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临死前留给公主最后的话就是:‘公主,老奴不值得您为老奴这般,景德皇后仁慈,但她不适合这个皇宫,没有心机没有手段在这里活不下去的,所以老奴走后,公主一定要自己坚强起来,不要让人欺负了去。
公主,嬷嬷没有做错任何事,嬷嬷也不会认错,公主日后也一定要记得,不要向任何人低头,那样就失了您公主的骄傲。
还有最后一件事,如若太后回宫,如果老奴的妹妹还活着,请公主一定要救救她,她的夫君不肯救她,她的儿子也不肯救她,只她的女儿求到我这里,我不忍心。’”
说到这里,青柠已是满脸泪痕,随手抹了一把,她又道:“只可惜,后来太后回宫,公主也如愿求了太后的帮助,可等她找到嬷嬷的妹妹时,她已经死了,被她夫君随意裹了个草席就埋了。”
叶熙之听罢哑然,难怪那张大人听了昭华的话后就退让了,只怕是还有什么事落在了昭华手上,让他万分忌惮,所以当昭华说出那句他曾说给昭华的话时,他才不敢继续紧逼。
叹了口气,叶熙之拍了拍青柠的肩膀以作安慰。
这个嬷嬷一定很好,至少对昭华和青柠都很好,不然昭华不会为她到处求人,公主之尊给那么多人下跪,青柠更不会如此泣不成声。
十皇子强抢民女逼人为娼的事情似乎随着孙嬷嬷的死就这样过去了,贤妃那里没有动静,朝堂上也相安无事,昭华曾说过的那句她身上中了毒更没人再提及,而她心中一直感觉的“风雨欲来”更是无从谈起。
叶熙之坐在凤鸣宫的台阶上,看着自己的手心,她私下去看了太医,太医说她没有中毒身体倍棒儿,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应该这样风平浪静啊,至少昭华的性子不会让这件事这样风平浪静的。
一月过去了,昭华也没有再提起这事,倒是昭华和陆京墨之间似乎矛盾更深了,这几天去学堂,昭华对陆京墨总是爱答不理的,陆京墨满眼受伤,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如果她只是书外嗑cp的人的话,她是很乐见其成男主远离昭华的。
现在她作为书里的打工人,叶熙之只觉得头疼,这俩祖宗能不能安生一点,MD,癫公癫婆吵架,遭苦受罪的都是他们打工人啊喂!
“冉妹妹,你怎么了?”青柠出来看见叶熙之独自坐在台阶上,上前关心道。
叶熙之摇摇头,青柠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个大荷包,道:“好了别不开心了,公主赏的荷包,给你。”
看到钱的叶熙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到里面的大金疙瘩之后,叶熙之就彻底没了不开心。
不得不说,昭华这个老板还是很大方的,上到贴身大宫女下到洒扫小太监,她的赏银一向都是不小,而且不管做的好做的不好,只要她开心了就会赏钱,不开心了也会,简直就是个散财童子!
见她心情好了,青柠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在这里坐着了,公主找你,晚了公主又该罚你了。”
所谓罚,不过是帮昭华抄书而已,不过叶熙之自己虽然也会写毛笔字,但是昭华总是挑刺,非说她的字丑,然后押着她不停地写。
上学时最害怕的就是被老师罚抄,没想到她毕业多年,还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没有人能不讨厌被罚抄书,所以昭华才觉得罚他们别的东西都不如罚他们抄书来得让痛快。
这是昭华的原话,也足够让叶熙之感受到昭华的恶劣。
叹了口气,叶熙之还是起身回去了。
看在工资的份上。
叶熙之来的时候,昭华正坐在供奉先皇后牌位的殿中,她正手执工刀,在雕刻着一朵花,地上散落着一地的工具和木雕的虞美人。
方才她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应当是后来青柠给她拿进去的。叶熙之想。
她不知道昭华这是在做什么,也不想过问。
昭华只是这个故事里的一个配角,哪怕可能她不得不承认,昭华不是书中原本单薄的只会做坏事的纸片人。
叶熙之也只是想早些跟男女主走完剧情,想办法离开这里。
“公主,沈冉来了。”叶熙之跟着青柠行礼,昭华道:“你们都下去。”
青柠看了叶熙之一眼,只能带着人出去,将门关好,不让人进去。
昭华头也没抬,叶熙之甚至听不出她的语气,只听见她问:“沈冉,你说你是穿越者,你可知此事背后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叶熙之答不上来,她的故事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支线,甚至连所谓的十皇子,也只是寥寥一笔写着:十皇子与八皇子兄弟感情深厚,无心朝堂政务,登基后的八皇子就准他做了一个富贵的闲散王爷。
至于这背后的前因后果,书里未曾写,她自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
昭华手上的动作不停,但是叶熙之却眼尖地看见她手上绑了纱布,上面已经沁出了血迹。
叶熙之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她的手,是为了做这些花才伤的吗?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昭华终于是没了耐心,抬眼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昭华的眼神晦暗不明,叶熙之知道她这是生气了,不知道下一秒又会发什么疯。
可是叶熙之又不敢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还没靠近她就被昭华掐住了脖子:“沈冉,本公主问你话呢!”
她的力气不大,不足以让她呼吸不顺,可还是让叶熙之觉得难受,脖子上疼痛清晰地传至大脑,叶熙之只能如实回她:“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通晓过去未来的穿越者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昭华眼底的疯魔溢于表面,叶熙之想,她就是杀了她,她也你不知道啊!
诚然,她是怕死的,可是怕死她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的东西啊。
昭华的疯只持续了很短的功夫,她很快就松开了手:“沈冉,你的价值,和之前的那些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仿佛是在宣告她的结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