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姜媛不顾周围全是西装革履的大人物，直接冲上台，一把拉住了张泉的胳膊，使劲晃了晃。
“你听见没！他们都快疯了！”
“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
她的小脸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紧跟着她上来的，是姜海山。
这位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咳。”
姜海山干咳一声，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张泉的肩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改天一定到家里来，姜叔亲自下厨给你接风！”
张泉被姜媛拉着胳膊，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和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精神上的疲惫似乎都缓解了几分。
……
张泉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各种声音吵得脑仁发胀，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精神力过度消耗的后遗症上来了，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重影。
他强撑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周围拱了拱手。
“各位，各位抬爱了。”
“实在抱歉，我今天……有点累需要休息。”
“所有采访，恕不接受。”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在会场工作人员的开路和护送下，艰难地从狂热的人群中挤出一条生路。
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木匣子，仿佛抱着自己下半辈子的身家性命。
会场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正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张泉，男，二十出头。”
“横空出世，一战封神。”
“吴老亲封神眼。”
“与孙家有隙，秦四爷介入。”
“离场时神情疲惫，但脚步坚定。”
“重点关注对象！”
小林写完最后一行字，推了推眼镜，看着张泉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
坐进出租车，张泉几乎是瞬间就瘫在了后座上。
“师傅，去红旗小区。”
他报上地址，便立刻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有惊险过关后的虚脱，有当众揭穿孙家骗局、把孙耀宗那张老脸踩在脚下的快意。
但更多的，是狂喜。
木匣里，是那个青铜小盒。
是那个经他鉴定，价值过亿的战国蟠螭纹错金银盒！
一个亿！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他脑海里反复轰鸣。
卖，肯定要卖。
留着这玩意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是个随时能引来杀身之祸的催命符。
可卖给谁？怎么卖？
直接找拍卖行？
不行，来路不明，解释不清。
私下交易？
更危险。
人心隔肚皮，为了一个亿，什么事干不出来？
还有孙家……
孙耀宗那怨毒的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老狗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小伙子，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张泉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睁开眼，付了钱，抱着木匣子匆匆下车。
回到出租屋，张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房门。
他将木匣放在小方桌上，拧开桌上那盏台灯。
张泉探入木匣，用两只手，郑重地将那个布满铜绿的青铜小盒捧了出来。
他找来一块干净的软布，沾了点清水，开始极其小心地清理盒子表面的泥垢。
一层层精美绝伦的纹饰，在昏黄的灯光下，逐渐显露出真容。
那是纤细如发的金丝和银线，勾勒出一条条纠结盘绕的螭龙！
金光银线在暗绿色的青铜胎体上流转，奢华中透着一股狰狞的霸气。
错金银蟠螭纹！
张泉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屏住呼吸，轻轻向上一抬。
“咔哒。”
一声轻响，盒盖应声而开。
盒子内部，阴刻着一行行神秘的文字，笔画婉转，形如飞鸟，正是鸟篆文。
虽然一个字都不认识，但那股扑面而来的古朴与庄重，做不得假。
而最关键的，是静静躺在盒子中央的东西。
一枚玉印！
一枚龙钮玉印！
玉质温润细腻，是上好的和田白玉，玉身带着淡淡的沁色。
玉印之上，盘踞着一条神龙，龙首高昂，龙身卷曲，须发毕现，威严霸气。
印台的底部，是三个同样神秘莫测的鸟篆文字。
张泉小心翼翼地将玉印从盒中取出，触手生温。
这……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这枚印，才是这个青铜小盒的核心！
其价值，恐怕要远远超过盒子本身！
“嗡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张泉回过神，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是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醒。
有陌生的号码，有本地的号码，想都不用想，不是媒体记者，就是闻风而动的古玩掮客。
他直接选择全部忽略，点开了本地新闻APP。
下一秒，他的脸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江城鉴宝会惊现神眼！神秘青年百件鉴定全中！】
【惊天骗局！祖传玉璧竟是玻璃！张泉当场戳破！】
【独家！古玩界或将迎来大洗牌？】
每一条都是头版头条，配图全是他站在台上的高清大图。
他又点开江城最大的古玩论坛。
整个论坛已经炸了锅。
“我草！今天谁去现场了？”
“那个叫张泉的简直不是人啊！”
“楼上的，我在！我亲眼所见！一百件！”
“不多不少！全对！吴老当场就给跪了，直接封他神眼！”
“真的假的？”
“那文徵明的假画，还有孙家那个局中局，都是他一个人破的？”
“何止啊！”
“卧槽！捡漏王啊这是！”
“求大神扒一下这哥们到底什么来头？”
看着屏幕上“神眼张”、“捡漏王”这些新鲜出炉的外号，张泉苦笑着摇了摇头。
名声，真是一把双刃剑。
就在这时，几条新的短信弹了出来。
是吴振国发来的：“小张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
“你那份本事藏不住了，凡事多加小心。”
“改日我们详谈。”
简短的话语，透着长辈的关切。
第二条，来自王灵玉。
信息更加简洁，只有四个字：“表现精彩。”
但就是这四个字，却让张泉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仿佛能想象出那个冷艳高贵的女人，在打出这几个字时的模样。
紧接着，姜媛的信息轰炸来了。
先是一连串手舞足蹈的表情包，然后是一条长达三十秒的语音。
张泉点开，姜媛那兴奋得有些变调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张泉张泉！你快看手机！”
“你火了！全网都是你！”
“帅呆了酷毙了！哎呀我跟你说我爸刚才在车上都把你夸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