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完成:蚀纹源头——碑心殿地宫第七层,坐标已标记】
系统提示音如同一道惊雷,在苏星星的识海中轰然炸响。
地宫第七层!
他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
那不是寻常弟子能够涉足之地,而是宗门最高禁区,非太上长老手持信物,绝无可能进入。
传闻百年前,惊才绝艳的师祖萧无烬,正是在地宫中强行参悟无上碑文,最终走火入魔,神智尽失,被封印于其中,至今生死未卜。
蚀纹的源头,竟在封印疯魔师祖的禁地深处?
不等他从震惊中理清思绪,柳青衣的密信如一缕青烟,无声无息地传入他的神念之中:“地宫守匠,那个三十年未曾开口的老锁匠,昨夜破例了。有人见他燃灯赶工,正在雕刻一道全新的玄铁匣子。最诡异的是,匣子上的纹路……与你鼎中残留的黑气,源出一脉。”
老锁匠,新铁匣,同源纹路。
一个个线索如同穿珠引线,瞬间将地宫的疑云与神农鼎的危机紧密相连。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萧无烬的疯魔,绝非偶然!
这背后藏着一个持续了百年的惊天阴谋!
苏星星眼中寒芒一闪,再无半分犹豫。
他收敛心神,将神农鼎内翻涌的气息强行压下,随即取出那枚象征着客卿身份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碑脉巡查”四字,这是他身为碑医,巡视、修复各处碑文的凭证,虽权限极大,但按理说,绝不包括地宫。
地宫入口位于碑心殿最偏僻的后山断崖下,两名身着玄甲的护卫如雕塑般伫立在石门两侧,气息沉凝,目光锐利如鹰。
“来者止步!”见苏星星走近,左侧护卫伸手拦阻,声如金石,“地宫重地,非太上长老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苏星星脚步未停,脸上挂着一丝淡漠的微笑,仿佛根本没听到警告。
他不与护卫争辩,只是将那枚“碑脉巡查”的令符轻轻抛了抛,随即手掌按在了身旁的地宫石壁上。
“我自然知道规矩。”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一刻,他体内神农鼎微微一震,一缕精纯无比的鼎火顺着他的掌心,如游蛇般悄然没入冰冷的石壁之中。
那并非焚毁万物的烈焰,而是一道勘破虚妄的净化之光。
石壁表面光华流转,原本平滑的青石上,竟缓缓浮现出一道道肉眼难见的隐秘血纹!
那血纹扭曲盘绕,组成了一句触目惊心的残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伏羲琴鸣,雷劫焚天】!
这正是墨心奴以自身精血,暗中篡改的碑文!
它如同一道附骨之疽,早已渗透了地宫的基石!
两名护卫脸色剧变,他们守卫地宫数十年,竟从未发现石壁上还藏着如此恶毒的血咒!
其中一人当即就要取出传讯玉简上报。
“慢着。”苏星星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他们,“你们守的是门,我查的是碑。如果连承载宗门根基的碑文都已被人从内部腐蚀殆尽,你们守着这扇门,还有何用?是等着它变成一座坟墓的墓门吗?”
一句话,如重锤般狠狠砸在两名护卫心头。
他们瞬间迟疑了。
职责是守门,但宗门安危大于一切。
若真如这客卿所言,碑脉出了大问题,他们阻拦巡查,便是天大的罪过!
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犹豫间,苏星星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化作一道残影,悄无声息地闪入了石门后那深不见底的幽暗通道之中。
地宫之内,阴风怒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腐朽与血腥气息。
通道两侧石壁上,长明灯的火光被阴风吹得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苏星星无暇他顾,完全依据脑海中系统标记的坐标,循着那股越来越强烈的“碑气溯源”指引,一路向下。
越是深入,那股蚀纹的邪恶气息就越是清晰,仿佛正前方有一颗正在搏动、散发着瘟疫的邪恶心脏。
穿过数道布满废弃禁制的长廊,他在第七层的一处死角停下脚步。
系统标记的源头,就在这面石壁之后。
他伸出手,神农鼎火再次涌动,面前的石壁竟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个被阵法完美隐藏的密室。
密室中央,一具瘦骨嶙峋的身影正蜷缩于石案前。
那正是墨心奴!
