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赞美她像珍珠一样珍贵。在我心里。
她回答:外表光鲜,内心百孔千疮。
我怕她走向沦陷。
春天,我见了她,在她家里。
在客厅沙发坐下。
还好吗?
她说:还好,经济压力很大。
我说:可以理解。说的同时我为给不了她帮助而愧疚。
他找了吗?
他说他跟人家过着来。
你心里会难过的。
不,我像听旁人一样,有人照顾他我也放心。
如果他愿意回来呢?
刚开始能同意,现在时间久了有隔阂,相互隔阂大的很,化解不了。相见客气的很,熟悉的陌生人。况且回来也接受不了了,就他那习性。
还是赌博吗。
对,白天睡,晚上出去。
我妹妹说回来也对孩子也不好。
我就是对不起孩子,二宝对人家说:自懂事起俺爸就没在俺家睡过。
离婚多久了?
五年了。孩子那么大个人了。那时他两岁。我忽然明白那次路口相逢她的热情待我。
焦虑睡不好。前天和玉英去山东听周易的课,我梦见吃屎,大口大口的吃?
我感到她是心里窝囊。
我顾左右而言他说这是发财的征兆。
她说:玉英说,她也梦见过,问大师,玉英到山东学周易花了六千元,她丈夫城建局官员又干商混,钱挣得越多,但老生病出事。
老二上学后我想干点事,卖东西,商贸港哪里有物流商场,又觉得不行,怕学校老师看见传出去,说学校的活不干,干第二职业。
老大初三了上高中让他住校,我就解脱了。天天早上得叫他,我睡不好,长了,我受不了。
我说:干物流咋样,我想干。
确实,当老师如果没有第二职业,是吃穿住用处处都愁的,尤其在北方的省份。多少年工资不涨。部分好老师受不了到南方私立学校发展去了,多年的编制也辞职了。
她说:有个朋友去年陪二十万,干申通。
我说:你丈夫应该负担点。
他也给,但是得看时候––他有了,去山东他打我电话说想二宝了。我说在山东,他说我给你转点钱吧,转了三千。
你的结节检查了吗?她和我肺部,她甲状腺都有结节。
注意喝酒只能喝葡萄酒,这是省医院专家告诉我的,我第一告诉她。
她说:甲状腺结节已经六级了,再发展就得手术。
她问我:肺结节你体检了吗?
我:左肺,右肺也有了,真不知未来,不过小。
她说:不用怕,结节好多人都有。
我说:会计学习结业了吗?
她说:会计不行,很多公式都搞不懂。
你这辈子该幸福的,就是选错了人耽误了。
不,我不后悔,那次我们家被骗了全部家当,什么都没有了,为了俺家站起来,我要做出牺牲。
和他结婚,我们家也没有少拿,上百万吧,妹的事,弟的事都解决了。
我妹夫刚工作工资低,添箱给礼不够,问我要,我一次掏给他两千元,兜里只留下一百元。
我帮了他,他今天说每月给我五千,说每月少洗几趟脚就省出来了,管区里企业老总都送,他是我的经济支柱,我心里放心了。
他们以前说我是败家娘们,看今天我还是败家娘们儿不?啥也不买了。我以前买的衣服一千多,鞋一件一千多,现在也不买衣服了。
她穿的确实朴素,我估计也就一百二百。那次灯笼裤就降低几个档次,大众化了。
再婚更不能了,咱县有一对夫妻,出名,两个人风流的很,男的副乡长,女的怀孕了,小三上位,逼乡长离婚,组成新家。对方三个孩子自己三个孩子。女的告诉我,”千万别二婚,二婚复杂的很,他儿子高中语文七点五分,作文都不写,我女儿才十五岁,他说让我女儿打工,他妈的×。“
大儿子小学成绩好,现在差的很小儿子他奶奶说上初中不让我带了。
我说:你愿意。
愿意。
可是孩子不愿意,说想的美。
本来想南区找活干呢,现在学校又管严了,点名考勤。
解释一下:其实是形式,校长一身毛,也不敢严管。谁一说告他,吓得立马让步。很多政策都是虚设。只吓唬小胆的,不少人照样不上班。全县不仅教育,各单位都有请假的。
前两天法院有人来贴封条,说被拍卖了,这房子快住不了了,人家一见我这情况,说我们贴,你就撕。
我诧异,为啥?
赌债,他还在继续赌吗?
这房小产权,是以他爷爷的名字,早就被抵押贷款了。只不过他们还着贷款利息,现在贷款不还了。
幸亏我还有一个房子。
这太绝人情了,真是,我愤慨。
没办法。
我同学和我交往,他说你要再嫁,也要找个正经人,别找不三不四坏名声的人,丢我的人。
我说这和你没关系,你管不着,管的宽。
太气人了,要是那样都想离开这儿了。我说。
我堂哥说好了,把我弄到汴市去。中央企业,我想到校办公室搞印刷,上半天班,跟董玲学着计算机。本来,想南区妹夫找个活,现在学校又严了。
我最不该就是生了老二拖住了自己,这好多年了那时三十多岁。
他说有对你好的人,你就嫁。
我感到机会来了。紧张起来。
她说你看你,有啥就说出来。
男人有啥就说,我妹夫,告诉我,他外面有女人。有时心里难受,他一个人开车到东山去哭,去喊。
我看着她细腻白皙的手指,若葱根。爱恋涌起。
我说:想看看你的手相。
她手伸给我,我拿住,心里激动。
寿星,确实到手腕。
婚姻线?
难道我就一次婚姻吗?
一条深线又不发岔。
我说:不准的,迷信,养老院做过调查验证。
我想拥抱她,说: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吧。
那时我还没怀孕。她说。
我动了感情,如果哪天完了,我有肺结节,有一次也无遗憾。
她不理解我意思,而我又不想表达出来,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她说:没事,我吃一种药,外文的。
该别了,她说:你可以找我,上咔拉ok厅,吃西餐哪里都行。
我特别的压抑,我感觉如果我不说出来,我会终生遗憾,我会被压迫死,憋死。而说出来,我回解脱。
我的脸色一定特别差难看。她惊讶的看着我。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那是一次遗憾的终结,那也是一种幸福的可能降临。
我终于说出来了,我想给你一个安慰,我想给你一个拥抱。
她接受了,原来是这句话,她脸上愉悦,走向我,双手抱拳护在前胸。
我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我期待的不是这样。
她被我拥。这样的拥只能礼节上的短暂。
我告别,开门,关上门,走。她开门依门望,我回头。我感觉她不会再让我来了。
我好无礼,做了难为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