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 第17章 麒麟残影镇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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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被我一脚踹断了腕骨的刺客,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冷汗浸透了他黑色的夜行衣,布料紧贴着皮肤,泛出湿漉漉的暗光。

他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响。

衙役们的刀尖就抵在他的咽喉,寒铁的冷意顺着皮肤渗入血脉,每一次吞咽,都能感觉到那锋刃在喉结上轻轻划过,仿佛下一秒就要割开皮肉。

“说,谁派你来的?”我俯下身,声音低沉如夜风掠过枯枝,没有一丝温度。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四下乱瞟,瞳孔在昏黄灯笼的映照下不断收缩,最终落在了不远处被衙役们“请”来的陈远身上。

陈远还穿着那身考究的儒衫,头戴纶巾,此刻却面色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在火光下微微发亮。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但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甲刮过衣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枯叶在风中战栗。

刺客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怪响,像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

他抬起唯一能动的手,颤巍巍地指向陈远:“是……是他!一个戴着……戴着冠的文士……就是他!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让我做了你,再把这把匕首,插进你自己的手里,伪装成畏罪自尽……”

所有人目光如钉,瞬间聚焦在陈远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连灯笼的火苗都微微一颤。

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步步走向他。

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而缓慢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

我走到他面前,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他那双躲闪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恐惧正像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蔓延。

“陈远,你好大的手笔。”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唇角扬起的弧度冰冷如霜,“先是伪造地契,侵占民田。事情败露,便想杀人灭口,最后还要把罪名栽到我的头上。一石三鸟,真是好算计。”

“你……你血口喷人!”陈远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却在发抖,喉结剧烈上下滑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我乃一介书生,怎会与刺客为伍!这分明是你……是你设下的圈套,想要构陷于我!”

“构陷?”我嘴角的弧度更冷了,声音压得更低,“那你倒是说说,我一个刚来县衙不过数日的杂役,和你这位在阳信县颇有门路的陈大才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我费这么大劲来陷害你?”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儒衫领口,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我不再理他,转身对一旁的张捕头道:“张捕头,烦请将此人的供词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画押为证。连同这张伪造的地契,我们即刻上报县令大人!”

“好!”张捕头也是一脸后怕和愤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若是我今晚真死在这里,他们这些负责治安的衙役也难辞其咎。

他立刻叫来书吏,将那刺客按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录起了口供。

墨汁在纸上洇开,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看着眼前这尘埃落定的一幕,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一松。

也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暖流自我脑海深处涌起,一个虚幻的面板悄然浮现。

【任务完成:土地纠纷案侦破。】

【获得经验 30,当前经验75/80。】

【等级提升:杂役5级-杂役6级。】

【获得可分配属性点 1。】

【系统推荐加点:刑狱判断。】

刑狱判断?

我心中一动。

之前的战斗,靠的是卢俊义残魂赋予的“勇力”和“格斗”,但这次破案的关键,却在于从地契的微小瑕疵中找出破绽——那墨色的一丝不匀,那印章边缘几乎不可察觉的毛边,那纸张纤维的细微扭曲。

这“刑狱判断”,想必就是强化这种洞察和推理能力。

如今的局面越来越复杂,勇力固然重要,但脑子才是根本。

没有丝毫犹豫,我意念微动,将那珍贵的1点属性,加在了“刑狱判断”之上。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明。

方才还略带混乱的案情线索,此刻在我脑中自动梳理、串联,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仿佛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我甚至能清晰地回溯出陈远从一开始的傲慢,到后来的惊慌,再到此刻的绝望,其间的心理变化轨迹,了了分明。

这感觉,妙不可言。

就在我沉浸于这种奇妙的蜕变中时,县衙的铜锣突然被敲响了,声音急促而威严,穿透夜色,震得人心头一颤。

一名县令身边的亲随快步跑来,高声道:“县尊大人有令,提审陈远!杨端,随堂听审!”

县令大人竟要连夜升堂!

看来,这桩牵扯到买凶杀官的案子,彻底触动了他的底线。

公堂之上,灯火通明。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孙县令一身官服,面沉似水,惊堂木一拍,发出震耳欲聋的“啪”声,整个大堂的气氛都为之凝固,连呼吸都仿佛被冻结。

“带人犯陈远!”

陈远被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押了上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他身上的儒衫已经满是尘土,头上的纶巾歪斜,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再无半分文士风流。

“陈远!”孙县令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耳膜,“你可知罪?”

“冤枉……冤枉啊大人!”陈远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叩头如捣蒜,额头撞击青石板,发出“咚咚”闷响,额角已渗出血丝,“学生乃是读书人,向来奉公守法,是那杨端,他挟私报复,与刺客串通一气,诬告陷害学生啊!”

孙县令冷哼一声,将一份卷宗重重地摔在地上,纸页散开,发出刺耳的“哗啦”声:“诬告?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远颤抖着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张被我找出来的、盖着伪印的假地契,以及紧随其后被呈上的、刺客画了押的供词时,他所有的辩解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张还算英俊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如同死人一般惨白,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证据,铁证如山。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沉默不语。

那沉默,便是最好的认罪。

“好一个知法犯法的读书人!”孙县令怒极反笑,再次猛拍惊堂木,“来人!将陈远打入死牢,听候发落!此案相关人等,一并收押,严加审问,务必查清其所有不法之事!”