此刻的他,比苏星星上次见到时更加凄惨,右手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肉,化作一截漆黑如墨的枯骨,正颤抖着,用左手指尖溢出的鲜血,在一方玉简上续写着扭曲的碑文。
“执念反溯!”苏星星心中低喝一声,神农鼎的力量化作一道无形的神念,精准地刺入墨心奴那浑浊的意识深处,强行提取他脑中最深刻的记忆碎片。
刹那间,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苏星星的脑海。
昏暗的铁笼之中,一个白发披散的身影静静坐着,正是本该疯魔的萧无烬!
他的双目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毫无神采,但当他开口时,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雾从他口中溢出,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将‘补鼎篇’的核心符文,改为‘引雷阵’的阵眼……待下一任持鼎者触碰碑心,九重天雷劫将自行感应,从天而降,将其连人带鼎,焚为飞灰!”
画面一转,是墨心奴。
他每在玉简上刻下一个篡改的字符,心口处便会凭空多出一道黑色的蚀纹。
那蚀纹如同活物,如藤蔓般深深扎根于他的血肉,缠绕心脏,汲取生机。
这根本不是交易,而是最恶毒的诅咒与奴役!
就在苏星星准备出手,先将墨心奴救下时,一阵轻微的铁链拖拽声从密室的阴影中传来。
一个伛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那个三十年未曾开口的老锁匠!
他手中捧着一个尚未合拢的玄铁匣子,匣子内壁刻满了与蚀纹同源的镇压符文。
他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石案前的墨心奴,又转向苏星星,用一种干涩沙哑,仿佛几十年未曾用过的嗓音低声道:“萧无烬……没有疯,也没有死。他以自身为阵眼,通过这些蚀纹,正在一丝丝地吸食着整个宗门的气运来续命。”
老锁匠举起手中的铁匣:“这匣子,是老朽耗费三十年心血,为他准备的‘封碑匣’。只要将真正的碑文母本放入其中,就能隔绝他与蚀纹的联系,将他彻底封死。可是……”
他的话锋一转,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可若是封错了碑,将伪碑放入其中……这匣子,就会变成一道门,一道将他从地宫中彻底释放出来的门。”
话音未落,一个更诡异的变故发生了。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竟从老锁匠背后的阴影中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
他浑身瘦小,皮肤上布满了淡青色的纹路,双眼空洞,正是那个失踪的“小蚀童”。
他死死地盯着苏星星,口中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琴……在雷中,雷……在心……持鼎者,别碰……别碰雷渊的碑……”
话未说完,小蚀童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在他倒下的瞬间,他背部的衣衫被鲜血浸透,一道与萧无烬身上极其相似的复杂蚀纹图案,赫然浮现,狰狞可怖!
情况万分危急!
苏星星不再迟疑,他一个箭步上前,抄起已经昏迷的墨心奴,转身就向密室外冲去。
老锁匠并未阻拦,只是捧着他的铁匣,默默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
苏星星将墨心奴背出地宫,寻了一处隐蔽山洞,立刻催动神农鼎,磅礴的生命精气如暖流般涌入墨心奴体内,净化他心脉处的蚀纹。
鼎火熊熊,蚀纹虽顽固无比,却也在净化之力下缓缓消退。
虽然未能完全根除,但这股精纯的能量,还是让墨心奴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猛地睁开眼,抓住苏星星的衣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指向地宫的最深处:“那里……那里有一块‘伪碑母体’……所有……所有被篡改的碑文,都是从它那里复制出来的……毁了它……毁了它,蚀纹才会……断……”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苏星星目光一凝,望向掌中的神农鼎。
鼎身光华大放,一幅清晰的地宫结构图自动在他识海中展开。
在地图的最下方,第七层的正中心,一个漆黑的光点正在缓缓搏动,如同一个跳动不休的邪恶心脏。
【“蚀纹母碑”已锁定,威胁等级:极高。
建议方案:音律净化 鼎火封印。】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给出了最终的解决方案。
苏星星深吸一口气,将昏迷的墨心奴小心翼翼地背在身上。
他体内的伏羲琴残片似有感应,发出一声清越的琴鸣,一片虚幻的琴面上,一行新的金色小字悄然浮现:【母碑即心,心毁局崩】。
原来如此。
他握紧了背负墨心奴的双手,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战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抬头望向碑心殿的方向,脚步沉稳地迈出山洞,低声自语,既像是对这百年的阴谋宣判,又像是对自己的承诺:
“你们用百年时间布下的局,妄图篡改天命,吞噬气运。我便用这一日——掀了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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