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翎川有背景?
可他凭什么只拿卡,不亮身份?
难道说……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身份可以亮出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娄霆文嘴角的讥笑就更深了几分。
娄霆文冷笑着讥讽道:“拿张假卡来装模作样,难不成是想来倒插门?”
“你们说,是不是笑话?”
大厅里顿时响起几声附和的轻笑。
“不是不行,”他继续道,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陆翎川,“只要你敢当着所有人,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寒气像是从四面八方挤压进来。
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不自觉地环住自己。
明明大厅里有暖风,可此刻却像是置身冰窖。
吴海峰攥紧拳头。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透着一股惊惧。
陆翎川没理他们。
他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走向娄琦云。
他径直走到娄琦云身边,目光温柔。
轻轻托起她的手,指尖微凉。
他低头仔细看她掌心,眉心微蹙,眸中掠过一丝心疼。
“都红了,疼不疼?”
娄琦云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望着他,嘴角忍不住往上翘,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有点。”
挺有意思的。
陆翎川居然会为这么一点小伤心疼成这样?
角落里缩着的娄听澜气得胸口直起伏。
娄琦云打了她,怎么反过来还装委屈?
她越想越怒,胸口憋闷得几乎要爆炸。
陆翎川俯下身,在她手心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伤口,带来一阵奇异的酥痒。
娄琦云五指微微一收。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陆翎川淡淡开口。
“这种小事哪轮得到你动手?”
“你只要和我说,我能让惹你不快的人,下地狱去忏悔。”
吴海峰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冷汗,双腿微微发颤。
他终于明白,那场车祸……
是他干的!
不是意外,不是巧合,而是彻头彻尾的报复!
他死死咬住牙关,生怕自己当场瘫软下去。
娄琦云眼神一转,落在娄霆文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轻轻说:“就他吧。”
不等娄霆文反应,陆翎川已掏出手机。
他拨了个号码,话筒贴近耳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娄家正在争取一类管控药物的独家经销权,给我立刻拦下来!”
电话那头只沉默了半秒,便响起一个低沉的应答。
“明白,三分钟内办妥。”
眼下,娄家正在全力冲刺这个项目,已经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关系资源,几乎是倾尽全力在运作。
可以说,这是一场背水一战的豪赌,也是娄家现阶段最为看重、最不能出错的核心项目!
“一个小屁孩,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也敢在这儿口出狂言?当自己是谁?”
他语气森冷,一字一句地吐出话语。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以为有个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
话音刚落,裤兜里的手机就疯狂响了起来。
那震动频率接连不断。
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秘书”两个字。
红色的来电标识不断闪烁。
显然,对方已经打了不止一遍,情况极其紧急。
他略带不耐地划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点免提。
对面那几乎是在咆哮的声音就炸了出来。
“娄总!出事了!”
“之前眼看就要批下来的经销权,今天突然变了说法!”
“还有那笔快成交的近一个亿的医疗设备订单,”
“原本下周就要签合同了,对方董事长亲口答应的,可刚刚他们法务部直接发来解约函!”
“人家宁愿赔上天价违约金,也要单方面毁约,态度坚决得不像话!”
“他们还说,是上头有人打招呼,项目不能再推进,否则后果他们也承担不起!”
“而且……”
秘书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急促。
“不只是这两个项目。”
“我刚收到消息,咱们在西南区刚谈妥的合作,全部被叫停。”
“一个个合作项目接连出问题,几乎在同一时间崩盘,根本来不及反应!”
资金链面临断裂的风险。
原本稳定的合作网络开始动摇,人心惶惶。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毫无征兆。
娄霆文脸上的冷笑彻底凝固。
他死死握着手机。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哪怕再不想承认,哪怕内心再抗拒。
他也只能面对一个残酷而无法逃避的事实。
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后辈。
他背后站着的,不是某个家族,也不是某个企业。
而是一股他根本无法触及、更不敢招惹的庞大力量。
那股力量,足以在一夜间瓦解娄家多年经营的商业帝国。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吴海峰最多只能在商界周旋,靠关系走点后门,绝不敢动用这种级别的力量。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脑子乱成一团,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娄霆文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尊严。
他终于低下那颗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现在是你们年轻人说了算,这时代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能掌控的了。”
“刚才我嘴上没把门,说话冲撞了您,是我不对。”
“您想怎么安排娄家,我都认,只要您能高抬贵手,别赶尽杀绝。”
话虽没说得太软,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倔强。
但在程云英和她女儿眼里,已经足够震撼了。
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娄霆文,竟然主动向一个年轻人低头认错?
要知道,就连吴海峰在他面前,也不过是虚与委蛇。
娄霆文何时对谁低过头?
这一刻,她们终于明白。
这个年轻人,不只是背景深不可测。
而是掌握着足以让整个娄家覆灭的绝对权力。
可现在这态度,分明是从心底里认怂了?
娄霆文堂堂一个豪门继承人。
日里眼高于顶,何时对谁低过头?
如今却对陆翎川俯首帖耳,连语气都透着十二分的恭敬。
这种转变太过突兀,也太过屈辱。
旁人尚且看得心惊,更别说亲历其中的吴海峰了。
吴海峰在一旁看得脸都绿了。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角青筋暴起。
他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