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准备法器。”
凌云率先移开视线，转身时耳根悄悄红了。苏清月捏着香囊放在鼻尖轻嗅，记忆果的清甜混着草木的气息漫进鼻腔，心底的不安竟真的平息了许多。
苏清月望着凌云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突然发现他束发的发带，和自己玉笛的穗子是同一种紫色。
第二天清晨，传送阵启动时，雷猛拍着胸脯保证会看好星陨城：“你们尽管去，要是三天没回来，老子就带着混沌符炸进虚空夹层救你们！”
苏清月忍不住笑了，眼角的余光瞥见凌云也在看她，慌忙转过头，却没注意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
踏入传送阵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香囊，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莫名安心。
虚空夹层的边缘比想象中更混乱。
没有星辰，没有大地，只有翻滚的灰色气流，气流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时间碎片，有的映着万年前的战场，有的闪着未来的光影。
“跟着我的步伐。”
凌云的声音在气流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走在前面，黑白气流在周身形成屏障，“这些时间碎片会迷惑感官，千万别碰。”
苏清月紧随其后，玉笛在掌心转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异动。
每当灰色气流靠近，凌云身上的屏障就会自动扩大，将她护在其中，两人的衣袖时不时擦过彼此，带着细微的战栗。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溯忆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映出前方的灰色气团中心，有块拳头大的黑色晶体正在缓缓转动，晶体表面的齿轮纹路比之前见过的任何碎片都要密集。
“就是它。”
凌云停下脚步，影杀刃出鞘的瞬间，黑白气流暴涨，“它在吸收时间碎片强化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苏清月立刻奏响玉笛，清越的音波在灰色气流中撕开一条通路：“我用音波固定它，你注入混沌本源！”
黑色晶体似乎感应到威胁，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周围的时间碎片纷纷炸裂，化作无数道灰色光线射向两人。
凌云将苏清月护在身后，影杀刃划出的光弧挡下大部分光线，却还是有一道漏网之鱼，擦着他的胳膊飞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凌云！”
苏清月的心跳骤然停跳，笛音瞬间拔高，音波形成的屏障将晶体暂时困住，“你流血了！”
“没事。”
凌云按住伤口，黑白气流正缓缓修复皮肉，“别分心，它要挣脱了！”
苏清月咬紧下唇，强压下心头的慌乱。
她看着凌云手臂上渗出的血珠，突然想起记忆果林里的约定，想起他说要在安稳后给她答案——她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玉笛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响，笛身的光纹与她袖中的彩虹长笛产生共鸣，两道音波交织成一张金色的网，将黑色晶体牢牢困住。
“用溯忆镜！”
苏清月大喊着，指尖凝聚起所有灵力，“我能困住它一刻钟！”
凌云没有犹豫，将溯忆镜抛向空中，混沌本源顺着手臂注入镜面，金色的镜光穿透晶体，照出里面藏着的东西——那是万年前统御者被封印时撕下的一缕残魂，正蜷缩在晶体中心，发出不甘的嘶吼。
“原来是这样。”
凌云的眼神一凛，影杀刃高高举起，“这才是最后一块碎片的核心！”
当刀刃落下的瞬间，黑色晶体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无数时间碎片疯狂涌入，试图将两人卷入无尽的时间乱流。
苏清月的音波网开始剧烈震动，她能感觉到灵力在飞速流失，视线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凌云的黑白气流顺着手臂涌入她的体内，稳住了她涣散的灵力。
“别松手。”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去的。”
苏清月猛地回神，看见他银白的发丝在光中飞舞，黑白眼眸中映着她的身影，像在说一句跨越时间的誓言。
苏清月反手握住凌云的手，将最后的灵力注入玉笛，金色的音波网突然收紧，与影杀刃的光弧同时落在晶体上。
剧烈的爆炸过后，黑色晶体化作漫天光点，统御者的残魂在光中消散，脸上竟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周围的灰色气流渐渐平息，露出后面澄澈的星空——那是所有界域重新连接的星轨，正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凌云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望着苏清月，突然低头笑了，银白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看来，我们可以回去赴约了。”
苏清月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心跳如擂鼓，却用力点了点头。
掌心的香囊不知何时滑落在地，露出里面混着的记忆果花粉，在星风中飘散，像一场迟来的告白。
返回星陨城时，传送阵外站满了人。
雷猛第一个冲上来，上下打量着两人：“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子的混沌符都快捂热了！”
木辰的药鼎飘过来，鼎中飞出两颗莹白的药丸：“快服下，虚空夹层的时间乱流会影响经脉。”
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苏清月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凌云的手，慌忙松开，脸颊红得像记忆果的颜色。
凌云却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接过药丸递给她，指尖不经意间又碰了一下。
灵溪婆婆拄着权杖走过来，看着漫天飞舞的记忆果花粉，笑得眼睛眯成了缝：“看来连果子都等不及了。”
她朝果林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去吧，那里的新果正好成熟了。”
……
星陨城的记忆果林在这几日已经变得郁郁葱葱，枝头挂满了饱满的果实，每颗果实的光纹都映着不同的画面。
有雷猛炸符纸的傻样，有木辰熬药时的专注，有墨渊魂灯里的幽蓝，还有敖轩玄蛟打盹的憨态。
凌云和苏清月并肩走在林间的小径上，脚下的光脉随着脚步亮起，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没人说话，却有种奇异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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