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 第16章 残魂破局震老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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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从咸阳风尘仆仆地赶回栎阳,脚跟尚未站稳,钦差府的信使便如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

他递上来的,是一封用火漆紧紧密封的急信,尚存一丝温热,仿佛刚从马背上取下。

我撕开封口,信纸在掌心簌簌作响,字迹潦草而急促,墨痕深浅不一,像是蘸着焦虑与惊惧写就,每一划都像在刮擦我的神经。

信是蒙毅将军的亲笔,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寒意自脊椎窜起,指尖瞬间发麻。

吴广,那个在背后支持着栎阳本地旧贵族的宗室,已经不满足于暗中使绊子了。

他正在咸阳四处奔走,以宗室的身份串联那些因变法而利益受损的大贵族,企图在栎阳——这个新法推行的前沿阵地,策动一场所谓的“民变”。

他们的算盘打得很响,只要栎阳乱了,商君的变法大计就会遭受最沉重的打击,甚至可能因此功亏一篑。

咸阳的风波还未平息,栎阳的暗流就已经快要掀翻这艘破浪前行的小船。

我清楚,吴广等人所谓的“民变”,绝不可能是真正的民心所向,不过是他们利用信息不通和部分民众的旧有观念,煽动起来的暴乱。

可一旦事成,无论真假,对新法的声誉都将是毁灭性的。

“这事儿,得从根上断了。”我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眼中寒光一闪,如同暗夜中出鞘的短刃。

或许是因我之前在赈灾和追查官仓硕鼠案中的表现尚可,县令亲自下令,将我从一个临时的差役,正式调入了县衙的文案房,归于主簿陈远麾下。

然而,当我踏入那间堆满竹简、弥漫着墨香与尘埃气味的文案房时,迎接我的并非同僚的热情,而是一道道复杂难明的目光——有警惕,有轻蔑,也有幸灾乐祸。

主簿陈远,一个年约四十、面容清瘦、留着一撮山羊胡的中年人,正端坐在主位上。

他见我进来,脸上堆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那双细长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目光停留在我腰间的旧佩刀上,嘴角微微抽动。

“杨端是吧?年轻有为啊。”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阴不阳,“县尊大人对你可是赞不绝口。既然来了我这文案房,就得拿出些真本事来,莫要辜负了县尊的期许。”

我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下官定当尽力,还请陈主簿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陈远笑着摆了摆手,随即从案头一摞积压的卷宗里,抽出了一份最厚的递给我。

“这是桩积压了快一年的土地纠纷案,原告被告各执一词,几任经办人都束手无策。你初来乍到,正好拿这个案子练练手,也让大家瞧瞧你的能耐。”

我接过卷宗,入手沉重,竹简边缘粗糙,刮得掌心发痒。

案情简介写得明明白白:城西张王两家争夺一块祖传山田,双方都有地契为证,人证也都是沾亲带故,说辞几乎无法分辨真伪。

这种案子最是棘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无论怎么判,都会得罪一方,甚至两方都得罪。

陈远把这块烫手的山芋丢给我,用心何其歹毒。

他分明是想看我出丑,让我在县衙寸步难行。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下了卷宗。

“多谢主簿信任,下官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挥挥手让我退下了。

或许是因为我由钦差府举荐,背景不明;又或许,是我挡了某些人的路。

回到自己的小吏位上,我叫来了平日里与我走得最近的小石头。

“石头,跟我去城西走一趟。”

“端哥,去查那个案子?”小石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我可听说了,那案子邪门得很,谁碰谁倒霉。陈主簿……他没安好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道:“越是邪门,里面藏的猫腻就越多。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事发的村落。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脚下,炊烟袅袅,犬吠声断续。

一提起张王两家的地界官司,村民们大多讳莫如深,纷纷摆手躲开,眼神躲闪。

几经周折,我们才找到了原告张三。

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见我们是县衙来的,立刻拿出了他的地契,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王家如何强占他家祖产。

我接过那份地契,入手的一瞬间,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份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地契,纸张虽然泛黄,但质地却异常坚韧,没有丝毫陈年旧纸的脆弱感。

更关键的是,上面的墨迹,黑得发亮,像是刚写上去不久,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未干的黏滞。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地契的边角,光滑平整,没有半点常年保存、翻阅所留下的磨损痕迹。

这太假了。假得有些侮辱人的智商。

我按捺住心中的判断,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张三的回答漏洞百出,前后矛盾,声音也渐渐发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正思索着对策,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凑了过来。

是村里的一个年轻人,名叫阿牛,平日里靠打短工为生,为人还算老实。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才对我小声说道:“官爷,你们是不是为了张三家的地契来的?”

