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囊中妖 > 第50章 【悲鸣素女】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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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青梧城吧,去看看,我爹和我娘在青梧城的家。”

“好,好徒儿。”

许怀安拍拍话眠的肩,又不动声色的朝往窗外看了眼立在院中的风洛。

他压低了声音,又说道:

“你打算和这小子一起吗?”

话眠闻言,目光从她爹的牌位上挪开,朝屋外看了看。

“他这些日子对我爹很好,也帮了不少忙,但我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他接近我本就是带着目的。还是尽早分开比较好。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话眠说到这里,想起前段时日两人酒后,风洛在屋顶说的那些话。

他应该也要回自己的家。

“师父,关于伴生,您找到方法了吗?”

许怀安“嗯”了一句,压低声音:

“我正要和你说此事。不知你听没听过蠪姪?”

“那是什么?”话眠脸上浮出一丝疑惑。

“万年大妖蠪姪,靠吃人而提升妖力,他的血极毒,能蚕食冰玄丝。只需用它的血滴在你手上这段红线上,便可解开伴生。”

“师父,这妖即是万年大妖,想必是很厉害的,我们上哪去弄他的血?”

“师父有一旧友,在多年前遇见过蠪姪,他拼着命将那大妖封印,临死前给了我一滴蠪姪血,叫我好好利用。”

许怀安说着,便从身上摸出一个玉瓶,在话眠眼前晃了晃。

“没想到,有一天真能用得到。”

“你拿好这个,挑个合适的时机把血滴在线上,线自会断。只不过...”

说到这里,许怀安停了一下,又看了几眼风洛。

“他那边即刻会知晓,所以你若真打算要走,就先甩开这小子,等出了鹤县,再断线,他就找不到你了。”

话眠接过玉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愣神了片刻。

从江洲城一路到这里,她一直都想解开这根线,如今,师父找到了办法,她也松了口气。

“师父,我去青梧城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鹤县要照顾好自己,等徒儿回来,再给您和我爹,买好酒喝。”

原本挚友离世,许怀安心中苦闷,现听话眠这么一说,眼中更是酸涩泛滥。

“你放心去吧。若遇到事记得找师父,师父在,家就在。”

门落了锁,话眠将他爹的屋子擦得干干净净,替他叠好床榻上的被褥,就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

收拾好屋子,她突然记起前些日子她爹往床上藏东西的动作。

话眠便伸手往床底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一封信件,正是话永华前些日子藏起来的。

纸上熟悉的字迹字字写的都是对话眠日后的担心。

但看到尾页又让她哭笑不得。

话永华在信中写:

【没等到乖丫头成婚,但爹瞧着那叫风洛的小子很不错,表情虽少,干活却利索,话少,但有担当。可以托付。】

“爹,你又被人骗了,他才不是那样的。”

话眠捏着信又哭了。

等她从青梧城归来,这话家就只剩她一人了。

她抹了两把眼泪,将信收好,出了屋子又去酒窖抱了一坛酒上来。

风洛一言不发的站在院落,盯着从酒窖里走上来的少女。

她身上的颜色比起初见时素多了。

“喝酒吗?”

话眠抿抿嘴,抱着坛子朝风洛招了招手。

“你...”风洛微顿,一脸懵然,昨日还要死不活的人,怎的现下就开始喝酒了。

“这几日你帮了不少忙,当作是我感谢你。”

“不用...”风洛低声道,“若真想感谢,就把镇妖囊借给我...”

“...”

“不过,不是现在,我是说...日后...”

“那便陪我喝两杯吧。”

话眠垂下眼帘,将酒坛子强硬的塞到风洛怀里。

“这可是我爹酿的,你上次喝过的。”

风洛被猛然塞入一坛酒,心中微动,话永华刚过世,想必话眠心中极其苦涩。

他垂头,罢了,就陪她喝这一回,他倒也能体会失去亲人的滋味。

不过这次,两人没上屋顶,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我还以为我爹会陪我很久呢...”

话眠小口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酒。

“风公子近日帮了我很多,我自然想感谢你,这杯酒,我敬你。”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目光灼灼的盯着风洛手中的杯子。

风洛被话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心中不觉一软,总觉得不喝下这杯会让他产生莫名的愧疚感。

于是,他便也学着话眠的样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许是喝的太快,一杯下去,风洛竟觉得头晕晕忽忽。

“第二杯,也敬风公子。”

他眼中倒出话眠的模样,青白衣裙将她的活泼劲遮住了大半,就连艳丽的发带都换成了白色。

第二杯他也跟着喝了。

可今日这酒,不知是烈还是有别的原因。

风洛才两杯下肚,就已趴在了桌上,方才还捏在手中的瓷杯此刻已滚落在了脚边。

“第三杯酒,还敬风公子。”

双眼朦胧间,风洛看见话眠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朱唇轻启。

“愿风公子往后天天开心,一路顺风...”

这话,祝他也祝自己。

话眠立在桌前,眼看着风洛眼睛一点点闭上,这才松了口气。

风洛的杯子被她涂了三滴“软筋”,足够让他一觉睡到天亮。

话眠盯着桌上的人看了半晌,最后从屋里拿出件披风,展开来盖在风洛身上。

指尖碰到他微乱的鬓发,又立刻收回了手。

脸上稍纵即逝的闪过一丝歉意。

“抱歉啊,风公子,我不能替你召妖,也不能给你镇妖囊。这几日多谢你陪着我爹,但我们,就到这里吧。”

话落,她抬了抬手,从袖中摸出许怀安给她的瓷瓶,血滴在自己右腕的红线上,立刻被血烧的发黑,轻轻一碾就断了。

缠着她近一月的红线,终于离开了她的手腕。

马早已拴在门后,话眠背起小包袱,翻身上马,又望了望话家的院子,此后,这里再没有人盼着她回来了。

风从耳边掠过,带着鹤县熟悉的花香,但话眠没回头。

连夜抄小路踏上了去青梧城的路。

也不知明日风洛醒来会是什么表情。

话眠嘴角淡漠的笑了笑,马儿又加快了速度。

“井底娘,井上郎,

井口三寸照月光。

娘生女,爹生郎,

女沉井,郎登堂...”

一顶轿子晃晃悠悠的从话眠马边擦过,大红的轿子,轿身上缠着喜花。

分明就是顶娶亲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