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吴道子沉痛道。
“吴道子，曾经有个人和我说过，她从不信命。所以我也不信命。”
西可把杯子放在商用智能奶茶机接口的下面，认真地说。
商用奶茶机一共有四个按钮，依次标着一二三四。
“如果说四个数字代表四个人，但我们有五个人，对不上。”西可分析。
“会不会是有一个人轮空了?”月红怀疑。
“极有可能，因为一开始奶茶店前台小红帽说只招四个人。有一个人原本不应招进来。”吴道子肯定。
【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没有必要挑明了吧。】
【明摆着再说几句就让刘叶情绪崩溃。吴道子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除掉竞争对手的机会。】
【而且刘叶她在吴道子的计划里应该死在面试那里，而不是现在。】
至于那个不应该招进来的人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是谁进副本以来就被死亡选中，却屡屡死里逃生。
“那个不应该招进来的人不是我，对不对?你们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啊。”
刘叶简直崩溃了。
“不是你。”
只有西可回答。
“我知道你在骗我，在安慰我，西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能感觉到这个副本里你是不求回报的善良。”
刘叶脱力般坐在地上。
“我知道我活不长了。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甘心啊，可是那又如何呢？我不想让你和赵天一样，我不希望再有别的帮过我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我接受我的命运。”
“但是西可，你要活下来。不说前程似锦，至少不要像我一样，神明游戏不是你的终点。”
“我的天赋是是祝福。我祝福你西可，通关这个副本。我的那杯奶茶顺便送给你了，西可，永远祝福你。”（见第二章）
刘叶说完最后一个字，智能商用奶茶机标着数字一的按钮被隔空按下。
乳白色的奶茶从接口流出，注满杯中。
而后装满奶茶的杯子稳稳当当飞到封口机下。
封口。
封口后的奶茶再次自动飞到了西可手里。
而此时，刘叶彻底死了，直愣愣躺在地上，再无呼吸。
西可呆住，抓着手中温热的奶茶，就像刘叶生前皮肤的温度。
那个人明明说过，她从不信命。
因为只要不信命，就不会被命运打倒。
可是为什么，刘叶还是死了。
她不信命，也没能救下刘叶。
如果她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死寂。
“打扰一下，我也不想破坏气氛，但时间快到了。还有一分钟鱼头人就会来。”
和风提醒。
不够强大，连悼念亡者的时间都不允许有么？
西可冷冷地想。
西可：“等会鱼头人来了，我跟着去。”
月红：“还有我。”
一分钟后。
鱼头人再次出现。
“奶茶准备好没有?今天一共要准备五杯奶茶。”
“准备好了一杯。”
“那你们和我先送过去，然后给客人点单。”
鱼头人带着月红和西可来到前台。
再次见到阳光，月红不由深吸一口气。
“点了奶茶的客人是靠左的那一位，还没点单的客人是靠右的那一位。把奶茶送给左边的客人，等它喝完后再去给右边客人点单。好了，快去吧。”
鱼头人简单说明情况后指向一个方向。
顺着鱼头人所指方向，只见三张单人桌一字排开，两侧分别做了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袍人。
因为左边的黑袍人给月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
“走。”月红示意端着奶茶的西可。
两人走近黑袍人。
“您好，这是您的奶茶。”
西可将奶茶放在桌上。
奶茶一放下，一股黑雾从黑袍下面涌出，从桌上纸筒里卷起一根吸管插入。
黑雾聚集在吸管口。
乳白色奶茶很快填满外露的吸管透明部分。
一会后，黑雾放开了吸管。
本以为到这结束了，西可和月红正准备收拾垃圾离开，却听见黑袍下传来充满恶意的声音。
“例行表演呢？怎么没有了？”
【好戏要开场了，来来来买定离手，我赌月红能活。】
【我赌西可能活。】
【我赌两个主播全灭。】
月红和西可对视了一眼。
员工手册里并没有写什么例行表演。鱼头人也没有做出说明。
但员工手册里有一条客人至上。
她们不能违背客人的要求。
“带我们的老员工没有说明例行表演的有关内容。”西可委婉解释。
“也就是说你们不能满足客人的要求。”黑袍下的声音恍然大悟。
