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蹲在凯尔卓港的鱼桶后面,看着码头上争吵的人群,突然很想把克拉茨的胡子一根根拔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低调特训?她咬牙切齿地拽过老海盗的皮甲,现在全史凯利杰都知道我要竞选王位了!
码头上,三个披着熊皮的领主正用战斧指着公告板——崭新的羊皮纸上画着索菲亚的肖像,下面潦草地写着:上古血脉继承者,参选群岛之王。最气人的是画师把她眼睛画得占了半张脸,活像只受惊的猫头鹰。
克拉茨往嘴里扔了颗腌鲱鱼:哈!布兰王刚咽气三天,那些老家伙就急着分蛋糕。他朝人群努努嘴,图尔赛克家支持你——因为他们家连条像样的战船都没有。奎特家反对你——因为他们和术士兄弟会勾搭上了。
索菲亚突然注意到公告板旁边站着个戴银面具的女人,黑袍下露出紫罗兰色的衬裙边。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
女术士集会所的探子。克拉茨眯起独眼,别盯着看,除非你想被变成海蟑螂。
海浪突然剧烈拍打堤岸,一艘挂着冰霜旗帜的长船驶入港口。索菲亚后颈的烙印立刻灼烧起来——和石冢那晚一样的寒气。
狂猎的代理人...她本能地摸向腰间的匕首(莫斯萨克给的,刀柄刻着德鲁伊符文),却看见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红发的德鲁伊学徒艾斯卡尔,正笑着和岸上的人打招呼。
有意思。克拉茨的独眼闪过寒光,上周这小子还在圣树前发誓效忠莫斯萨克。
索菲亚的胃拧成一团。她想起艾斯卡尔曾偶然提起想看她的精灵语笔记,还恰好在她发现母亲信件的石冢附近巡逻。
克拉茨,她压低声音,冰海战船赛什么时候开始?
日落时分。老海盗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怎么,终于想通了?
索菲亚没回答。她正盯着港口的积水——水面倒影中,自己的瞳孔正在拉长,像猫尾巴般竖起。
试炼:冰海战船赛
参赛的十二条长船在起跑线前摇晃,船头雕刻的怪物像在暮光中龇牙咧嘴。索菲亚的海妖号是最小的那条,甲板上只够站三个人——克拉茨掌舵,她自己,还有个满脸雀斑的图尔赛克家男孩当水手。
规则很简单!主持人的吼声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绕过三座浮标,先回港口的赢!禁止魔法——
放屁!奎特家的壮汉打断他,那丫头浑身冒精灵臭味,怎么算?
索菲亚故意让指尖窜出一簇绿火,吓得奎特家的水手往后退了半步。其实她心里直打鼓——自从石冢之后,她的魔力就像潮汐一样时强时弱。
号角响起时,十二条船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索菲亚死死抓住船舷,咸腥的海水劈头盖脸砸来。克拉茨的独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操纵船舵的方式不像在航行,倒像在掐着谁的脖子。
左满舵!老海盗突然大吼。
索菲亚还没反应过来,海妖号就猛地倾斜,堪堪避过一座突然浮出水面的冰山——不,是挂着冰霜旗帜的幽灵船桅杆!她回头看见奎特家的船被幽灵船撞得粉碎,落水者的惨叫很快被浪涛吞没。
狂猎的陷阱!克拉茨啐了一口,抓紧了丫头!
海妖号冲进浓雾的刹那,索菲亚听见了母亲的歌声。这次不是幻觉——雾中浮现出蓝袍女子的轮廓,正指着远处的第二浮标。浮标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克拉茨!那边——
老海盗却突然拔出弯刀架在她脖子上:抱歉啊丫头,但有些债得用王位来还。
索菲亚的血液瞬间结冰。刀锋压进皮肤的刺痛远不及背叛带来的窒息感。她盯着克拉茨的独眼,突然发现瞳孔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银光——和在港口看到的银面具女人一样。
你被精神控制了。她笃定地说,同时悄悄把德鲁伊匕首滑到袖口。
克拉茨大笑,笑声却变成女人的声音:聪明,但太晚了。
索菲亚猛地后仰,匕首向上划出一道弧光。刀锋没有刺向克拉茨,而是割断了主帆的绳索——沉重的帆布轰然落下,把老海盗压个正着。她趁机翻身跳海,朝着母亲指引的浮标游去。
海水刺骨得像千万根针。就在她快要窒息时,腰间突然被什么缠住——是乌达维克!狮鹫兽叼着她的衣领冲出水面,把她甩到浮标平台上。
浮标下嵌着面青铜镜,和石冢那面一模一样。索菲亚咳着海水,看见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玛格丽塔!女术士被锁在冰晶囚笼里,紫罗兰项链已经黯淡无光。
找到...钥匙...玛格丽塔的唇语刚传递完,镜子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索菲亚抓住了一把冰晶匕首——真正的狂猎造物,刀身刻着与母亲研究笔记上相同的符文。
浓雾散去时,海妖号正漂在不远处,克拉茨瘫在甲板上捂着头呻吟。索菲亚游回去,发现他独眼里的银光消失了。
我...诸神啊...老海盗痛苦地蜷缩,那婊子钻进了我的脑子
索菲亚拧着衣角的水,看向终点线——奎特家的船正在燃烧,艾斯卡尔站在船头,手中握着术士兄弟会的水晶杖。他朝她举起一杯蜜酒,口型分明在说:敬新王。
狮鹫兽的尖啸从云层中传来。索菲亚擦掉匕首上的海水,突然笑了:克拉茨,王位竞选演讲该说什么?
老海盗怔怔地看着她手中的冰晶匕首:见鬼...你真的拿到了冬之刃?
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突然变得规律,像某种古老的心跳。索菲亚的精灵血脉在歌唱,她终于明白了试炼的真正意义——
不是赢得王冠,而是找到对抗狂猎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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