我点了点头:“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阿牛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搓着手,指尖冻得发红:“我……我不敢乱说,怕被张三报复。但是……官爷你们是好人,我不忍心看你们被蒙骗。”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那份地契,根本不是什么祖传的!是去年冬天才做的!我亲眼看见的,张三他堂兄,就是县里刻印铺的,那天夜里,他们几个人偷偷摸摸在后院烧着火,又是煮纸又是调墨,还刻了个新印章!我当时好奇,就多看了一眼。”

阿牛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郑重道:“阿牛,多谢你。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连累到你。”

回到县衙,天色已晚。

我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烛光下,烛火摇曳,将我的影子拉得扭曲而巨大,投在斑驳的墙上。

将所有卷宗和我的调查笔记摊开,纸页沙沙作响。

我闭上眼,在心中默念。

“系统,启动‘刑狱判断’技能。”

瞬间,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在我眼前展开,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我将脑海中关于那份地契的所有细节——纸张的触感、墨迹的色泽、印章的样式、张三的神态、阿牛的证词——全部输入了分析模型。

光幕上,一行行数据飞速滚动。

“目标物:张家地契(仿品)。”

“纸张分析:采用‘煮潢’之法做旧,但纸浆纤维为近期新作,与孝公六年同期官方文书纸张成分不符,缺少特定比例的麻料。”

“墨色分析:墨迹为松烟墨,颗粒细腻,色泽过亮,与同期普遍使用的粗制石墨有显著差异。墨迹渗透深度不足,表明纸张未经过长时间自然风干。”

“印章分析:印文‘张氏祖传’,刀法犀利,棱角分明,缺乏岁月侵蚀造成的自然磨损。与卷宗中另一份王家地契的陈旧印章对比,伪造痕迹明显。”

“综合判断:该地契为近期伪造,伪造水平粗糙,可一击即溃。”

看着系统给出的结论,我嘴角微微上扬,烛光映照下,那笑意冷得像刀锋。

陈远啊陈远,你以为丢给我一个死局,却不知,这正是我立威的最好舞台。

三日后,县衙升堂。

县令高坐堂上,陈远侍立一旁,脸上挂着看好戏的悠闲神情,指尖轻轻敲击着袖口,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原告张三与被告王五跪在堂下,双方的族人亲眷挤满了公堂内外,空气里弥漫着汗味与紧张的低语。

县令惊堂木一拍,按流程审问。

双方依旧是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县令也有些头疼,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上前一步,朗声道:“启禀大人,此案已有分晓。”

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陈远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声音虽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中。

我没有理他,而是先转向原告张三,一连问了他三个问题:“你这地契既是祖传,为何纸张崭新如昨?你既说是传家之宝,为何连一丝折痕都没有?你既说是百年之物,为何上面的墨迹比我案头的公文还要乌黑发亮?”

张三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额头冒汗,支吾道:“我……我……我一直用油布包着,保存得好!”

“是吗?”我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小块从王家那份真正旧地契上取下的纸样,呈给县令,“大人请看,这才是真正的百年陈纸,色泽暗沉,纤维脆弱,指尖轻压便有碎屑剥落。再看张三这份,不过是用了煮泡之法强行做旧罢了!”

紧接着,我又呈上了我根据阿牛证词暗中走访县城刻印铺的记录,以及对双方证人证词中时间、地点等逻辑漏洞的分析。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张三和所有在场之人的心上。

“综上所述,”我高声做出结论,“原告张三,为谋夺他人田产,不惜勾结他人,伪造地契,欺瞒公堂!其心可诛,其行当罚!”

