密。

我必须亲自去审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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