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坐在狭隘的沙发上,静静的等待,好像上次他生日那一次也是一样等。
窗外的天一点点沉下来,出租屋的灯亮得有些刺眼。林晚把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墙上的挂钟秒针咔嗒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神经上,原来等一个人,连空气都会变得沉甸甸的,每一秒都被拉得又细又长,悬在嗓子眼,落不下来。
最后晚上八点陆铭奚终于开门回来,房间里有半年没有生活痕迹,灰尘不少,她就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连窗户都没有开。
“等很久了吧?我又去处理了点事,耽误了时间。”一边说话一边把窗户打开。
“你之前软件进行的怎么样?”
他在她身边坐下,她往旁边靠了靠,动作轻微,他没有发觉。
“反馈很好,我准备继续这方面的发展。”终于可以不用再操心经济问题了。
林晚晚注视着他,“陆铭奚,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她希望他亲口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他想了想,“晚晚,我希望你这半个月先去F市先参加工作,等我这边稳定下来去接你。”这段时间她还是不要出现在这里的好。
空气像是凝固了几秒,连窗外的风声都突然歇了声。
林晚晚的手扬起来时带着风,指尖几乎是擦着自己的耳尖过去,下一秒,清脆的“啪”一声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
他愣在原地,脸颊上迅速浮起一道红痕,几秒钟里,他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被打的地方,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那点麻意才顺着神经爬上来。
他看着她,眼神里先是茫然,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客厅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把那道红痕衬得格外清晰,也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照得无所遁形。
林晚晚自己也僵住了,手还保持着扬起来的姿势,掌心火辣辣地疼,比他脸上的红痕更灼人,她刚才只觉得一股气直冲头顶,脑子里嗡嗡作响,等这一巴掌落下去,才后知后觉地发起抖来。
“你什么意思?你要订婚了所以打发我走?”
陆铭奚的目光猛地撞进林晚晚通红的眼眶里,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疼痛像被戳破的气泡,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发紧,刚吐出一个字就卡住了,林晚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水光像积蓄了很久的雨,终于要往下落。
陆铭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猛地缩紧,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一步,没等林晚晚反应过来,就伸手将她狠狠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我没告诉你,是怕你伤心,多想,我和陈莉娜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她要和她哥争夺我爸公司的股份,我和她订婚可以继承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到时候我收购公司就方便的多,订婚以后,股份到手我就会和她分开,这只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的,我喜欢的只有你,我发誓不会碰她一根头发。”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呼吸都带着急促的起伏,仿佛只要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林晚晚的背被他抱得生疼,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跳得又急又猛,像要挣脱出来一般。
“真的?”
“千真万确!虽然我的软件反响很好,但是后面如果没有资金支持,也会石沉大海,这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放心陈莉娜在国外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小孩,这件事她只告诉了我,也是她找到我合作,等我们都拿到股份,就会公开。”和她订婚,才可以分到公司股份,周嘉南说的没错,从一无所有开始终究是太慢了,晚晚已经跟着我辛苦三年了,我希望她以后永远不需要为钱操心。
林晚晚虽然很生气,但是对他的理由表示理解,后妈和弟弟想吞下公司,他爸也不所喜他,他只能通过其他方式争取机会。
“真的只是合作关系?”
陆铭奚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这枚戒指这三年以来,我每天都戴在身上,哪怕我经济再窘迫,我也没有出售它,现在我把它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你戴上。”
他给她戴好戒指后,又重新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旋,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思念都揉进拥抱里,指尖蹭过她的后背,带着小心翼翼的温度。
他没注意到,林晚晚的肩膀是僵着的。
她的手垂在身侧,指尖蜷缩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呼吸落在他的颈窝,却轻得像羽毛,没有半分起伏,方才眼里的红痕还没褪尽,此刻却空洞洞的,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
陆铭奚低头去看她,只瞧见她额前的碎发,以为她是累了,便更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等久了累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松开手时,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像被抽走了支撑的木偶,可他已经转身走向厨房,没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正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最好没有骗我,我也只会最后给他这一次机会,如果没有如他所说,那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他。
最后陆铭奚开车送她回去,如果她不去F市也没关系,但是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最多半个月,他就会来找她。
林晚晚回家没有大吵大闹,父母问起来,也不做解释,只是这半个月想办法让自己忙起来,脑子里不要去想其他的事。
陆铭奚订婚前一天,林晚晚去逛商场的时候碰到了之前教她钢琴的小女孩陈曼曼,陈曼曼也看到了她,走过来跟她打招呼,今天是保姆陪她出来逛街,碰到林晚晚后舍不得回去了,最后在保姆的请求下送她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