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画渐渐干燥是已经是夏天了,格桑又些怀疑卡塔莱尔的话的真实性。
比起这些更让她深陷的是安东尼和罗兰,她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去年刚下雪的时候。或许她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清静,她需要走出来,或许安东尼没有去自首……在想来这件事结尾逻辑不对。
奥地利没有死刑,如果罗威纳尔想要完美犯罪就不会这样的结尾。
如果事情没有按照罗威纳尔想到的发展会发生什么?
或者说他早就修改过?
停停停……我不是无神主义吗?
“有人吗?”突然有人敲门。
格桑打开门,没想到是罗兰。
“有时间陪我去走走吗?”
“好的,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
—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湖边。
“罗兰。”格桑突然想到可以问问罗兰。
“怎么了。”
“你认识蕾梅黛丝吗?”
“……你是说红桃酒吧的老板?”
“你们认识?”
“早年在她的酒吧当酒保。”
“你可以带我区见见她吗?”
“当然,正好回去看看她。她的酒吧和这很近。”
—
脚步声打扰吧台后,她本来在低头看着一张照片。
“晚上好,蕾梅黛丝。”罗兰看着她说。
“晚上好,”蕾梅黛丝把照片收起,抬起头发现是罗兰。“哦,稀有的客人,怎么想着回来了?你旁边那位是谁?”
吧台后的女人身材丰盈,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生的一张极其美艳的脸,浓颜,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带着说不清的情愫,像掺着杂质的蓝宝石。一头长卷发由奶油色渐变成琥珀色。
“格桑,我朋友,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或许罗兰现在的装束确实让她感到陌生——如果她一只很喜欢哥特——她现在穿着在普通不过的的白T加黑色长裤,脸上也没化妆。
罗兰走到吧台前坐下,格桑跟着坐在罗兰旁边。
现在格桑看清蕾梅黛丝的衣服:暖黄色摸胸高开叉长裙点缀着金色刺绣,从远看是棉白色,披着一条白色披肩看不出什么材质。
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变成浓得足以让人窒息的琥珀香,浓稠的香调紧紧的包裹住人,漫长的腐败过后只剩醉酒的皮囊。
蕾梅黛丝摘下珍贵的丝绸手套:“还是罗贝塔阿姨吗?”
“你请?”
“我请。那位小姐呢?”
“她……”
格桑打断她:“您有推荐吗?”
“莫吉托。”蕾梅黛丝一边清洗调制用具一边说。“不苦,很清爽。”
格桑没说话,蕾梅黛丝默认她同意。
趁着她调酒的时间去其它地方看看。在门旁的墙上贴着一张公告,用德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大概意思是:凡是创作人来此点一杯“红桃”便可调查这里的秘密,仅需每天支付一次酒钱参加一场赌局。可自行离开,楼上有客房。
她向酒吧里面走,是个相当大的酒吧,可能现在还比较早,里面只坐了一个男人,看上去还算清醒。
“你也是那些所谓的‘创作人’……看上去不像本地人。”他注意到格桑走过来后说。
“什么?”
“就是那些所谓的‘创作人’,我见到可多了。”
“……”
“你就别装了!那个当红的作家就只有一点消息,还不是又让他火了一把!”
格桑没有继续理会他。
在男人做的桌子后是向上的楼梯,上面因该就是房间。她走到楼梯前想上去,迈出半步时觉得心里发毛,又收了回来。在楼梯的墙面上粘有各种稿纸,刻出的伤口露出更深层的纹理,还涂了不少各色的颜料。
“有鬼!有鬼!”
一张纸上写着的画相当扎眼。
……
不会是喝完酒发疯了吧?
一张人头骨照片贴在纸下面。
回去吧。
她回到吧台前,两杯酒都调好放在桌上。
她走前坐的位置上放了一个玻璃杯,里面装满了正红色的液体,杯壁上结了一层水雾。走近,液体散发着杨梅混着酒精的发苦的想起,液体表面还飘着一些柠檬片。举杯喝下一小口,酸涩的杨梅和柠檬,还有酒精,酒的尾调是苦涩的,仅存的一丝甜味早就在一开始被酸涩盖住了。
这里不产杨梅,是果酱吧。
这时其他酒保也陆续来了,蕾梅黛丝带上手套:“你要不留在这过夜?”
“也行。”
蕾梅黛丝笑了,静静等待罗兰喝完酒。同时,格桑看着没喝完的酒沉默。
“要不你也留下?”
格桑点头又喝了一口酒,口中的酸水几乎是涌出来。
突然,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放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