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蓝白格子窗帘的缝隙,在林晚照的书桌上投下一道金亮的线。
她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指甲盖因用力而泛白——昨晚那张照片被她放大到极限,边角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终于清晰起来。
是陈默。
前世“晚晴集团”的法律顾问,那个在她签下最后一份对赌协议时,笑着说“苏总放心,我查过条款没问题”的男人。
此刻他半侧着脸,右手虚虚搭在沈婉儿肩上,西装袖口露出的银色袖扣,和前世他递给她毒酒时,手腕上的那枚分毫不差。
手机“啪”地砸在木桌上,震得咖啡杯里的涟漪荡到杯沿。
林晚照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前世的记忆像被撕开的老照片:破产清算那天,陈默站在拍卖行门口,臂弯里是涂着玫瑰色甲油的林诗雅。
他们的笑声混着她的心跳声,“苏晚?她以为自己真能靠个破时尚公司翻了天?要不是我们把她的设计稿卖给竞品,把供应链搅黄......”
“叩叩。”
门被轻轻推开,顾昭明的身影裹着晨雾挤进来。
他手里抱着台银色笔记本,卫衣帽子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显然是刚跑完晨练就直奔女生宿舍。
见林晚照盯着手机发怔,他放轻脚步凑过去,发梢的水滴落在她后颈:“怎么了?”
“陈默。”林晚照抓起手机转向他,指尖戳着屏幕边角,“前世那个陈默,在照片里。”
顾昭明的眉峰陡然一紧。
他接过手机时,指腹擦过她冰凉的手背,顺势握了握:“我昨晚破解的邮件里,有更麻烦的。”他把笔记本转过来,屏幕上是一串加密邮件的截图,“沈婉儿和境外几个空壳公司有频繁资金往来,其中一家的注册地址......”他顿了顿,“和前世搞垮‘晚晴’的那家对冲基金在同一条街上。”
咖啡的香气混着电脑散热口的焦味涌进鼻腔。
林晚照盯着屏幕上的转账记录,那些数字像前世催债单上的红章,烫得她眼睛发疼。
她忽然笑了,指尖抵着下巴,眼尾的泪痣跟着轻颤:“原来不是闺蜜和男友的背叛,是早就布好的局。”她抬眼时,眼底的雾气散得干干净净,“昭明,我要反守为攻。”
顾昭明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算作回应。
他知道她此刻的冷静比任何情绪都危险——前世她站在破产的集团顶楼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只不过那时眼底只有绝望,现在却烧着淬了冰的火。
林晚照抓起座机电话,手指在号码盘上敲得飞快:“您好,我是工商管理系林晚照,想申请调取近五年奖学金评定流程的档案......对,需要纸质版和电子记录。”她转头对顾昭明挑眉,“沈婉儿是校友会的荣誉顾问,这两年奖学金评定她插过手。我就不信,她能把所有痕迹都抹干净。”
接着她点开邮箱,匿名举报信的标题是《关于沈婉儿涉嫌学术腐败的情况说明》。
光标在正文里跳跃,她敲下“2021年国家奖学金评定中,申请人李XX的论文查重率异常低于标准值,其导师与沈婉儿存在亲属关系”时,顾昭明凑过来看,喉结动了动:“需要我黑进学校系统改数据吗?”
“不用。”林晚照按下发送键,“她做过的事,自己会露马脚。我要的是——”她指尖轻点电脑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把水搅浑,让她急着补东墙,顾不上西墙。”
下午三点,林晚照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她安插在学生会的眼线小棠发来的视频:沈婉儿坐在校友会办公室的红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正在给几个学生代表倒茶。
“同学们的质疑我都理解,”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奖学金评定绝对公平,有问题的地方我们一定彻查。”
镜头微微晃动,小棠的手指划过屏幕边缘——视频角落里,沈婉儿的左手藏在沙发缝里,正快速按着手机键盘。
林晚照放大画面,勉强看清最后几个字母:“加快转账”。
“做得好。”她给小棠回了个“OK”,抬头对顾昭明扬了扬手机,“她开始慌了。”
傍晚的风裹着紫藤花的甜香钻进窗户。
林晚照正对着电脑整理资料,手机突然震得几乎从桌面滑下去。
匿名短信的提示音像根细针,扎得她后颈发紧:“小心,她在监视你。”
她猛地抬头。
对面实验楼的楼顶,有个穿灰外套的身影正迅速蹲下。
虽然隔了两层楼,但林晚照清楚看见那人手里反光的镜头——是摄像机。
“昭明!”她低喝一声,顾昭明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
林晚照已经冲到窗边,“啪”地关掉台灯,深灰色窗帘被她拽得哗啦响,缝隙里漏进的光被彻底切断。
黑暗中,顾昭明的手覆上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针织衫渗进来:“我去楼顶看看。”
“别打草惊蛇。”林晚照反手扣住他手腕,“她要的是我慌乱,我偏要稳住。”她摸黑坐回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输入密码。
蓝色的屏幕光映着她的脸,加密文件缓缓展开,里面是前世“晚晴集团”所有财务报表、合作合同的扫描件,“既然你想玩,那就陪你玩到底。”
窗外的紫藤叶沙沙作响,一片花瓣被风卷着贴在玻璃上。
林晚照的目光扫过文件里“陈默”两个字,又落在最新收到的转账记录截图上。
她的手指悬在“合并对比”的按键上方,眼尾微微上挑——前世的账,该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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