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扫过图谱核心的瞬间,林骁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那束光就像被活吞了似的,整幅气运图谱猛地一震,嗡地炸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他脚下一软,整个人像是被塞进烧红的铁炉里,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热气。
“靠!”他低吼一声,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去。
地面那两条缠绕的纹路突然亮了,像活过来的蛇,顺着他们脚踝往上爬,眨眼间锁住小腿、大腿,最后在胸口交汇,咔的一声扣紧,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纳兰清婉闷哼一声,脸色刷白,团扇残片从指间滑落,砸在黑石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不是给力量……是抽命。”她咬牙,指尖掐进掌心,“这玩意儿认主的方式,比慕容霸选祭品还狠。”
林骁喘着粗气,喉咙里像是塞了把沙子。他能感觉到一股滚烫的东西正顺着经脉往里灌,不是气,不是血,是某种更野、更暴的玩意儿,像熔岩,又像雷火,每冲过一处穴道,那地方就跟炸了似的。
他低头一看,胸口那块玉牌已经发红,烫得能烙肉。
“老狱卒教的螺旋劲!”他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牙关咬紧,开始在体内划圈——不是按古籍里的路子走,而是用特种兵格斗时的发力方式,把那股蛮力当成对手的拳头,拧、转、卸。
经脉像是被刀割过一遍又一遍,但他硬是靠着这股拧劲,把狂流导进丹田,一圈,两圈,第三圈时,丹田猛地一沉,像压进了一块千斤铁。
与此同时,纳兰清婉闭着眼,嘴唇微动,念的不是咒语,是一串数字编码。飞燕阁的秘术,本质是用脑波模拟信号频率。她把最后一丝电能从袖中引出,顺着发簪扎进地面纹路交汇点。
“三……七……九……启动防火墙。”
地面纹路闪了闪,两人之间的能量流稍稍稳住。
林骁后背一热,衣服还没破,皮肤上已经浮出一道龙形纹路,从肩胛骨一路蜿蜒到腰际,金光流动,像活物在爬。
他抬头,看见纳兰清婉鬓边那朵海棠花突然无风自动,花瓣一片片展开,露出里面细如发丝的金属丝网,像是微型电路板。
“你这花……还能升级?”他嗓音沙哑。
“早改过八回了。”她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串蓝光,“上次你说战术手电筒能连WIFI,我就试着把团扇的残片焊进去。”
话音未落,她脚下一震,地面纹路突然抽紧,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往回收。
“不好!”林骁一把拽住她手腕,“它要一次性灌满!扛不住的!”
可那股力量已经冲破了缓冲区,像决堤的洪水,直奔识海。
林骁眼前一黑,脑子里炸出无数画面——山崩、火雨、万人跪拜、断岳斧劈开皇城大门……全是碎片,快得抓不住。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一冲,神志稍清,立刻改用《九转玄功》第一重的呼吸法,一吸三吐,把乱窜的能量往外排。
纳兰清婉也不硬撑了,干脆盘膝坐下,把团扇残片插进地面,双手按在上面,像是在给什么设备充电。
她发簪上的蓝光越来越亮,最后“啪”一声,簪子裂了,一道光束射向头顶虚无,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操作界面,上面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找到了。”她声音冷静,“龙脉不是给力量,是做兼容测试。它在改我们的身体,像……刷系统。”
“那就让它刷。”林骁冷笑,猛地站直,“老子当兵那会儿,连核辐射模拟舱都扛过,你这点热算什么?”
他一把撕开前襟,露出胸口龙纹,任那股热流往里钻,同时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螺旋,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在身前拧出一道气旋。
气旋越转越急,发出呜呜的风啸,把四周的记忆石墙面都震得嗡嗡作响。
纳兰清婉抬头,看见那气旋中心隐隐浮现出一个虚影——不是军徽,是一面残破的旗帜,旗角写着“特战七连”,边上还有一道焦痕,像是被炮弹撕过的。
她没问,只是嘴角微扬。
林骁忽然收手,气旋炸开,化作一圈冲击波,震得地面纹路寸寸断裂。
他站在原地,呼吸平稳,眼神清亮,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刚杀完人。
“成了?”她问。
“没。”他摇头,“是它以为成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手,一拳砸向地面。
不是武技,不是内劲,是纯粹的力量爆发。
拳头落处,黑石地面像豆腐一样塌陷,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三丈,密室四壁的记忆石哗啦啦剥落大片,露出后面更深的岩层。
纳兰清婉没动,只是轻轻抬手,那朵海棠花自动飞起,花瓣展开,金属丝网旋转着连接成一片,挡在她头顶。
碎石砸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雨打铁皮。
“你这一拳……”她眯眼,“至少有万斤力。”
“不止。”林骁甩了甩手,“我现在能感觉到地底下每一根脉络,像血管一样跳。这力量……不是给的,是‘还’的。”
他低头看着掌心,皮肤下隐隐有金光流动,像是血液变成了液态黄金。
纳兰清婉站起身,团扇残片自动飞回她手中,原本漆黑的屏面now亮着幽蓝的光,边缘多了几道龙鳞状的纹路。
她轻轻一抖,扇面展开,不再是纸,而是半透明的晶体屏,上面滚动着地形图、气流数据、能量分布——全是这地底深处的实时信息。
“飞燕阁3.0版本上线了。”她淡淡道,“以后不用埋人,靠它就能监控整个王朝。”
林骁咧嘴:“那你现在是女诸葛,我是人形坦克,咱俩凑一块,是不是能直接推了慕容家祖坟?”
“可以。”她收扇,“但你先把你后背那条龙收一收,太招摇。”
林骁扭头一看,自己后背的龙纹还在发光,金光透过衣服透出来,像是穿了件霓虹背心。
他抬手想按,刚碰到皮肤,那龙纹突然一动,顺着脊椎往上爬,最后停在后颈,缩成一个拇指大的印记。
“行吧。”他扯了扯衣领,“当纹身也行。”
纳兰清婉走过来,弯腰捡起那块发烫的玉牌,递给他:“它现在是钥匙,也是标记。以后龙脉有异动,它会先找你。”
林骁接过,刚攥进手里,玉牌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眉头一皱:“不对劲。”
“怎么?”
“我刚才……听见了。”他抬手按住太阳穴,“不是声音,是感觉。地底下有人在敲墙,节奏是……三短三长三短。”
纳兰清婉脸色微变:“老狱卒的信号?”
“不是。”林骁摇头,“更远,更深。像是……从山根底下传来的。”
他话没说完,地面突然一颤,不是震动,是呼吸似的起伏。
头顶那片深青色的虚无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搅动。
纳兰清婉屏面一闪,跳出一行警告:**检测到深层脉动,频率与心跳同步,规模……无法计算**。
林骁盯着那片扭曲的虚空,忽然笑了。
“原来不是它选我们。”他低声说,“是它怕了。”
他抬起手,战术手电筒还握在掌心,红外模式亮着,红光像血一样顺着指尖往下淌。
纳兰清婉站到他身侧,团扇展开,蓝光映在她脸上。
两人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剥落的记忆石墙上,一个如猛虎,一个似寒梅。
林骁往前踏了一步。
脚落下的瞬间,整条龙脉,静了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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