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莫再打了。孩子哭成这样,已经知道错了。炎天暑热的,要是打出口子来,可就麻烦了。”
听到说话声,住持才猛地停手,
可胸脯起伏,双目通红,显然是还没有把怒火撒干净。
她抬眼,牛喘吁吁的咬了咬牙:“她不是知道错了,是知道疼了!”
李值云浅笑,仔细的端详着她。
这道姑生的高大,嗓音也响亮,浓眉虎目的,带着当家人的气势。
“您是这观里的住持吧?”
道姑短短的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了。
这便放下竹板,朝李值云施了个道家礼:“贫道正是这清凉观的住持,几位是?”
李值云道:“原是来上香的,不想走错了路,直到这会子才赶到。恐怕时下,大殿已然闭锁了吧。”
住持笑道:“无妨,本观设有客房,各位若不嫌弃,就先住上一宿,明日再上香也不迟。”
李值云回了个道家礼:“如此,就劳烦您了。”
“请吧。”
住持摊手,摆出一副住持该有的待客之礼,引着几人走入道观。
小豌豆眼疾手快,迅速扶起了地上的小道童:“我会些医术,帮你看看伤吧。已经有些破皮了,要是发炎就糟了。”
住持回眸,对小豌豆表示感谢,“小福主,真是人巧心善呐。”
一刻钟后,小豌豆在斋堂找到了李值云,对着她摇了摇头。
李值云会意,推了一把眼前的瓷盘,“你要吃的乳酪草饼,刚好有。”
至于方才,是如何判定小道童有无生育史的,这对医者而言十分简单,只肖摸一摸耻骨部位。
凡是生育过的,必定会耻骨分离。
若是平常时候,突然要摸人家的耻骨,定然显得十分唐突,莫名其妙。可今日小道童刚好受罚,受罚的部位又是臀部,那就顺理成章了。
这事儿,也算是巧了……
小豌豆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乳饼,一边说道:“刚才我在道院转了一圈,这观里只有五个人,三男二女。”
李值云点头,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时下,女道童已经排除了,只剩住持一个。可瞧她生龙活虎的,哪里是刚刚生过孩子的模样。况且说,岁数也不小了。”
岁丰在一旁笑道:“倒是有个身娇体弱的,结果近前一个,是个男的。”
几人差点喷饭,“小丰也忒认真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吃罢了饭,和住持在院中小坐了一会儿,谈论了一些经文道法之后,便回客房睡下了。
山中夜晚凉爽,人也睡的安稳,再一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在大殿上过香后,这便准备告辞,前往昨日所说的村落查访。临走之前,来了厨房一趟,给水壶灌些饮水。
可就在清凉观彻底摆脱嫌疑之际,李值云无意间瞥见了桌子上洒落的红糖颗粒……
“这不对,”李值云目色深凝,“红糖价格颇高,大多时候,只有经期和产后的女子才会食用红糖。”
田画秋捻了捻红糖颗粒:“难不成,这观中还藏着一个女子?住持已经年过五十,按理来说,应该绝经了。”
李值云放下水壶,“成了,咱们也别走了,就在此多住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