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伴随着隆隆炮响,在海面上回荡。龙巢岛的五艘战船如同五只下山猛虎,对溃不成军的黑风寨船队展开了无情的追杀。
黑风寨的船只失去了统一指挥,在龙巢岛精准而迅猛的炮火下,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然而,他们的船速本就不如经过李默改造、又挂起全帆的龙巢岛战船,更何况龙巢岛的炮手们在李默的调教下,炮术越发精湛。
“嘭!”又是一发炮弹精准命中一艘试图转向逃窜的黑风寨中型福船。那艘船的船尾瞬间被撕裂一个大洞,海水疯狂涌入,船身迅速倾斜,船上的海盗发出绝望的尖叫,纷纷跳水逃生。
“奶奶的!跑?往哪儿跑!”老疤站在“怒蛟”号船头,指着一艘满帆逃窜的哨船,唾沫横飞地吼道,“左舷炮!给老子轰烂它!让他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怒蛟”号船身一侧,一门佛郎机炮发出怒吼,炮弹呼啸着擦着那哨船的桅杆飞过,虽然没直接命中,但巨大的气浪和激起的水花还是让哨船摇晃不已,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哈哈哈!打偏了也吓尿你!”老疤狂笑,“追上去!接舷!把他们一个个都砍进海里喂鱼!”
“狼牙”号上,海世良手持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黑风寨的船队已经彻底崩溃,除了少数几艘跑得快的,大部分都成了龙巢岛舰队的活靶子。
“首领,‘黑煞号’好像还没沉!它在往西北方向突围!”阿秀指着远处一个还在挣扎的黑色身影喊道。
海世良将望远镜转向那个方向,果然,那艘受损严重的“黑煞号”虽然桅杆折断,船身倾斜,却依旧在奋力行驶,试图逃离战场。黑煞那个老狐狸,倒是命硬。
“想跑?”海世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阿秀,传令‘豹突’号,抄近路,拦截‘黑煞号’!告诉林船长,留活口,我要亲自问问黑煞,他的投降书还作不作数!”
“是!”阿秀清脆地应了一声,立刻通过旗号传达命令。
右侧的“豹突”号收到命令,船帆一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斜插向“黑煞号”逃窜的路线。
“首领,前面发现黑风寨的旗舰‘黑煞号’,请求攻击!”“豹突”号船长林勇的声音通过旗语快速传递过来。
“允许攻击!瘫痪它!不要击沉!”海世良下令。
“豹突”号上的两门佛郎机炮随即开火,目标精准地指向“黑煞号”的船舵和桨位。
“轰!轰!”两声巨响,“黑煞号”的船尾再次中弹,舵轮彻底被打烂,几个正在奋力划桨的海盗也被飞溅的木屑和弹片击中,惨叫着倒下。
失去了动力和操控的“黑煞号”,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海面上打着转,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可能。
“狼牙”号缓缓驶近“黑煞号”。海世良能清晰地看到甲板上一片狼藉,尸体、鲜血、木屑随处可见。黑煞浑身是血,正被几个忠心护卫护着,背靠着断裂的桅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黑煞!”海世良的声音通过一个铁皮喇叭,清晰地传到“黑煞号”上,“你不是要血债血偿吗?现在,你的血,够不够偿还?”
黑煞抬起头,看到“狼牙”号上那面迎风招展的“靖海龙王旗”,看到旗旗下那个如同魔神般俯视着他的海世良,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海世良……”黑煞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哀求,“饶……饶我一命!我黑风寨所有的财富,都给你!我……我愿意归顺你!”
海世良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归顺?黑煞,你觉得,我龙巢岛会收你这种言而无信、残暴不仁的败类吗?你刚才下战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老疤!带一队弟兄,上去!把黑煞给我活捉过来!其余反抗者,格杀勿论!”
“得令!”老疤兴奋地大吼一声,亲自带领着二十名精锐海盗,乘坐两艘小艇,如同猛虎扑食般冲向“黑煞号”。
黑煞的护卫虽然还有几个顽抗,但在龙巢岛海盗凌厉的攻势下,很快就被砍杀殆尽。黑煞本人被老疤一脚踹倒在地,用绳索死死捆了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向小艇。
“首领,黑煞带到!”老疤将五花大绑的黑煞扔在“狼牙”号的甲板上,嘿嘿笑道。
黑煞狼狈不堪,头发散乱,脸上血污混合着海水,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瘫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海世良。
海世良缓缓蹲下身,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黑煞,你可知罪?”
黑煞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如捣蒜:“海首领饶命!海大王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龙巢岛天威,求大王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海世良淡淡道,“那些被你劫掠的渔民,被你杀害的无辜百姓,他们会给你机会吗?你在战书上写‘鸡犬不留’的时候,可曾想过给别人机会?”
黑煞语塞,面如死灰。
海世良站起身,不再看他,望向还在进行收尾工作的战场,朗声道:“传我命令!打扫战场!所有活着的黑风寨海盗,甄别清楚!手上沾有百姓鲜血的,罪大恶极者,就地正法!其余胁从者,愿意归顺并遵守我龙巢岛规矩的,可以留下,编入辅船;不愿归顺的,卸掉武器,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告诉所有想打龙巢岛主意的人,这就是下场!”
“是!”
“还有,”海世良补充道,“所有缴获的物资、船只,登记造册,运回龙巢岛!重伤员妥善救治,战死弟兄的尸体,也要带回,好生安葬,立碑纪念!”
“首领仁慈!”甲板上的海盗们齐声应道。他们之前跟着陈祖义,打了胜仗抢钱抢女人,打了败仗各自逃窜,哪有什么抚恤和安葬。海世良此举,无疑让他们更加归心。
吴明走到海世良身边,低声道:“首领,黑煞如何处置?此人凶悍狡诈,留着恐是后患。”
海世良看着被押下去的黑煞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不是要血祭吗?正好,今晚,就在龙巢岛的演武场上,用他的人头,来祭奠我们今天战死的弟兄,来祭我们的‘靖海龙王旗’!”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将海水染成一片金黄。龙巢岛的舰队押送着缴获的船只和物资,浩浩荡荡地返航。海面上,只留下一些燃烧的残骸和漂浮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海战的惨烈。
黑风寨,这个曾经在附近海域作威作福的海盗势力,经此一役,主力尽丧,寨主被俘,彻底烟消云散。
而龙巢岛和海世良的名字,以及那面狰狞的“靖海龙王旗”,则如同一个传奇,伴随着海风,迅速传遍了这片海域。
“听说了吗?龙巢岛的‘靖海龙王’海世良,把黑风寨给一锅端了!”
“黑煞亲自带队都输了?三十多条船啊!”
“可不是嘛!听说龙巢岛的船跟鬼一样快,炮打得比神箭手还准!‘黑煞号’几下就被打残了!”
“这下好了,黑风寨那群畜生被灭了,咱们出海打鱼也能安心点了。”
“嘘!小声点!那海世良也是海盗……”
“不一样!不一样!听说他只劫倭寇和那些黑心肠的走私商,对咱们渔民秋毫无犯!说不定……是个好的呢?”
海世良站在“狼牙”号的舰首,迎着带着咸味的海风,心中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灭了黑风寨,只是一个开始。前路漫漫,倭寇、走私集团、朝廷水师,甚至那些远道而来的佛郎机人,都是他必须面对的挑战。
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身后,是日益壮大的龙巢岛,是一群愿意追随他、信任他的弟兄。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一面旗帜,一面写着“守护”与“正义”的旗帜。
“黑煞,你的血,就用来给我的战旗开个光吧。”海世良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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