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沉迷的爱 > 第二十三章 尘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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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1【市立医院ICU·心电长鸣】

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在关媛脸上跳动,像星舰残骸里未灭的指示灯。她枯皱的手指在观察窗上反复描摹两个名字,关黎茉,顾潇霖。五年时光在玻璃上磨出浅白的凹痕。窗内并置的病床上,女儿颅骨嵌着的监测电极如机甲接口,顾潇霖胸腔盘踞的引流管似枯萎藤蔓,皆是五年前油罐车爆炸的遗骸。护士小声提醒:“阿姨,探视超时了...”关媛却将额头贴上冰冷的玻璃,仿佛隔着两个宇宙倾听。

“患者脑脊液压力又超标了。”主治医师陈深翻着堪比剧本厚度的病历,“关黎茉女士的‘编剧脑区’还在高强度虚构故事。”他指尖划过PET扫描图,关黎茉左额叶亮得灼眼,“但顾先生这边...”紫藤胸针突然从关媛衣襟滑落,钢针在瓷砖上弹出清响。

“他怎么了?”关媛弯腰时听见自己脊椎的呻吟。

陈深调出实时脑电波谱:“他的植物人状态出现异常耦合。”屏幕上,关黎茉活跃的β波如星群闪耀时,顾潇霖沉寂的δ波突然腾起细密尖峰,“每当关黎茉的幻想世界出现危机,顾潇霖的运动皮层就会释放神经递质,像在...”

“像在片场救她那样?”关媛拾起胸针,花瓣缺了一角,露出里面微型芯片的冷光。

【星舰急救】

混沌的脑宇宙中,关黎茉的机甲被离子炮击中左翼。警报声幻化成ICU仪器的尖鸣,剧痛从虚构舱体蔓延至现实病床。她挣扎着重写剧本:“378号...启动备用引擎...”

“引擎个屁!”顾潇霖的轮椅从陨石带冲出,神经探针扎进她机甲操纵杆,“看导航图!方舟七舰休眠舱早被...”

探针触碰的刹那,现实医疗仪爆出红光!关黎茉的颅内压曲线飙升如火箭发射,邻床顾潇霖插着胃管的喉间突然发出“嗬嗬”急喘,僵直五年的右手猛然抬起,指尖如剑刺向虚空中的女儿。

23.2【病历残章】

陈深按住顾潇霖痉挛的手臂:“肌肉记忆!快镇静剂!”

混乱中关媛撞翻病历架。散落的纸页间,她看见女儿娟秀的字迹:

《紫藤未央》第21集分镜脚本

场次:归尘号坠毁方舟坟场

顾潇霖台词:“带芊藤走!老子跟这破船葬一块!”

墨迹被泪渍泡涨成星云状。纸页下方粘着交通裁定书复印件:“工作归途,关黎茉(29岁)与顾潇霖(32岁)车辆追尾油罐车...”血指印覆盖了责任认定栏。

“患者有苏醒迹象!”护士的惊呼炸响。观察窗内,顾潇霖抬起的右手正缓慢平移,最终如导演喊卡般悬停在关黎茉的方向。

【记忆火种】

“这是创伤耦合奇迹。”陈深在办公室调出3D脑部建模。全息影像里,关黎茉燃烧的编剧脑区伸出无数光丝,顾潇霖坏死的运动皮层竟生长出神经藤蔓,二者在虚空中倔强缠绕。“但关黎茉的幻想正在吞噬她。”陈深放大左额叶血管造影,“过度活跃的脑区已压迫语言中枢,再发展下去...”

“就用这个!”关媛扯下胸针拍在桌上。针尖刺破皮肤的血珠里,露出微型存储器的金属反光,“里面有他们所有剧本的原始脑波记录...”

陈深将胸针接入生物反馈仪:“您确定?强刺激可能造成...”

“总比困死在故事里强!”关媛盯着屏幕上相触的神经光丝,“那年顾潇霖把胸针给小茉当定情物,说‘以后你编的故事,都有我脑电波签名’...”

【意识战场】

星舰坟场在关黎茉脑中崩解。她颤抖着敲击虚拟键盘:“删除方舟坟场...改写为婚礼...”

“别改!”顾潇霖的轮椅撞进控制台,全息影像因神经痉挛而雪花化,“378号需要...真相...”

“哪来的真相!”关黎茉砸向键盘,机甲在她意识里爆炸,“我们不过是...”

现实病床的电极爆出蓝火!顾潇霖喉管涌出带血的泡沫,关黎茉的生理盐水袋突然染红,她咬断了半截舌头!

23.3【母亲入侵】

“脑压突破安全阈值!”警报声中,陈深抓起镇静剂。

“让我进去!”关媛扯过生物反馈头盔。线缆如垂死藤蔓缠绕她花白的发髻,“他们的故事里...缺个泼冷水的妈...”

“电压会烧毁您的神经...”

“总好过看孩子当活死人!”她将胸针狠狠扎进头盔接口。强电流贯通全身的刹那,监护屏上三条本不相交的生命线,突然跳成共振的紫藤花脉。

【母爱补丁】

星际废墟狂风肆虐,关媛的布鞋踩进紫色星尘。378号的机械臂突然死机:“检测到...原始协议入侵...”

“关黎茉!”现实与幻想的夹缝中,关媛撞开燃烧的机甲舱门,“跟妈回家!”

机甲里的女儿瞳孔剧震:“妈?这戏没您角色...”

剧本世界开始像素化!方舟舰瓦解成乱码,顾潇霖的轮椅坠向数据深渊。关媛死死扣住女儿手腕:“回头看!你落下了最重要的分镜!”

【现实刺点】

关黎茉顺着母亲指尖望去,意识宇宙的裂痕里,现实医院的晨光如洪水倾泻!光芒中浮动着褪色的记忆胶片:

顾潇霖把《紫藤未央》第21集剧本摔在会议桌:“星际葬礼太虐!观众需要土豆炖肉般的希望!”

关黎茉笑着别回他送来的胸针:“那就加场婚礼戏...用这个当婚戒...”

车库阴影里,两人为婚礼该机甲风还是田园吵得大笑,刺目的车灯淹没最后对白

“这才是...真相?”关黎茉在意识洪流中踉跄。

顾潇霖的轮椅突然冲破乱码,数据流在他身前汇成刺目车灯:“小心...油罐车...”

【尘世微光】

现实ICU警报震天!关黎茉的睫毛急速颤动如蝶翼破茧,顾潇霖的手指攥弯了病床护栏。

“电压过载!”陈深强行拔除关媛的头盔接口。青烟缭绕中,她嘶声扑向观察窗:“孩子们...”

“顾潇霖!”关黎茉的尖叫与医疗仪长鸣同时炸响。

邻床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顾潇霖扯掉呼吸面罩,血沫喷在氧气罩上:“...第...二十一集...改好了吗...”

【病房重逢】

复健轮椅停在床边,关黎茉枯瘦的手悬在顾潇霖颊边。引流管在他胸膛起伏如藤蔓缠绕。

“星际婚礼...”他喉结滚动牵动气管伤口,“...我加了...土豆炖机甲...”

关黎茉的泪冲开眼角血痂:“傻子...观众早不爱看科幻了...”

关媛将紫藤胸针塞进他们交叠的掌心。金属花瓣的裂痕里,倒映着三张跨越生死界限的脸。

【尘醒之晨】

三个月后的复健室,关黎茉颤抖的手握着剃须刀。刀锋划过顾潇霖颈侧旧疤时,窗外掠过孩童笑嚷:“芊藤!等等我!”

“听...”顾潇霖突然抓住她手腕,“...像不像咱们没写完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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