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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殊观抬手,一条流光溢彩的绳索凭空而现。

绳身之上符文闪烁,散发着禁锢一切的强大气息。

是缚灵索。

只要绑上,灵力就会被禁锢。

齐素音瑟瑟缩到楚岚晋身后。

谢殊观只盯着齐素音:

“你方才被夺舍,神智不清,险些在山河图中酿成滔天大祸。出了寒域,必须回宗,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齐素音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

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瞬间蓄满了水汽,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谢师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刚刚清醒的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助,

“我只记得,我们好像被一幅画吸了进去。然后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林在溪在旁边冷眼看着,

“呵,真是开了眼了。”

她抱起剑,毫不客气地将视线转向脸色铁青的楚岚晋。

“楚道友,你应该就是那个火位的人吧。齐道友与你交手之时,你不会没认出来吧?”

楚岚晋的身形僵硬了一瞬。

他与齐素音来往多时,如何没有察觉?

只是那力量阴邪霸道,怎么可能是齐素音自己的。

他只愿意相信,他想相信的。

“我……”

楚岚晋刚吐出一个字,身后的齐素音便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哭得梨花带雨,柔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齐素音一摆出这副架势,谢殊观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完了。

果然,这副模样,瞬间击溃了楚岚晋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楚岚晋绝霄出鞘!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音儿师妹刚刚脱险,神魂未定,她也是受害者!你身为同门师姐,不想着安慰她,为何要一再逼迫!”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副正义凛然的君子模样。

谢殊观“啧”了一声。

她猛然想起,之前在玄霄宗里,楚岚晋为了齐素音指责于她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

赤离向谢殊观传音:

“这个楚岚晋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白狐狸摇了摇尾巴,附和了一句,

“你也不遑多让。”

把赤离气得乱叫。

谢殊观笑弯了眉。

在设定里,楚岚晋本就是齐素音的舔狗。

可是后来剧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设定。

但楚岚晋却依旧还做着齐素音最忠实的舔狗。

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齐素音的存在,一定是满足了楚岚晋一些方面的心理需求。除非齐素音带给他难以接受的教训,否则他会一直这样。”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略带犹疑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楚道友,”

江肆云挠了挠头,一脸状况外的样子,

“你与谢道友,不是还有婚约在身吗?”

一句话,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楚岚晋那熊熊燃烧的“正义之火”上。

楚岚晋脸上表情转为一种极其精彩的青白交加。

谢殊观看着楚岚晋那张憋屈到扭曲的脸,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江肆云这张嘴,虽然多数时候不着调。

但只要不是对着自己人,确实功效卓著。

江肆云接着道:

“谢道友,我们都知道你倾慕楚道友,可……”

谢殊观白眼一翻。

她收回对江肆云的夸奖。

谢殊观视线也终于从楚岚晋身上移开,看向了江肆云。

然后,她愣住了。

先前那个颇有几分俊朗的青年,此刻头顶光洁一片,圆润得找不出一根发茬。

在那巨大白玉雕像散发的清冷辉光映照下,他的头顶明晃晃,亮堂堂。

他的头发呢?

寒域的风雪吹过,几片雪花飘落在他光溜溜的头皮上。

片刻后,融化成一小滩水渍,顺着圆滑的弧度滚落下来。

那画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与滑稽。

江肆云感受到了几人充满探究与震惊的目光。

他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触手处,是一片光滑的皮肤。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咳!”

江肆云猛地咳嗽一声,尴尬地收回手。

而后,他道,

“楚道友,火气不要太大,对痔疮不好。”

楚岚晋的脸上多了些茫然。

谢殊观差点窃笑出声。

齐素音上前一步,想要辩驳。

可林在溪却提前打断了她。

“楚道友。她被夺舍,险些害了我们所有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楚岚晋的剑上,

“这桩事,已经不仅仅是你们玄霄宗的内部事务。楚道友执意要阻止调查,是想让玄霄宗,与我问剑宗为敌吗?”

楚岚晋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谁不知道问剑宗!

那可是修真界里最不讲情面的剑疯子!

他可以不在乎谢殊观,甚至可以顶撞宗门长辈。

但他不能无视整个问剑宗的诘问。

楚岚晋看向怀中瑟瑟发抖的齐素音,眼中挣扎与痛苦交织。

谢殊观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齐素音去死!

满天风雪中,几人立在玉雕下,神情冷肃。

谢殊观的视线越过楚岚晋,

“楚岚晋,你真让人恶心。”

楚岚晋猛地抬头。

谢殊观却根本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字字诛心,

“她是不是受害者,是不是无辜,回宗门查一查神魂便知,你却偏要横加阻拦。你在心虚什么?”

楚岚晋看着谢殊观这咄咄逼人的样子,道:“谢殊观,你变了。”

他叹了口气,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谢殊观闻言,竟是轻笑了一声。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从前是怎样?”

她眼神幽深,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是那个追在你身后,什么都求着你,还被你弃若敝履的谢殊观吗?”

楚岚晋道:

“你以前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

谢殊观彻底没了耐心。

她道:

“等出了寒域,就退婚吧。”

林在溪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

问剑宗宗门令牌的传音响起。

“雕像的事已有眉目。时间差不多到了,准备出寒域。”

是吴重山。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一句话。

正事要紧。

谢殊观一个眼神,青厌接过缚灵索,直接朝着齐素音走去。

“主人要做事,闲杂人等,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