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就让我五哥他们去黑市用这些鱼换点粮食。”
说着，他拿出李艾国给的鱼饵，已经用了一半，还剩下一半。
“这是艾国调配的鱼饵，特别好用，只要有水的地方都能钓到鱼，我就是用这鱼饵钓的，剩下的一半您留着，最好尽快用掉。”
四爷爷想解释些什么，却被李天明拦住了。李天明来的时候去厨房看了看，里面只剩下五斤棒子面了。
他带的东西不少，但今天吃的也多。
而且四叔他们家是一大家子人，兄弟俩还没分家，这一大家子一天的饭食开销可不小，他怎么可能再把这些鱼带走呢？
“四爷爷，您就收下吧，用油纸包起来，还能放一段时间。”
“我有空会来看您的，只是最近学业比较忙，可能来不了。”
……
他们离开了，其他人上工还没回来，只有四爷爷和四奶奶在院子里恋恋不舍，把他们送到了村头。
他们走的时候，一群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从山上跑了下来，手里拿着鸟蛋、蚂蚱、蟋蟀。
这些孩子中午没回家吃饭，一早上就上山了，就是为了找点吃的，晚上回来能填填肚子。
“爷爷，刚才骑自行车的是谁啊？”
听到声音，爷爷才收回目光，看着眼前像泥猴一样的孙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眼里满是疼爱。
这些“泥猴”，都是李家的孩子。
确切地说，不是李艾国的弟弟，就是他的侄子。
“你们十七叔回来了，还带了大白兔奶糖，你们几个排好队，一人一个。”
一听有奶糖吃，孩子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
就算排着队，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那兴奋的样子就跟过年一样。
叔侄俩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时，已经七点多了。
二婶见只有他们俩回来，有些疑惑。
“春枣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李天明拿起茶缸，猛灌了一口水，才说道：
“大哥说，明天他和春枣一起来，毕竟是件大事，大哥不放心也正常。”
他们正说着话，王朝阳、王军还有张爷爷就过来了，还带来了下酒菜。
“二叔，您可算回来了，下酒菜我都准备好了。咱们边喝边聊，我跟您说说今天钓了多少鱼。”
王军端着盘子、拎着酒，张爷爷端着鱼，已经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
李天明和李艾国本来就饿了，见他们带了鱼和酒，也没客气，拿起张秀莲准备的窝头就往外走。
几个人刚坐下，王朝阳就拿出一沓钱。
“二叔，我本来想把这钱给二婶，可二婶不要。”
“咱们今天一共卖了93斤鱼，价格比上次还高，现在是6毛5一斤。您是不知道，现在粮食越来越珍贵，鱼和肉也跟着越来越值钱了。”
说着，他把钱数了一遍，确认没错后，放在了石桌上。
“咱们一共卖了60块4毛5分钱。”
他没打算分钱，而是把所有钱都交给了李天明。
李天明没接钱，又把钱推给了李艾国。
李艾国更直接，拿了20块钱，剩下的分成三份，一份20块递给张爷爷，一份20块递给王朝阳，另外4毛5分给了王军。
“朝阳，今天钓鱼我没去，这些鱼是你们钓的，我拿个鱼饵的钱就行。”
王朝阳还没说话，张爷爷就开口了：
“艾国，这可不行。我跟着你们能钓到鱼，全靠这鱼饵。现在钓鱼的人不少，可没几个能钓上来，更别说像我们这样钓这么多了。”
“要是让我们自己去钓，能钓到就不错了，这钱我们不能收，我能吃上这口鱼就很满足了。”
说着，他把钱退了回去，不愿意收下。
王朝阳盯着那二十元钱，慢慢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把钱推了回去。
“张爷爷说得没错，咱们今天炖了4斤鱼呢，不少婶子和张奶奶他们已经吃了两条，剩下的两条咱们分着吃。”
“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吃上鱼，已经算很不错了。”
见他们不肯收钱，李艾国只好向自己的二叔求助。
他们今天啥也没干，要是把这钱全收下，实在说不过去。
李天明笑着拿起十元钱，把剩下的递回去说：
“张叔，您钓了这么多鱼肯定累坏了，这钱要是不收，以后朝阳和小军还怎么挣钱啊。”
“孩子们就是靠这个赚点钱，你看朝阳也快结婚了，正需要用钱呢。”
张爷爷原本不打算收，但看到王朝阳也跟着把钱退回来，他就明白，今天这钱必须收下，哪怕之后再补给李艾国也得收。
“行吧，那我就拿五块，这已经不少了，够我一个星期的酒钱了。”
说着，他把另外五块钱递给小军：
“去给爷爷打五块钱不用票的散酒，咱不能总喝二锅头和莲花白，那玩意儿太贵。”
“记得让他们把坛子钱扣掉。”
给五块钱，再加上坛子五毛钱。
这样算下来就是四块五毛钱的酒，散酒六毛一斤的话，能买七斤五两，够他喝半个多月了。
其实在李艾国没来之前，他们喝的就是散酒，散酒实惠，而且不是后来的勾兑酒。
同样是二锅头，喝起来效果一样。
王朝阳把十块钱收了起来，心里已经挺高兴了。
能挣五块钱就挺不错的。
李艾国就是想看看，给他们多少钱他们才会乐意接受，结果发现不管给不给钱，他们都挺高兴。
就连王军也没半点意见，给五毛就接五毛，给一毛就接一毛，不给钱也从不主动要。
王军抱回来一个大坛子，虽说有点儿沉，但他还是能拎得动。
原本他们计划开瓶装酒喝，现在换成了散装酒。
说真的，这两种酒尝起来味道没多大差别，不同之处就在于有没有酒瓶，瓶装的看上去更方便些。
“艾国，我把钱给你，你明天要是有空，就帮我去信托商店买辆自行车吧。”
“要是实在不好办，你带着小翠，让她来选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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