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级观察对象。”
当杨勇信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时，整个登记大厅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十几度。
那两名原本如同仿生人般面无表情的护工，在听到这个评级时，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他们看向陈嚣的眼神，已经从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头，变成了看一个即将被送入粒子对撞机进行湮灭实验的不稳定物质。
SS级。
这个级别，在第二感化院的内部档案里，只存在于理论推演中。
它代表着最高威胁、最高研究价值，以及……最高规格的“治疗”权限。
这意味着，为了“治愈”这个病人，杨勇信可以动用感化院内的一切资源，无视所有常规流程，包括那些因为过于危险而被封存的、足以对S级觉醒者造成永久性精神创伤的实验性设备。
“带他去‘静思室’。”
杨勇信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但那镜片后闪烁的、几近狂热的光，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不是在生气。
他是在兴奋。
一个完美的、前所未有的、极度棘手的实验样本，主动送上门来，这对于一个视“矫正扭曲灵魂”为毕生事业的疯子来说，无异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牛顿被苹果砸中了天灵盖。
陈嚣被两名护工一左一右“请”着，走向了感化院的最深处。
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被押送，不如说是像一个拿到了环球影城VIP快速通行卡的游客，对即将到来的项目充满了期待。
“静思室？听这名字就没什么创意，一股子上世纪招待所的味儿。”
“格局小了啊杨教授。你应该叫它‘灵魂重启舱’，或者‘大脑格式化工厂’，再不济也得叫个‘烦恼焚烧炉’吧？”
“营销，营销懂不懂？唉，这届反派的文案水平，真是一届不如一届，KPI肯定不达标。”
所谓的“静思室”，和他想象中铺着柔软白垫子的禁闭室完全不同。
那是一个巨大的、近乎全白的球形空间，直径至少有五十米。
墙壁、天花板、地板，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接缝，光滑得如同镜面，散发着一股冰冷的科技感。
整个空间里，除了正中央那张看起来极具威慑力的金属躺椅，再无他物。
躺椅的设计非常……复古。
或者说，非常符合人们对“电疗”的刻板印象。
金属头箍，手腕和脚踝处的束缚环，以及从天花板垂下的、密密麻麻的、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线路，共同构成了一副后现代工业风格的艺术品。
“请吧，陈嚣同学。”
杨勇信站在入口处，并没有进来，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挂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专属VIP套房，全院独一份，不对外开放。”
陈嚣从善如流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躺椅上，还顺手拍了拍扶手，发出了“砰砰”的金属声。
“材质不错，冷轧钢的，坐着有点硬，用户体验有待提升。”
他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建议加个记忆棉坐垫，再来个腰靠。还有这个头箍，设计得太粗暴了，完全没有人体工学考量，会压到发型的，差评。”
“另外，有蓝牙音箱功能吗？我想放一首BGM，你觉得AlanWalker的《TheSpectre》怎么样？比较应景。”
杨勇信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懒得再跟这个疯子废话。
自动束缚装置被激活，金属环“咔嚓”一声锁住了陈嚣的手脚，头箍也缓缓降下，固定住了他的脑袋。
“陈嚣同学，你知道吗？人的大脑，就像一台无比精密的计算机。”
杨勇信的声音通过球形空间内的音响系统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布道感。
“而所谓的‘个性’、‘娱乐’、‘反叛’，不过是这台计算机里，因为各种原因而产生的垃圾文件和恶性病毒。”
“而我的工作，就是最高效的杀毒软件，最彻底的系统重装大师。”
“在接下来的‘治疗’中，你会体验到电流穿过你每一根神经末梢的感觉。它会精准地清除掉那些名为‘乐子’的冗余数据，剥离你那些可笑的、自以为是的‘幽默感’，直到你的大脑，恢复到出厂设置时的纯净状态。”
“你会忘记你是谁，忘记你做过什么，忘记所有让你发笑的事情。你将获得新生，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懂得纪律与服从的……合格品。”
杨勇信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仿佛在描述一桩神圣的事业。
陈嚣听完，沉默了片刻。
就在杨勇信以为自己的话终于起到了震慑作用时，陈嚣开口了。
“杨教授，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这个‘系统重装’，是正版的吗？需不需要我额外付费激活？”
杨勇信：“……”
陈嚣似乎没看到他便秘般的脸色，继续问道：“有售后服务和技术支持吗？万一重装失败，蓝屏了怎么办？包换吗？”
“另外，我这属于VIP客户了，能不能给个优惠？或者办个年卡也行，以后我带朋友来，能不能打折？”
杨勇信感觉自己的肺快要被这个小王八蛋气炸了。
他不再废话，直接在控制台的虚拟屏幕上，重重地按下了一个按钮。
“第一疗程，‘净化’模式，启动。功率……百分之三十！”
