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姐姐你可以弹一首小星星给我听吗?”
林晚晚看着陈曼曼天真无邪的脸,最近抑郁的心情都好了点,“当然可以。”
最后弹完琴还陪她吃了饭,准备回去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陈曼曼看到她瞬间如老鼠见到猫,躲在林晚晚身后,时不时探头观察。
陈莉娜:“小不点,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现在姑姑都不叫了吗?”说着要过来拉她。
林晚晚挡在前面,“不好意思!她很害怕。”
保姆也赶快过来把陈曼曼抱开,陈莉娜看着眼前的人,有点熟悉,仔细想想,原来是她。
“你怎么在这里。”
林晚晚从她进门就认出了她,“这个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陈莉娜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停在林晚晚面前,香奈儿套装的裙摆扫过地砖,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像极了她此刻的语气,甜腻里裹着淬了冰的针。
“哟,这不是林晚晚吗?我还以为你偷偷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了呢?”
林晚晚攥紧了手里的手机,没作声。
陈莉娜像是没看见她的隐忍,反而往前凑了半步,香水味更浓了些:“你看你穿的什么破衣服?妆也不画,就你也配和我抢男人,也是,换作是我,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要跟别人订婚了,估计得睁着眼到天亮。”
她忽然轻笑一声,抬手晃了晃无名指上刚戴上的钻戒,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阳光下闪得刺眼:“说起来,明天我跟铭奚订婚,场地定在碧海山庄,你这辈子都没去过吧?我大方送你一张请帖,明天记得来观摩我们的订婚典礼。”
说完,她像丢垃圾似的把请柬塞到林晚晚怀里,转身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
陈曼曼看姑姑走了,马上上前,“晚晚姐姐你认识我新姑父吗?我听爸爸说他叫陆铭奚。”
“认识!还很熟。”
“那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陈曼曼拉着林晚晚蹲下来,小手放在她耳边轻轻说,“晚晚姐姐,我上次去爷爷家吃饭,看见姑姑和新姑父在车里亲亲,衣服都没有穿,羞羞脸,这么大了还不穿衣服。”
砰的一声,林晚晚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支支吾吾的追问,“曼曼除了你还有谁看到了,告诉姐姐,姐姐不喜欢撒谎的小朋友。”
“除了我,我爸爸也看到了,不过我爸爸马上把我抱走了,还说小孩子不能看,眼睛会坏掉的。”
她被她纯粹的目光看得心脏莫名揪紧了一下,是了,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那就是陆铭奚在骗我,联想到刚刚陈莉娜的反应,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合作关系,为什么?
林晚晚回到家,拿起手机给陆铭奚打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打了几个都是一样的结果,信息也是不回。
碧海山庄,今天是陆氏集团大公子和陈校长女儿的订婚宴,形形色色来的人不少,偌大的山庄到处透露着喜庆的氛围,普通人的婚礼都没有这么隆重。
林晚晚交了请帖,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九点记者带着摄影师进入,在台下布置摄像机,十点司仪宣布正式开始。
陈莉娜挽着陆铭奚的胳膊缓缓登台,陈莉娜穿着高定红色缎面长裙,脖子上戴着名牌项链,陆铭奚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是暗红色,衬得他眉眼愈发清亮。
这样一看真的是一对璧人,双方互相交换戒指,台下一众亲戚朋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纷纷起哄,亲一个!亲一个!司仪拿着话筒也是说亲一个。
话音未落,陈莉娜已踮起脚勾住陆铭奚的脖子,她仰头迎上他的唇,台下掌声雷动时,两人唇瓣相贴的影子投在背景板上,像枚仓促盖下的章。
台下的喧嚣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林晚晚只觉得耳膜发紧,视线落在台上交缠的身影上,指节不知何时已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刺的疼顺着神经爬上来,却盖不过心口那阵尖锐的钝痛。
她没低头看,直到一丝温热的腥甜漫过指尖,才惊觉掌心已被掐出几道弯月形的血痕,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渗,滴在白色的裙摆上,洇开小小的红点,像落在雪地里的血梅,触目惊心,可这点疼,哪抵得过心里那片正在坍塌的废墟。
十二点结束,大家都去餐厅吃饭,今天山庄所有的消费都是陆氏集团买单,直到所有人都离去,林晚晚才终于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日头正烈,毒辣的阳光把山路晒得发白,连风都带着股灼人的热气。林晚晚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影子被拉得又短又瘦,贴在脚边,像个沉默的尾巴。
两旁的树叶子被晒得打了蔫,垂头耷脑地挂着,连蝉鸣都透着股有气无力的聒噪,她没戴帽子,阳光直直地打在脸上,晒得皮肤发烫,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滑进衣领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走得很慢,背影被拉在身后的路上,孤零零的,像被整个世界落在了这里。
突然一辆跑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带起来一片尘土,过了一会车又倒了回来,车窗缓缓摇下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走路,上来我载你一程。”
陆裕安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林晚晚,估计还要走下去,都不知道晕在哪个路边。
林晚晚现在头晕脑胀的厉害,思考一下上了车。
陆裕安抽着烟开口,“妈的!陈莉娜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和陆铭奚搞在一起,我一点都不知道,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这么没了!操!”
余光打量着林晚晚,“反正他们现在订婚了,你以后就跟我吧!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公司剩下的股份都是我的。”
陆裕安的视线像黏腻的蛛网,在林晚晚身上游走,像是要透过衣服看出点什么来,看得她后颈一阵发毛,只想立刻下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下车!”说着去拉门把手。
陆裕安笑了,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在马路上留下一串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