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卷悄无声息的来到那几个红了眼的暴民身侧,手掌按在金像“昭德永耀”的铭文上,心念一动,五米高的帝王踏凤像凭空消失。
那几个暴民一脸懵。
“金像呢?那么大一个金像呢?!”
混乱夜色中,竟无人察觉这惊天变故,唯有那几人呆立原地。
铁蹄踏碎长街的轰鸣由远及近,八千重骑黑潮般碾入火光映照的街区,项天长枪直指沸腾人群。
“屠!”
屠字出口,刀锋便卷起腥风。
王卷一行如鬼魅游走于杀戮边缘,一边厮杀一边撤出了项天的包围。
汇聚在附近的一座房顶上。
项天长枪横扫,一片残肢混合着血雨泼洒长街。
暴民已被砍翻近半,哀嚎震天。
项天长枪滴血,正要下令屠尽残存蝼蚁。
“住手!”
清叱破空!一道纤细黑影如陨星砸落,“轰”地踏在项天马前丈许,青石板蛛网般炸裂!
尘土飞扬中,少女单手持剑拄地,另一手竟还抓着半个啃剩的肉包子。
她胡乱咽下,油手在素色劲装上蹭了蹭,剑尖抬起,直指项天鼻尖。
“项天!放人!”
项天脸色瞬间铁青,握着长枪的手指节发白。
“八妹!休要胡闹!此乃父皇旨意!”
“叫、表、妹!”
少女柳眉倒竖,手中长剑嗡鸣震颤,一股凌厉剑气陡然爆发,迫得项天胯下战马惊嘶退步。
“再出一枪,便是与剑门为敌!你自己掂量!”
“剑门”二字如冰水浇头。
项天眼中杀意翻腾,死死盯着少女倔强的脸,僵持数息,终是恨恨一挥手:“......停!”
他勒住躁动的战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满是憋屈:“...八妹,你!”
“叫、表、妹!”
少女手腕一抖,长剑挽了个凌厉的剑花,剑尖寒芒吞吐,直指项天。
“记住了,项大将军,我是剑门弟子佘书!今天这人,我保定了!谁敢再动一下,就是跟剑门过不去!你想清楚后果!”
她声音清亮,裹挟着内力,清晰地传遍了血腥的街道。
“剑门!”
残存的暴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绝望的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同时也记住了佘书的名字。
“多谢佘女侠!多谢剑门!”
嘶哑的感激声浪瞬间爆发。
人群连滚爬爬,互相搀扶着,拼命涌向街口。
这横插一脚,看似与皇室有着莫大关系的丫头,难道是老二派来的?
还有这剑门...竟能让手握重兵的大皇子如此忌惮,看来绝非等闲!
待人群散尽,项天脸色铁青,强压着滔天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撤!”
八千重骑带着不甘的杀气,隆隆撤走。
长街只剩焦烟血腥,一片死寂。
佘书身形一晃,如轻烟般掠至王卷一行藏身的房顶,稳稳落在王卷面前。
在纲手、照美冥等人瞬间绷紧的戒备目光中,佘书竟旁若无人地伸出手,隔着王卷紧身的夜行衣,在他腹部线条分明的肌肉上肆无忌惮地摸了两把,还煞有介事地点评道:
“唔,八块,手感不错。”
语气自然得像在集市挑猪肉。
众人皆懵。
更令人瞠目的是,她目光一转,又落在一旁身着宽松男款夜行衣的纲手身上。
那只刚刚摸过王卷腹肌的手,竟又闪电般探出,精准地在纲手胸前那饱满的弧度上用力捏了一把!
“真大!”
她惊叹出声,眼神里满是羡慕。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被这彪悍少女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在众人懵逼的目光中,佘书身形再晃,消失在原地。
“老爷,这谁?你认识?”
纲手回过神来,揉了揉被突袭的胸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认识......”
“摸我男人,我去砍了她!”
三笠眼里闪过杀意,就要追上去,被眼疾手快的王卷一把紧紧拉住胳膊。
王卷刚才问过系统,这佘书是六品...
昭德帝刚把最后一块油汪汪的鹿舌咽下去,金箸往赤金盘沿一搭,正琢磨今夜翻哪位新入宫美人的牌子,殿门“哐”地被劲风撞开。
佘书像柄出鞘的剑扎进来,素色劲装裹着少年人的单薄,马尾辫梢还沾着夜露。
她杵在阶下,半分礼数也无。
昭德帝瞬间堆起了慈父笑,向佘书招手。
“书儿!快来让父皇瞧瞧瘦没瘦......”
“姨、丈。”
两字从她齿缝里迸出来,淬冰似的冷。
昭德帝面上笑意一僵,声音沉下去:
“胡闹!你是大庸八公主,朕的骨血!”
“骨血?”
佘书嗤笑一声,眼风扫过满殿金碧辉煌。
“等你让大姨点了头,将我娘的名分堂堂正正摆上玉碟,再喊我公主不迟。”
她转身便走,袍角在门槛上甩出一道利落的弧。
“走了,姨丈。”
昭德帝喉头滚动,那句“书儿”卡在嗓子里,眼睁睁看那抹素影消失在宫灯照不到的暗处。
这孩子......眉眼像极了她娘亲,可那身反骨,活脱脱是剑门里泡出来的。
他颓然靠回椅背,指节抵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剑门那位门主,他名义上的小姨子,实际上的......
想起当年他下药的酒......
昭德帝正回忆着。
门“轰”地又被撞开!
途律几乎是滚进来的。
“父皇!刁民……刁民把南厂拆了!儿臣无能,请大哥调兵弹压,谁知半路杀出......”
“书儿?”
皇帝眼皮一掀。
“正是八妹!她将刁民放走了......”
途律猛地噤声,偷眼觑着御座上喜怒难辨的脸。
“罢了。”
皇帝摆摆手,像拂去一粒尘埃。
“由她闹去。”
尾音刚落,途律膝行半步急道:
“可南厂那尊金像......没了!”
殿内死寂。
蟠龙烛台上的火光倏地一跳,映得皇帝半张脸阴如修罗。
“好......好得很!”
他低笑起来,笑声像淬了毒
“传旨!让老二老六给朕掘地三尺!查不出扒了他们的皮!”
冷静下来后,昭德帝吩咐途律。
“去找老二,查都有哪家参与,参与的家族生意全都打掉,去北区拎些狗替掉。”
庸城南区,灯火阑珊处,一座低调的铺子隐在深巷,楼内却别有洞天。
这是六皇子乘风的地盘,庸城最大的地下拍卖行。
雅间内,乘风斜倚在奢华的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桃花眼半眯,听着心腹低声禀报宫里传来的旨意。
“哦?老头子真急眼了?”
乘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像只刚偷了腥的狐狸。
“水搅浑了,鱼倒真咬钩……”
他眯眼望着东区方向。
“可惜啊二哥,你护着的那条大鱼......连片鳞都没让我瞧见。”
拍卖行的喧嚣从脚下蒸腾上来,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喉结滚动间,一丝玩味的戾气划过眼底。
“查!给我使劲查!翻遍庸城每一寸地皮,也要把那伙人,特别是那个黑丝套头的家伙......给我挖出来!”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