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前一脚踹开仓库大门。
“砰!”
巨响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仓库里,正跟几个手下点钱的王麻子吓一哆嗦,手里的钞票撒了一地。
“谁他妈……”
话没说完,就瞅见许向前黑黢黢的枪口。
王麻子后面的话,瞬间咽回肚子里。脸上的肥肉一颤,立马堆起谄媚的笑:“哎哟,几位大哥,这是有啥误会……啊!”
话又被打断。
许向前直接一枪托砸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咔嚓”裂了。
“油,交出来。”许向前就一句话。
王麻子瞅着许向前那双没半点感情的眼,腿肚子一软,差点跪下。
他在黑市混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狠人,可没一个像眼前这年轻人,眼里全是实打实的冷,仿佛人命在他眼里,跟踩死只蚂蚁没区别。
他不敢有半点侥幸,连滚带爬跑到仓库角落,拉开块油布,露出下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几十个大油桶。
“大哥,都在这儿!全在这儿了!”王麻子哭丧着脸,“我也是被逼的啊,是刀疤那王八蛋逼我收的……”
许向前没兴趣听他甩锅,给李卫使了个眼色。
李卫立马上前检查,确认数量对,点了点头。
“很好。”许向前收了枪,“把这些油,还有这些人,全给我搬上车。”
王麻子和他手下,哪敢反抗,只能哭丧着脸,乖乖当搬运工。
把所有油桶搬上卡车,许向前又让他们把刀疤脸那帮人也抬上去,跟码货物似的堆在车厢里。
最后,许向前瞅着一脸谄媚的王麻子,突然笑了笑。
“王老板,以后做生意,眼睛放亮点。”
说完,没理吓得屁滚尿流的王麻子,转身跳上卡车。
卡车发动,扬长而去,只留王麻子和他几个手下瘫在空荡荡的仓库门口,半天没缓过神。
卡车没回车队,直接开向县城公社。
最后停在公社派出所门口。
深夜晚的派出所就一个值班老民警,趴在桌上打盹。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梦里拽醒。
“谁啊!大半夜的!”老民警不耐烦地喊着,开了门。
门口站着许向前。
“同志,报案。”许向前说。
老民警揉了揉眼,刚要说话,就瞅见许向前身后,李卫和张虎他们正从卡车上往下拖人,一个接一个,跟扔麻袋似的扔地上。
很快,派出所门口空地上,躺了七八个捆得跟粽子似的家伙,其中一个还抱着腿哼哼唧唧。
老民警的困意瞬间没了,他震惊地瞅着这场景,又瞅了瞅车厢里的油桶,猛地认出为首的刀疤脸。
“是……是油耗子!”
为这帮神出鬼没的油耗子,他们派出所不知道熬了多少夜,可每次都让他们溜了,抓不着现行。
没想到今儿,居然被人一锅端,还打包送门口了!
“人,我们抓着了。赃物,也在车上。还有这个。”许向前走上前,把那支波波沙放桌上,“这是他们的凶器。”
老民警瞅着那把泛着钢铁冷光的冲锋枪,倒抽口冷气。
这哪是偷油,是持枪抢劫!是武装匪徒!
他立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手忙脚乱拿起电话摇人。
很快,所长、指导员全被叫来了。
瞅着眼前人赃并获的场面,派出所的同志又惊又喜。所长紧紧攥着许向前的手,激动得不知说啥好。
“同志,太感谢你们了!你们可帮我们解决大难题了!”
许向前就淡淡笑了笑:“我们也是为了自保。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所长使劲点头:“放心!这帮人,一个也跑不了!持枪抢劫,证据确凿,送县里,吃枪子儿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瞅着地上那群面如死灰的匪徒,眼里全是厌恶。
办完交接手续,许向前带着李卫他们,谢绝了派出所同志留下喝杯热茶的邀请,直接离开。
队伍里的其他人早醒了,瞅见他们平安回来,还带回满满一车油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经过这一夜,队伍里再没人敢对许向前有啥质疑。事实摆在那儿,他的能耐、远见和狠劲,全亮出来了。
他不光能带大家打猎挣钱,更能护着大家的安全。
一种从没见过的凝聚力,在队伍里悄悄冒出来。
许向前没多解释,只下令:“加满油,歇会儿,一个钟头后,继续走。”
“是!”
所有人齐声应,声音洪亮,透着股子干劲。
车队再次出发,朝着内蒙的方向。
卡车碾过最后一段土路,眼前豁然亮堂起来。
无边无际的绿毯子铺到天边,跟湛蓝的天接在一块儿,几朵白云跟被风吹散的棉絮似的,懒洋洋挂着。
空气里混着青草的腥甜和一股子敞亮的味儿,跟东北林场的潮冷完全不一样。
车队里的人都瞅呆了。他们好多人一辈子没离开过县城和林场,哪见过这么敞亮的景象。
“这就是草原?”王铁喃喃自语。
许向前跳下车,靴子踩在软乎乎的草地上。他眯着眼迎着风,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就是这儿。
记忆里的景跟眼前对上了,分毫不差。
他没让众人在震撼里泡太久。“都别愣着了!干活!”
许向前指向不远处一块稍低的洼地,旁边还有条弯弯的小河,河岸边长着稀稀拉拉的灌木丛。
“把车开过去,就在那儿扎营。快点!”
洼地能挡挡卡车和营地,别让远处的人或野兽轻易瞅见,旁边的河就是现成的水源。
众人立马动起来,半分迟疑没有。经过油耗子那夜的生死关,许向前的命令就是顶头指示。
帐篷很快支起来,篝火燃起来,烟柱袅袅往上飘。
安顿好,许向前没立马组织打猎。
他拎起个布袋,里头装着从县城供销社特意换的几包精盐和几块砖茶,又对正在检查车辆的李卫和张虎招招手。
“你俩,跟我走一趟。”
“向前哥,去哪儿?打猎?”张虎搓着手,一脸兴奋。
“不急。”许向前拍了拍他肩膀,“咱是外来的,得先拜拜码头。”
李卫心思细,瞅了瞅许向前手里的布袋,大概猜着了,没多问,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