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深的手机在茶几上炸响时，他正蹲在投影仪前调试母亲当年的监控影像。
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手机屏幕的白光刺得他眯起眼——是顾小棠的来电，背景音里夹杂着尖锐的刹车摩擦声和风声。
深哥！
我在环海大桥！
刹车...刹车突然不管用了！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焦糊味顺着电流钻入耳膜，方向盘也在抖，我...我控制不住车了！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抓起外套冲向电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狂按免提键：小棠！
把双闪打开！
找防撞栏蹭减速！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金属撞击的轰鸣，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
小棠？
小棠！林深吼着，电梯门刚开就冲了出去，跑鞋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跑到地下车库时，额头的汗已经浸透了碎发，手机里终于传来抽噎声：我...我撞在护栏上了，车卡在桥边...深哥，刹车油的味道不对，有股怪味
林深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昨夜窗边那阵铁锈味的风，想起直播间角落突然闪烁的监控红灯。
他猛踩油门，引擎轰鸣声撕裂深夜的寂静：别动，我十分钟到。
环海大桥上，顾小棠的红色小车斜卡在护栏边，右前轮悬在桥外，车身被撞得凹进去半尺。
林深急刹停在她车后，车门都没关就冲过去，隔着破碎的车窗抓住她的手腕——那双手冰凉得像浸在冰水里。
没事了。他扯掉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动作却比平时重了几分，谁给你换的刹车油？
顾小棠被他捏得轻哼一声，这才注意到他泛红的眼尾：上周三在快修小站换的...老板说他们是连锁，价格便宜...她突然顿住，深哥，你手在抖。
林深没接话。
他绕到车底，用随身的验尸包镊子刮了点刹车油样本，试纸浸入液体的瞬间，颜色诡异地偏向深蓝——弱碱性，工业硅脂的特征。
他喉结滚动两下，掏出手机时指节发白：沈队，查快修小站的营业执照。
半小时后，沈清歌的电话打回来：无证经营，注册人是个七十岁的老头，身份证被冒用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冷硬，另外，我比对了近三个月三起车祸的维修记录，死者家属都收到过匿名短信——闭嘴，家人还能活。
林深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他站在顾小棠的车旁，看拖车将那辆红色小车缓缓吊起，突然想起母亲出事前三天，也收到过类似的警告短信。
系统提示音在这时响起：连续揭露系统性罪恶，【痕迹强化Lv2】发生变异——可识别微量毒素残留，每次使用将触发执念幻视。
他盯着空气里浮起的淡蓝色系统框，沉默三秒后低笑一声：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藏了什么。
设局的计划在凌晨五点成型。
林深敲开苏晚晴的家门时，对方刚卸完妆，眼尾还沾着亮片。假扮我女朋友，去老马车行租那辆银色SUV。他把准备好的剧本推过去，直播标题《带女友自驾翻车实录？
》，越真越好。
苏晚晴扫了眼剧本，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点在假装惊慌那行：要我尖叫的话，得加宵夜。她抬眼时眼波流转，却在看见林深眼底青黑时顿住，你...昨晚没睡？
顾小棠的车被做了手脚。林深转身走向电梯，声音闷在走廊里，他们开始动手了。
老马车行的门帘被风掀起时，林深正蹲在那辆银色SUV旁。
老马搓着油腻的手凑过来：这车刚修过刹车，你们小年轻自驾可得悠着点。他的目光扫过苏晚晴的香奈儿外套，笑容更谄媚了些。
林深装作检查轮胎，指尖悄悄蘸了点刹车油。
pH试纸在掌心展开，熟悉的深蓝让他睫毛微颤——和顾小棠车上的一样。
他直起身，搭着苏晚晴的肩对镜头笑：咱这车，怕是上辈子得罪了刹车片？
直播开启时，弹幕还没挤爆。
林深把车开上高速，在服务区借口检查轮胎蹲下，启动变异后的痕迹强化。
视野骤然变蓝，轮胎沟槽里浮现出淡绿色结晶颗粒——是地西泮的代谢物。
镇静剂。他低声自语，太阳穴突突跳着。
幻象毫无预兆地涌来：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雨里，发梢滴着水，手指直戳轮胎方向，嘴唇开合着重复：他们用药杀人。
林深的冷汗浸透了衬衫，却对着镜头扯出个笑：兄弟们，我闻到药味了，有人想让我们睡着撞山？
弹幕瞬间炸成一片。
苏晚晴配合地抓住他的胳膊尖叫：轮胎有毒？！林深当众刮了样本密封，举着证物袋对镜头挑眉：这玩意儿，得让市局的老陈好好尝尝。
当晚，老马车行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林深和苏晚晴赶到时，沈清歌正指挥消防员灭火，老马蹲在路边抽着烟，手还在抖：有人踹门闯仓库，我喊了两声就跑了...他们要烧的是车辆登记簿。
灰烬里，沈清歌用镊子夹起半张焦黑的纸。
林深凑近时，赵四两个字在残页上格外清晰——那是三天前的租车交接单，租用时间正好覆盖第一起车祸前夜。
清理麻烦？林深捏着那张纸，指腹蹭过赵四的签名，冷笑从齿缝里漏出来，你是把人当实验品。
陷阱设在顾小棠的学校停车场。
林深把原车改装成数据采集平台，故意让顾小棠将独自返校的消息传到暗网。
深夜十点，监控里出现个戴鸭舌帽的身影——赵四猫着腰钻到车底，手指在底盘快速操作。
行动。沈清歌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林深看着特警从四面八方包抄过去，赵四察觉不对想跑，却被沈清歌的警棍扫中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你以为我们在查车？赵四被按在地上，突然仰头狂笑，血从嘴角渗出来，我们在查你妈当年怎么死的！他的喉结动了动，林深瞳孔骤缩——那是咬碎胶囊的动作。
陈医生说...你迟早疯。赵四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皮缓缓合上，当年的监控...备份在B3第七柜...
林深冲过去时，特警已经给他戴上了约束带。
他蹲在赵四面前，看着对方逐渐平稳的呼吸，手指攥得发白。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揭露毒驾产业链，奖励2400积分。
累计积分达25600，解锁【格斗技巧Lv1】。
直播后台的私信提示在这时亮起。
林深点开那条匿名消息，屏幕蓝光映得他睫毛发颤——你母亲签字那晚，监控备份在B3第七柜。
深夜的警局审讯室里，赵四的心跳在监护仪上规律跳动。
林深坐在单向玻璃后，反复播放着监控录像里赵四被捕前的画面。
他的指节抵着下巴，目光落在赵四嘴角那抹诡异的笑上，像在看一面镜子，照出所有未说出口的秘密。
陈医生...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喉结滚动两下，你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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