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方玉川的玄水诀当真是厉害啊!”
“那当然,这可是方家的传承功法,据说能一直修炼到结丹期呢!”
“这就是家族的底蕴么!不过方家现在也不算什么大家族吧?”
“你这什么话,人家再不济也是跟燕家、陈家这样的比,跟我们散修简直云泥之别!”
......
“唉!”
就在水蛇巨口即将成型、威压快达到顶峰的时候,郝野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听上去颇有些轻蔑的叹气声不大,但清晰地传入了对面方玉川的耳朵。
“你!”
方玉川本就心烦意乱,再受郝野这么一刺激顿时都有些颤抖起来。他双目圆瞪,似有火焰从中喷出。
不过他这一瞪,瞬间与郝野四目相对,虽然只是这么一瞬,却也让他如坠冰窟。
一股冰冷而未知的恐惧,如同无形的种子一般,狠狠扎进了方玉川因强行施法而紧绷,又因愤怒而浮躁的意志深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恐惧还在不断地蔓延、生长。
“呃啊!”
方玉川闷哼一声,感觉脑袋骤然剧痛,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其实就连郝野自己都不知道,他主动施展的万灵意志不仅摧垮了方玉川的意志,甚至让他产生了致命的躯体化症状。
方玉川意志在汇聚灵力的关键节点骤然失控,他头顶的水蛇虚影当即剧烈波动,险些溃散。
更糟糕的是,他下意识催动维持的护体灵光,在脑袋短暂剧痛和意志冲击的双重干扰下,出现了致命的黯淡与漏洞。
最黯淡的那处漏洞所在,正是他因施法而微微抬起的左臂下方。
机不可失!
郝野的身形如同鬼魅,再次欺近。
罗烟步的诡谲被他发挥到极致,森白的骨剑化作一道致命的白色闪电,没有半分花哨,精准无比地刺向方玉川左臂下方。
“嗤啦!”声音如同裂帛。
护体灵光在那一点上果然脆弱得如同纸糊,骨剑毫无阻碍地刺入,冰冷的剑锋瞬间撕裂了方玉川华丽的锦袍袖管,狠狠扎进了他左上臂的皮肉之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方玉川口中爆发!
剧痛、惊恐和被低阶散修击伤的极致羞辱感瞬间淹没了他。
凝聚的水蛇轰然崩溃,化为漫天水汽倾泻而下。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臂,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看向郝野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停手!我认输!我认输!!”
“你不能杀我!”
方玉川嘶声力竭地尖叫,竟然认输得如此突兀且彻底,简直精神崩溃一般,再无半分世家公子的风范。
光幕散去。
掩月宗裁判弟子的声音响起:“壹佰零捌,胜!”
郝野面无表情,手腕一抖,将骨剑上沾着的殷红抖落,接着收回袖中,小灵盾也随之悄然隐没。
他看了一眼瘫坐在地,捂着手臂,满头冷汗,眼中交织着怨毒与惊恐的方玉川,微微颔首:
“承让。”
“你...咳!咳咳!”方玉川目眦欲裂,几乎要吐出血来。
郝野则随即转身,欲向擂台下走去。
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立刻换了一副神态。
“我胜了?”
“我真的胜了!我胜啦!太好了!掩月宗我来了...”
郝野几乎是一路蹦跳着跑下去的,完全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
场外短暂的死寂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嚣。
“嘶…方家的公子,败了...”
“他怎么做到的?方玉川的护体灵光怎么突然就破了?”
“肯定是那白骨剑!那剑好生锋利,肯定是件好法器!”
“狗屁!方玉川炼气十一层的护体灵光,岂是炼气八层的法力能轻易破开的?你没看到方玉川最后好像突然晃了一下,凝聚法术也失败了吗?肯定是之前强行施法,灵力运转不稳,护体灵罩正好在那个瞬间失效了!”
“对对对!那散修身法太快了,抓机会太准了!正好在方玉川灵力过渡衔接之时,护罩最薄弱的刹那一剑刺中!运气!绝对是天大的运气!”
“啧啧,这方玉川也是大意了,要是稳扎稳打远程消耗,那人这会儿也该输了!”
“这些世家公子哥拼斗经验还是不行,平时都是些下人充当陪练,谁敢真正动手,根本没经历过殊死搏杀!”
“可不是嘛,而且不就是胳膊受点伤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这方玉川咋认怂得这么快!”
“你看那小子得瑟样!侥幸赢了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是好事啊!”
“怎么说?”
“下一轮碰到我,岂不是我也能走狗屎运?”
......
方玉川跌跌撞撞地走下擂台,被两个同族之人慌忙扶住,此时他垂头丧气,眼神涣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众人看了又是一阵唏嘘。
“玄水诀...”
虽然成功击败方玉川,但那玄水诀还是给郝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包含的法术威能显然非一般功法相比,毕竟他修炼的长春功在这方面寒酸无比,仅仅是附录了几个修仙界通用的低阶法术。
“若是能进入掩月宗,在筑基之后,我必须也要寻一门不一般的主修功法...”
一边想着,郝野快步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株灵草,揉成小团后一并塞入了口中。
毕竟,方才他主动施展本命天赋——万灵意志,对气力的消耗不容小觑。此刻他感觉身体略有些虚浮,决定立刻打坐回复。
他刚一坐下,仿佛听到“嗡!”地一声,视野便骤然陷入漆黑之中。
剧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双耳充斥着尖锐刺耳的嘶鸣之声,然后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沉入无边黑暗。
就在这意识即将断线的刹那,郝野漆黑的视野中心,一张狰狞扭曲到极致的凶兽虚影猛地撕裂黑暗,凭空浮现。
这凶兽獠牙森白如匕,嘴角咧开一个近乎嘲弄的弧度,一双燃烧着幽芒的兽瞳死死锁定郝野,释放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讥讽!
“是你!”
虚影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郝野反而浑身一个激灵,倒是让他硬生生从眩晕边缘挣扎惊醒。他试图再去捕捉那抹幻影,脑中却空空如也,仿佛方才那画面不过是极度疲惫下滋生的荒诞臆想。
还没来得及细究,此刻郝野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尖锐至极的绞痛,仿佛被一只无形铁爪狠狠攥住。他只觉全身血管随之痉挛绷直,血液似乎在体内狂暴奔涌起来。
一股熟悉又令人胆寒的剧痛,如同蛰伏的毒蛇,顺着四肢百骸深处的血管猛然噬咬上来。
“该死!”
这滋味他并不陌生,此时面色阴沉如铁,牙关紧咬,齿缝间泄出半声闷哼。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与那撕裂般的痛楚搏斗。
他眼中厉色一闪,动作却异常迅捷,左手猛地探入腰间储物袋,再抽出时,指间已然夹住一张黄符。
“定身符,镇!”
指间灵光乍现,他毫不犹豫地将符箓拍在自己胸口。符纸上的朱砂符文瞬间亮起,一股沉重的禁锢之力突然爆发,如同无形枷锁瞬间套紧了全身。
肢体的颤抖终于被这股力量硬生生扼住,剧烈的痛楚连同郝野的身体一起,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