“伪造地契”四个字一出,满堂哗然,人群骚动,衣袂摩擦声如潮水般涌起。

张三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口中喃喃不知所言。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陈远,脸色在这一刻也猛然变了。

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眉头紧紧皱起,指尖的敲击戛然而止。

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这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他往前一步,对着县令拱手道:“大人,此子妄言,仅凭一些主观臆测便断定地契为伪,恐有私心,意图偏袒被告,还望大人明察!”

他这是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但我知道,证据确凿,他已无力回天。

最终,县令采纳了我的判断,当堂宣判张三伪造文书、诬告他人之罪,收监待审。

王家的土地保住了,对我千恩万谢,声音颤抖,几乎落泪。

我赢了这一局,却也彻底将陈远推到了对立面。

我能感觉到,他那藏在平静表情下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冰冷,缠绕在我后颈,久久不散。

当晚,我处理完手头的公务,离开县衙时,夜色已深。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一声声,敲在青石板上,回荡在空巷,显得格外空旷。

走过一个僻静的拐角,我的后颈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是一种被野兽盯上的直觉,汗毛倒竖。

我猛地顿住脚步,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身后一丝极轻微的、不属于我的呼吸声——短促、压抑,藏在风的间隙里。

有人跟踪!

我心中一凛,正要闪身躲避,一道凌厉的劲风已从我左侧的阴影中扑出!

月光下,一抹短刃的寒光直刺我的咽喉,快得让我几乎来不及反应!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我笼罩,冰冷的杀意刺入骨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残魂召唤系统】触发条件达成:生命危机 水浒记忆共鸣。是否消耗一次召唤机会,召唤‘玉麒麟’卢俊义?冷却时间10日。”

共鸣?

是了,这孤身犯险、遭人暗算的境地,竟与卢俊义被构陷时的绝境产生了共鸣!

来不及多想,我用尽全身力气在心中嘶吼:“召!”

下一秒,我的身前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壁障。

一个高大魁梧的幻影瞬间凝实,他身形如山岳般稳重,虽然面容模糊,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毋庸置疑。

正是那棍棒天下无双的玉麒麟卢俊义!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划破夜空,火星四溅,照亮了刺客惊骇的瞳孔。

刺客那志在必得的一击,被卢俊义的残影轻描淡写地用手臂格挡下来。

那幻影之臂,竟坚逾钢铁!

刺客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他甚至没看清出现的是什么,只感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大力量反震回来,震得他虎口崩裂,身形踉跄后退。

他惊骇地看了我一眼,不,是看了我身前的幻影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巷道深处。

卢俊义的幻影在逼退刺客后,身形也开始变得透明,随即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风中。

周围重归死寂。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我的背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出来。

恐惧、后怕、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体内翻腾,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我活下来了。

我扶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指尖触到粗糙的砖石,带来一丝真实的痛感。

今晚的事,绝非偶然。

堂审刚刚结束,刺杀便接踵而至,目标明确,手法专业。

除了那个在公堂上被我彻底撕下伪装的陈远,我想不出第二个如此迫不及待想让我消失的人。

“这一回,我算是彻底得罪陈远了。”我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激起的狠戾,像野火在胸中燃烧。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刚才发生打斗的地面。

在刺客刚才踉跄后退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微弱的光。

我走过去,蹲下身。

那是一枚小小的、做工奇特的袖箭箭簇,材质非铁非铜,触手微凉,带着一丝奇异的金属光泽。

上面刻着一个极其细微的、我从未见过的图样——像是一条盘绕的蛇,蛇首衔着一枚铜钱。

这绝非寻常刺客所用之物。它更像是一个特定组织的标识。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将箭簇包起,揣入怀中。

冰冷的触感仿佛在提醒我,这场发生在栎阳的斗争,已经从文案房的勾心斗角,升级到了不死不休的暗夜刺杀。

陈远,你以为派个刺客就能解决我吗?

你错了。

你留下的这个东西,将会成为我把你,以及你背后所有人都拖出黑暗的第一个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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