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凌云放下工具，将长笛放在一旁，“正好有件事想找你。”
“我也……”
苏清月刚开口，就被凌云打断。
“先听我说。”
凌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掌心的黑白纹路泛着微光，“最后一块法则碎片在虚空夹层的最边缘，那里的时间法则最混乱，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阵法盘，上面刻着与星轨同源的纹路，“这个你拿着，能随时传送回星陨城。”
苏清月接过阵法盘，指尖的温度与他交叠的瞬间，突然鼓起勇气：“我不会走的。”
苏清月抬起头，直视着凌云的眼睛，声音虽然轻，却异常坚定，“从万年前到现在，灵族从来不会在同伴需要的时候离开。”
凌云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温柔取代。
他看着她紧握记忆果的手，轻声问：“那果子……映出了什么？”
苏清月的脸颊瞬间涨红，下意识地想藏起果实，却被凌云轻轻按住手腕。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锻造后的灼热，顺着皮肤传来，烧得她心跳如鼓。
“我看看。”
凌云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目光落在记忆果的光纹上。
当看清那片并肩而立的星空时，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黑白眼眸中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清月。”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万年前，我没能护住你的先祖。”
“不是你的错……”
“听我说完。”
凌云打断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这些日子，看着你用玉笛守护星轨，看着你在记忆漩涡里不松开我的手，我才明白，有些羁绊不是靠誓言维系的，是刻在灵魂里的。”
记忆果突然发出明亮的光芒，光纹中的两道身影渐渐靠近，最终重叠在一起。
“等清除最后一块碎片，安定所有界域。”
凌云的目光温柔得像星陨城的月光，“我想在这里，在这片果林里，给你一个答案。”
苏清月的眼眶突然发热，握着记忆果的手微微颤抖。
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从万年前的记忆碎片里，从幽冥界的誓言中，从每一次并肩作战的瞬间里，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好。”
苏清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我等你。”
凌云的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笑容，银白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烟火气。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拿起那支彩虹长笛，继续打磨起来。
锻造坊里的金属敲击声重新响起，节奏比刚才慢了些，带着一种安稳的韵律。
苏清月站在原地，握着记忆果和阵法盘，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那些悬着的不安，都化作了踏实的期待。
她转身走出锻造坊时，阳光正好穿过果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记忆果在掌心微微发烫，光纹中的星空里，两颗主星终于在中天交汇，发出明亮的光芒。
雷猛不知何时站在坊门外，嘴里叼着根草茎，见她出来，嘿嘿一笑：“看你这脸红的样子，老子就知道成了。”
雷猛拍了拍苏清月的肩膀，“放心，最后那块碎片，老子帮你们炸得干干净净，保证不耽误你们的好事。”
苏清月的脸颊更红了，但却没有反驳。
她望着虚空夹层的方向，玉笛在掌心轻轻转动，尾端的穗子在风中摇摆，像在倒数着那个约定的日子。
七天后，当最后一块法则碎片被清除，当所有界域彻底安稳，记忆果林里，会有一个等待了万年的答案，终于落地生根。
……
前往虚空夹层边缘的前一夜，星陨城的月光格外清亮。
苏清月坐在圣殿的窗边，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支彩虹长笛，笛身上交织的光纹映着她的侧脸，像落了一层细碎的星辰。
桌案上摆着灵溪婆婆送来的安神香，烟气袅袅升起，却没能抚平她心底的波澜。
最后一块法则碎片藏在时间乱流最密集的地带，连溯忆镜都只能照出模糊的影子，凌云说那里的一秒，可能相当于外界的一天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清月手一抖，长笛差点从膝头滑落。
她抬头看见凌云站在门口，身上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银白的发丝用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些利落。
“没什么。”
她慌忙将长笛放在桌案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只是在检查共鸣阵的参数。”
凌云走进来，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星图上——那是她熬夜标注的虚空夹层安全路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连最细微的时间乱流节点都做了标记。
凌云拿起星图，指尖拂过那些略显潦草的字迹，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事都考虑周全。”
苏清月的耳尖微微发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只是不想……拖你后腿。”
“从来不会。”
凌云放下星图，语气笃定，“从万年前到现在，你都是最可靠的同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声音放轻了些，“而且，这次不是你跟着我，是我们一起去。”
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两人之间，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的清苦，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甜。
苏清月抬起头，撞进他黑白交织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像藏着一片只属于她的星空。
“对了。”
凌云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香囊，递到她面前，“木辰说这个能稳定心神，里面混了记忆果的花粉。”
香囊是用灵犀族的云锦做的，上面绣着两朵纠缠的记忆果花，针脚略显笨拙，显然是亲手缝制的。
苏清月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瞬间升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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