随着陈远被拖拽下去时那绝望的哀嚎声,这喧闹的一夜,总算落下了帷幕。

我走出公堂,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了上来,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铅。

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直盘踞在我意识深处的那股温热、豪迈的气息,正在缓缓地变得稀薄。

是卢员外的残魂。

它像是一盏油灯,在助我完成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灯油。

那股磅礴的战意和勇力,如潮水般退去,但我并不觉得失落。

因为在它即将完全消散的最后一刻,一段纯粹的感悟,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进了我的灵魂里。

那是一种关于“势”的理解。

不是单纯的勇猛,也不是招式的精妙,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威慑。

就像刚才在公堂之上,我面对陈远的狡辩,并未动用武力,甚至没有大声呵斥,仅仅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用冰冷的目光和确凿的证据,便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摧垮。

原来,真正的威慑,不是靠刀剑,而是靠气场。

是那种源于内心坚定、洞悉一切的自信,所形成的无形压力。

卢员外留给我的,不只是短暂的力量,更是通往强者之路的钥匙。

我心中默念:“卢员外,多谢。杨端,定不负所托。”

那最后一丝温暖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回到我在县衙后院那简陋的杂役房时,已是深夜。

我刚推开门,一道清丽的人影便从暗处迎了上来,带着一阵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夜露的清冽。

是公孙芷。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我回来,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眉头微蹙,像是月光下轻拢的云:“我听说了,你……你没事吧?”

我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没事,一点皮外伤。”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一瓶伤药和一些干净的布条,指尖微凉,动作轻柔:“我爹让我给你送来的。他说,你这次动的人,不简单。”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惊扰了夜,“陈远在县里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你把他拉下马,看似是赢了,实则也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以后行事,务必小心。”

我接过药瓶,瓶身还带着她的体温,温润而真实。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但我不能停。”

是的,不能停。

如果这就退缩了,那些被欺压的村民怎么办?

阿牛那张憨厚又充满期盼的脸,又在我眼前浮现。

送走公孙芷后,我却毫无睡意。

那个新获得的“刑狱判断”能力,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引擎,在我的脑海中飞速运转。

一个疑点盘旋不去:陈远只是一个乡绅,就算有些门路,那伪造地契的手段为何如此高明?

那印章的仿制,几乎可以乱真,若非我得了系统加成,根本看不出破绽。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乡绅能做到的。

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疯长。

我吹熄了油灯,借着月色,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我目标明确——县衙的库房档案室。

库房大门陈旧斑驳,门轴锈蚀,推开时发出“嘎吱——”一声悠长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一股陈年纸张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和尘土,呛得人喉咙发痒。

我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在成排的架子间跳跃,影子在墙上扭曲晃动,如同潜伏的幽灵。

凭借着脑中那股异常清晰的直觉,我没有去翻近几年的档案,而是直接走向了存放着五到十年前旧案的区域。

我抽出了一本关于土地纠纷的陈年卷宗,又一本,再一本……

我的心跳,随着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

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页都像在低语着被掩埋的冤屈。

火光下,一张张泛黄的地契文书在我眼前掠过。

我看到了!

又是那种熟悉的伪造痕迹!

极其细微的墨色差异,印章边缘几乎无法察觉的毛边,以及纸张纤维的异样……这些卷宗涉及的田地、村落各不相同,经手人也五花八门,但那伪造地契的手段,却如出一辙,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绝不是巧合!

我强压住内心的震动,将这些有问题的卷宗一一抽出。

十儿份卷宗,时间跨度长达八年,受害的都是些势单力薄的自耕农。

而这些田地最终流转的去向,虽然经过了数次转手和掩饰,但凭借我此刻超凡的判断力,顺藤摸瓜,最终都隐隐指向了一个共同的源头——咸阳,某位旧贵族府上的一名门客。

咸阳!贵族!

这两个词像两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我瞬间明白了,陈远,不过是那条大鱼抛在阳信县的一根鱼线,一个微不足乎的棋子。

他倒下了,那只藏在幕后的黑手,随时可以再换一颗棋子。

我手脚冰凉,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这场戏,看来还只是刚开始。

我将那些卷宗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走出档案室,冰冷的月光洒在我身上,像一层银霜。

我抬头望向夜空,远方是咸阳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权势滔天。

而我脚下,是这片被阴影笼罩的土地,和那些在黑暗中无声哭泣的百姓。

我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手里的证据,可以扳倒一百个陈远,却未必能撼动那位咸阳贵客分毫。

通过官府的途径,这条路,恐怕在县令这一级,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那么,路在何方?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城外,那片阿牛他们所在的村落所在的方位。

夜色深沉,村庄寂静无声。

但在我眼里,那一个个沉睡的屋檐下,仿佛都压抑着一团即将喷发的火焰。

一个人的声音,是呐喊。

那十几个,乃至几十个被夺走土地的家庭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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