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联合总部的小型运输舰划破大气层，降落在迷雾星系的观测站平台上。舱门打开的瞬间，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海水咸味——这里的星系环境与地球的东海市异常相似，连雾气中漂浮的微光，都像极了当年灾变后初升的朝阳。
陈默背着相机走下舷梯，镜头不自觉地对准了观测站的穹顶。失去虚实转化能力后，他的观察力反而变得更敏锐：穹顶的金属接缝处有刻意做旧的纹路，像极了东海市老码头的钢板；平台边缘的警示灯闪烁频率，与华夏觉醒者大学的晨练铃声完全一致。
“联合总部说的‘异常’，就是这雾？”张狂拎着工具箱跟在后面，里面装着他修机甲的家伙事——据说观测站的防御系统出了点小故障，非“有经验的老伙计”修不好。他用手拨开眼前的雾气，眉头皱了起来，“这雾邪门得很，老子刚好像看到了当年雷法失控时的影子。”
凌霜的指尖触碰到观测站的墙壁，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永冻星的冰原：“观测站的日志说，这雾会勾起人的‘核心记忆’——越是深刻的画面，在雾中越清晰。”她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擦掉张狂脸颊上沾着的雾水，“别盯着雾里的影子看，那是记忆的折射，不是真的。”
莉娅展开随身携带的星图，手指在标注“异常点”的位置画了个圈：“空间探测器显示，雾的源头在星系中央的‘回声岛’。那里的地质结构很奇怪，能吸收并放大记忆能量——就像...一个巨大的共鸣腔。”她抬头看向雾深处，光翼早已消失的肩窝处，似乎还残留着空间折叠的酸胀感，“前宇宙的记录说，这里是‘记忆守护者’的故乡。”
凯尔推了推眼镜，调出观测站的能量数据：“更奇怪的是，雾里的能量波动与我们五人的脑电波频率完全吻合。联合总部怀疑...是我们的到来，才让雾变得活跃。”他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你看，每次提到‘江校长’，波动就会出现峰值。”
五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这次的任务，恐怕不只是修修防御系统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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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站的档案室里，积满灰尘的书架后藏着一个暗门。
陈默用相机的长焦镜头往里探，隐约看到暗门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地图，上面用红色墨水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坐标。张狂二话不说，从工具箱里掏出撬棍，三下五除二就把暗门撬开了——门轴转动的瞬间，一股更浓郁的雾气涌了出来，里面夹杂着细碎的光点。
“这是...记忆结晶的碎片？”莉娅伸手接住一点微光，光点在她掌心化作一幅迷你画面：年轻的江夜正蹲在东海市的废墟里，给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包扎伤口，冰晶义肢小心翼翼地避开孩子的伤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画面消散的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暗门后的房间比想象中更小，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个青铜盒子，盒子表面的纹路与江夜的青铜断剑一模一样。陈默走上前，轻轻打开盒盖——里面没有武器，没有能量核心，只有一叠泛黄的信纸，最上面的一张写着：
“致后来者：当你们看到这些信，说明记忆的共鸣已经开始。别害怕雾中的影子，那是文明最珍贵的遗产——不是胜利的欢呼，是跌倒时扶过你的手，是黑暗里递来的光。”
信纸的落款模糊不清，但字迹的笔锋，和江夜备课笔记上的如出一辙。
“是江校长的字。”凌霜的指尖拂过信纸边缘，那里有几滴风干的水渍，“他来过这里？”
凯尔突然指着石台底部的凹槽：“这里有个能量接口，和我们带的‘文明记忆数据库’匹配！”他连忙从背包里拿出数据线，将数据库与凹槽连接——屏幕亮起的瞬间，整个房间的雾气突然沸腾起来，无数记忆画面在空气中炸开：
有星灵族的孩子第一次用空间能量接住坠落的水晶果；有永冻星的战士在冰原上分享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有机械族的工程师为了保护情感模块，宁愿毁掉自己的逻辑核心；更多的，是地球觉醒者的画面：张狂背着受伤的队友冲出包围圈，凌霜用冰脉为灾民搭建临时避难所，莉娅用空间折叠运送救援物资，凯尔破解敌人的防御系统时，假肢突然断电，他就用牙齿咬着电线坚持
“这些...都是我们的记忆。”陈默的相机快门不停响动，试图留住这些转瞬即逝的画面，“可江校长怎么会知道？”