他还是留了一手。
他要像品尝一道绝世美味一样，慢慢欣赏。
他想看到陈嚣从一开始的嘴硬，到痛苦，再到崩溃求饶的全过程。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嗡——”
球形空间内，光线瞬间黯淡下来。
那张金属躺椅和连接着它的无数线路，同时亮起了刺眼的电光。
幽蓝色的电弧，如同无数条细小的灵蛇，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瞬间包裹了陈嚣的全身！
“滋啦——”
电流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能烤熟空气。
杨勇信紧紧地盯着监控屏幕，瞳孔中倒映着电光，期待着那张可恶的笑脸，被极致的痛苦所扭曲。
然而，屏幕上的陈嚣，并没有发出惨叫。
他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双眼猛地睁大，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
那不是痛苦，不是恐惧，更不是绝望。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奇、错愕，以及……一丝狂喜的表情？
仿佛一个在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掉进了一整个太平洋的可口可乐里！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干涉能量注入！】
【系统提示：能量属性判定中……判定为：无差别神经元刺激，可转化为‘乐子值’。】
【转化协议启动……】
【乐子值 10！】
【乐子值 15！】
【乐子值 22！】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感，从每一颗细胞深处传来！
那所谓的惩戒电流，非但没有带来痛苦，反而像亿万只温柔的小手，在为他做着全身心的按摩，疏通着他每一条堵塞的经络。
这哪里是电疗？
这分明是充电！还是超级快充！
“嗯？”
控制室里，杨勇信眉头紧锁。
没有惨叫，没有求饶，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这不科学！
难道是功率太低了？
“加大剂量！”杨勇信冷哼一声，再次操作控制台，“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七十！”
“嗡——！”
电流的强度瞬间暴涨了数倍！
球形空间内，电光几乎化作了实质的蓝色海洋，将陈嚣的身影彻底吞没！
陈嚣浑身一震，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
【乐子值 150！】
【乐子值 188！】
【乐子值 233！】
系统面板上的数字，如同坐上了火箭，疯狂向上飙升！
这感觉……太上头了！
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爽！比夏天喝冰阔落还爽！
“杨教授！就这点力度吗？给我刮痧呢？”
陈嚣的声音从电光中传来，中气十足，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满。
“没吃饭吗！用力啊！”
“我刚办的卡，你就这么糊弄我？我要投诉你！”
杨勇信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彻底被激怒了。
理智的弦，在陈嚣的挑衅下，应声绷断！
“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状若癫狂地扑到控制台上，用尽全身力气，将功率调节杆，一把推到了最顶端！
“功率百分之一百！过载模式！给我电！把他给我电成焦炭！！！”
“轰——！！！”
整个“静思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所有的线路都亮到了极致，释放出足以媲美太阳的耀眼白光！
感化院地下的能量核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陈嚣，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快乐的源泉。
【警告！乐子值转化速率过高！】
【警告！能量注入超过系统当前阈值！】
【系统升级程序……强制启动！】
【乐子值转化效率提升1000%！】
【乐子值 5000！】
【乐子值 8000！】
【乐子值 12000！】
陈嚣感觉自己要升华了！
就在这时。
“啪！”
控制室内，杨勇信面前的屏幕，闪烁了一下，黑了。
“啪！啪！啪！”
紧接着，整个感化院，从最深处的禁闭室到最外围的电网，所有的灯光，所有的设备，在一连串密集的爆响声中，尽数熄灭！
持续了数十年的、永不间断的嗡鸣声，消失了。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降临了。
第二感化院，这座永不陷落的绝望堡垒……
停电了。
黑暗的球形空间内，只有那张金属躺椅上的束缚环，因为能量过载而熔断，发出了几点暗红的火星。
一个身影，缓缓坐起。
在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一丝丝幽蓝色的电弧，如同呼吸般明灭。
在极致的黑暗中，他那双睁开的眼睛，亮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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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已疯，看到有人送花，那就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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