“并不是。请问之前的例行表演都有些什么内容呢？我们的例行表演需要一些参照。”西可连忙补救。
在西可特意放慢语速和客人说话的时候。
月红掏出员工手册，用钢笔在上面迅速写了一句话。
刚刚月红和西可对视时。
确认接下来由西可拖延时间稳住客人，月红来负责解决方法。
“嗯……让我想想，缺胳膊少腿?之前表演的都是这种。”
【哈哈哈，这下主播不死也得半残了。】
【光员工手册上客人的要求得无条件满足这一点就够主播们吃几壶了。】
【这个客人也是故意的，之前哪有什么例行表演?】
糟糕了。
闻言，西可刚要开口，手却被月红按了下。
西可会意，闭口不言。
“您确定吗？员工手册上写着的例行表演是唱歌。”
月红向黑衣人展示员工手册。
10.员工为客人提供的额外服务只有唱歌或者聊天。
11.客人不能伤害员工。
见此，西可松了口气。
不用缺胳膊少腿了。
可她五音不全。
“那行吧，唱歌就唱歌。”黑袍下的声音明明恼羞成怒却无法反驳。
月红示意西可唱歌。
西可比了个五音不全的口型。
月红会意唱起了小星星。
得益于小时候家族的魔鬼训练，月红大小姐是全能的。
唱完歌后，黑袍人非常自觉地放了一些铜币在桌子上。
“小费和奶茶钱。”
然后起身走向门外。
【员工手册上什么时候有这几条规则了？以游戏的尿性没有这种更新。】
【游戏不能更新，主播自己在员工手册上写的。】
【员工手册还能改规则?这不对吧？】
【没有问题，因为鱼头人说员工手册神圣不可亵渎，却没说不能更改。】
月红和西可打算一人一半分了，然后去给右边客人点单。
但铜币在碰到皮肤的时候水灵灵地消失了。
突然想到什么，月红看向员工手册。
铜币那一栏的0赫然变成了45。
余光瞥见西可铜币的那一栏变成了40。
西可比她多一杯底茶的业绩。
小费也算业绩的话，可以大大缩短通过考核的时间。
月红压下惊喜的心情，走向右边客人。
该点单了。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奶茶？”
“超A芝士草莓。”
黑袍下的声音答道。
右边客人的声音音调比左边客人高些许。
就算长得一模一样，NPC之间还是有差别么。
“好的。”
月红答道。
“你们不用在便利贴上记着吗？小红帽都会记的。”
黑袍下的声音有些疑惑，旋即变成欣喜。
“所以你们违规了。那我可以……”
“没有写在员工手册上的流程不是标准流程，有些员工会记，有些员工不会记。这是不同员工的个人习惯。没有违规。”西可灵机一动，打断客人的话。
“这样啊，明白了。四十分钟内我要喝到。迟到给差评。”
“好的。”
月红和西可正准备回厨房却被前台的小红帽叫住。
“等一下，两位姐姐不会打算私吞客人的奶茶钱吧？”
是哦，黑袍人说的是小费和奶茶钱。
本来想私吞的。
但果然还是要扣回去的。
不过这里物价有够贵的。
“当然不是，只是拍耽误客人的奶茶，走得太急忘记了。”月红脸不红心不跳解释。
由于奶茶店的宗旨是顾客至上，所以无论做了什么，只要把锅推到客人身上，就不算错。
客人怎么会错呢？
“这样吗？那我错怪两位姐姐了。晚上来我办公室，狼毛手帕会为你指路。”
末了，小红帽似乎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
“两位姐姐都可以来哦。有专门为姐姐们准备的交易。不过，姐姐不来也没关系。所有的交易都秉承自愿原则。”
小红帽打开暗门，笑颜如花。
“姐姐们快去吧，可别真耽误了时间。奶茶钱会在经过这道门的时候自动从业绩里扣。”
……
厨房内。
见西可和月红终于回来，吴道子立摆上一副关切的神情。
“快，就等你们了。我和和风商量好了。今天要五杯奶茶，除去给了的那杯，我们正好四个人。一人贡献一杯，顺便借此弄清对应数字。”
“1是刘叶，而刚刚刘叶已经死了。顶替刘叶的是应该是之前轮空的那人。”月红顺着思路分析。
但是刘叶为什么对应1?
真的是随机的吗？
“我们已经试了一，一是我。”
吴道子继续说。
“接下来试二号。”
五分钟后
二号是西可。
三号是月红。
四号是和风。
这个顺序好像有点熟悉。
在哪里呢？
这不正是面试时自我介绍的顺序吗？
面试时自我介绍，刘叶是第一个，吴道子是第五个，所以一开始在奶茶机里轮空。
后来刘叶死了，吴道子顶替一号，二三四号对应不变。
真正让刘叶情绪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吴道子的话。
这与吴道子一开始表现出的安慰新人的人设不符。
而且刘叶面试时是一号也和吴道子有关。
奶茶机的号码对应面试的顺序这一点对一个老玩家来说并不算难。
只要有一点经验，知道副本里没有随机，再回想一下经历就能想到。
所以刘叶死亡是吴道子故意而为还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