雾气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凝聚。江夜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黑色作战服，左臂的冰晶义肢在雾中泛着蓝光，他的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布娃娃——正是刚才画面里那个小女孩的玩具。
“因为我来过这里。”身影开口，声音带着雾气的湿润，“在维度夹缝里，意识体偶尔会飘到这种‘记忆节点’。我看到了你们后来的样子，看到你们失去能力后，依然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就想着，得给你们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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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声岛的中心，有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这就是雾的源头，记忆守护者的“共鸣石”。
五人按照信上的指示，将青铜盒子放在岩石顶端。当盒子与岩石接触的瞬间，所有的雾气突然倒流，涌入岩石的孔洞中，那些漂浮的记忆画面在孔洞里重组，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带，直冲云霄。
“这是...前宇宙所有文明的‘温暖记忆’。”莉娅仰着头，光带中闪过星灵族的水晶树、永冻星的冰莲花、地球的七大古都，“记忆守护者收集了这些，不是为了沉溺过去，是为了告诉后来者——我们为什么而战。”
江夜的身影站在光带旁，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你们以为轮回之锋的终极能力是‘带回我’，其实不是。”他指着光带中最亮的部分，那里是五人失去能力后，在华夏觉醒者大学的日常：一起上课，一起修机甲，一起包饺子，一起在纪念林里种树，“是让你们明白，这些平凡的瞬间，才是文明最该守护的东西。”
张狂突然挠了挠头：“那...咱们这次来，到底是修啥的？”
“修你们心里的‘裂缝’。”江夜的身影开始透明，“有些人总觉得，失去能力就成了废物。可你们看，这些记忆里最亮的光，都不是靠超能力撑起来的——是人心。”
光带突然收缩，化作六枚晶莹的晶体，落在五人掌心和江夜的身影旁。晶体里封存着最温暖的片段：陈默的相机里，永远有伙伴们的笑脸；张狂的合金剑，最终变成了守护孩子的开瓶器；凌霜的冰脉，最温柔的一次是为流浪猫搭了个冰窝；莉娅的空间感知，最后记住的是每个朋友的生日；凯尔的机械臂，最精密的操作是为凌霜拧开瓶盖...
“这是记忆守护者的礼物。”江夜的声音越来越远，“以后遇到想不通的事，就看看它——想想当初为什么出发。”
当身影彻底消散在雾气中时，联合总部的通讯突然响起：“观测站的异常消失了！迷雾星系的雾...变成了彩色的！”
五人抬头望去，回声岛的上空，雾气正化作一道巨大的彩虹，连接着星系的每个角落。共鸣石的孔洞里，渗出清澈的泉水，顺着岩石的纹路流淌，在地面汇成一个小小的湖泊，湖面上倒映着他们的身影，和记忆中那些闪闪发光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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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运输舰上，陈默把六枚晶体摆在窗边，阳光透过晶体，在舱壁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其实...我有时候还是会想，如果能再用一次虚实转化就好了。”他轻声说，“想再看看维度夹缝里的光带，想知道那些前宇宙的残魂，现在过得好不好。”
“老子也想再用雷法劈次虚空族的母巢。”张狂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根草，“不是为了厉害，是想告诉那帮孙子，就算老子没了超能力，照样能把他们揍趴下。”
凌霜笑着把晶体排列整齐：“但我更珍惜现在。”她指着窗外掠过的星云，“以前总想着快点变强，快点打赢仗，却忘了停下来看看星星。现在不用赶时间了，反而能看清楚很多事。”
莉娅的指尖在晶体上轻轻滑动，里面的星灵族记忆正在缓慢旋转：“长老们说，记忆就像星星，不管过多久，只要你抬头，它就在那里。我们失去的是能力，不是回忆，更不是...彼此。”
凯尔调出航线图，目的地正对着华夏觉醒者大学的方向：“还有半小时就到家了。老李说，食堂今晚做了红烧肉，是江校长最喜欢的那种，放了八角和冰糖。”
运输舰穿过最后一片星云时，陈默的相机突然自动弹出一张照片——那是在回声岛拍的，五人的身影站在彩虹下，身后的共鸣石上，隐约能看到江夜的轮廓，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挥手。
照片的角落，有一行自动生成的小字：
“记忆会褪色，但温度永远都在。”
陈默把照片塞进钱包，和那枚轮回之锋碎片做的徽章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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