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人皮衣服在吸血。”
趁着只有和风在厨房，吴道子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看着自己不知何时由红润变得苍白的双手，恶狠狠地骂道。
但很快，他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视线随着毫无血色的双手移动，他发现衣服的袖口已经和手腕处的皮肤融合在一起。
由于手臂处的袖子部分也已经和裸露的皮肤融合，两头被封住，袖管因里面充斥的空气而显得鼓鼓囊囊，就像人体模型的关节。
脚踝处裸露的皮肤并不感到冰凉，但是被人皮包住的手臂部分却仿佛浸在冰水中一般。
可恶，这样下去手臂一定会被冻废。
感受到一阵阵从手臂传来的忽冷忽热，吴道子几乎可以想象到手臂上的组织是怎么一步步因寒冷而罢工。
他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对了，破坏员工制服。
虽然员工手册上说员工制服不可破坏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吴道子找到厨房的水果刀，正欲动手，余光却瞥见同样痛苦的和风。
“那就先拿你试试，破坏员工制服的后果。”
“等等，哥，你要干什么？”
和风被吴道子的水果刀逼得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背后传来冰冷的触感。
是墙壁。
怎么会……
吴道子他怎么会把刀指向自己?
吴道子明明说过，昨天失去的那条胳膊是最后一次拿他试错。
“我们不是说好，我听你的，奖励分你一半，你保我通关。”
和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尖，话出口也变得结结巴巴。
即使一千个一万个不信，此时此刻他也得信。
吴道子要违约了。
他不要死啊。
早知道就不相信吴道子了。
眼看避无可避，和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只有一股剧烈的疼痛取代了原本的寒冷肆虐着那只没受伤的手臂。
他尝试着睁开一只眼睛，却发现吴道子正在用刀割自己的袖子。
袖子一被割开，立刻鲜血如注。
以最快的速度割开两只袖子之后，冰冷顿时被剧烈的疼痛取代。
忍着剧痛将人皮衣服脱下，并割下已经与皮肤融合的部分后，吴道子迅速用道具止血包扎，同时不忘把工牌取下来戴上。
棕色的地板上染上了血迹变成褐色。
突然意识到什么，和风转头，自己的手臂下方果然有一摊褐色液体。
但手臂并未流血，而是被包扎过。
昨天因为吴道子失去的另一只胳膊出还是没有知觉。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特长，细胳膊细腿，打不过也跑不过，这样的他在死亡游戏里怎么活得下来？
所以他找吴道子，希望作为老玩家的吴道子可以捞捞自己。
就像还没有进恐怖游戏时，他玩游戏遇到一看就很难打的大boss时，找大佬玩家帮忙说“菜菜，捞捞。”
“为什么？”
和风的身体沿着墙壁慢慢滑落，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很难坚持站立，哪怕靠着墙。
“我把所有信任交给你，下场就是这样吗？”
“昨天的那条胳膊，本来应该是你失去，而不是我。今天破坏员工制服的后果也是我先试错。吴道子，我反悔了。”
“你有反悔的资格吗？”
处理好手臂的伤口后，吴道子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笑起来。
身体一颤一颤，直到伤口被不小心牵动，笑声才停止。
“你以为当时你不同意，你就能不同意吗？我有的是手段和道具逼你。所以乖，听话，这样你才能完成任务脱离副本呀。”
“乖?哼，看来我也别无选择。”
一道白色光环凭空出现，套在和风身上。
白光到处，伤口开始愈合，新生的血肉飞速生长。
“我的天赋是懒惰系圣光守护。第一次使用可以治愈任何伤口。”
和风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
“你现在负伤，而我是全盛状态，动手我不怕你。反悔你也没办法。”
趁着说话的功夫，和风一步步靠近奶茶机，狂按一号按钮。
“等等你要干什么？”
发现和风的意图，吴道子连忙起来阻止。
但是已经晚了。
吴道子可以感觉到生机和活力正从自己身体里流逝。
他做完奶茶后生命只剩二分之一，手臂失血，又失去四分之一，最后和风按下按钮，失去了最后四分之一的生命。
体感温度正在变低。
比刚刚手臂浸在冰水里更冷的寒意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渗入。
吴道子突然想起一双眼睛。
那是之前和他进另一个副本的新人玩家临死前的眼神，带着不甘心和浓厚的恨意。
他也是这样笑着把新人送到黄泉，嘲笑着新人的不自量力，对恨意毫不在意。
要死的人，哪来那么恨那么多不甘心，乖乖死了便是。
怎么今天翻车了呢？
明明新人的东西就是他的呀。
拿回来怎么会出问题呢？
这可是他以前问财神玛门时，得到过亲口承诺的。
吴道子想不明白。
他躺在地上，身体的血色被一丝丝抽去，逐渐连睁开眼睛都困难。
死了的吴道子忘了的是，当初他并没有见到财神玛门，那只是醉酒的幻觉罢了。
看着吴道子彻底死去，和风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避开吴道子的尸体大口喘气。
没注意到自己原来落在地板上的血迹，洇成的褐色在慢慢变浅，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翻开员工手册，看到铜币的那一栏是瞳孔微缩。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铜币数目由20变成了45。
正好的自己原来有的再加上吴道子有的铜币的数目。
另一边。
月红送完奶茶后便到柜台和西可一起等小红帽。
在她获得小费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提醒她完成正式员工考核，可以随时脱离副本。
本来鱼头人和月红一起待在前台，但突然间，鱼头人脸色变得难看。
“吴道子被和风杀死，我得去处理。又有工作了。”
眼见鱼头人的背影消失在暗门后，西可忍不住问：“这应该不是小红帽干的吧？那和她的约定还作数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吴道子活该。”
月红满不在乎地撑着脑袋。
“当然作数，你还能趁机要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