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是明码标价,严格按照菜单和酒水价格计算的,绝对是正常市场价位。”
服务员保持着职业微笑,耐心解释。
“菜品加上酒水,原价是1688元,给您享受了贵宾折扣,一共1500元。”
“我们就点了这么些东西,哪里…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玄城子心疼得肝颤,还在据理力争。
“没事,我来付。”
秦天平静地开口,直接递过去一张黑色卡片,同时对服务员补充道,
“另外,再打包十瓶刚才喝的那种酒,一起结算。”
“好的,先生!马上为您办理!”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恭敬地接过卡片,转身快步离开。
玄城子捏着那张仿佛烫手的账单,站在原地,满脸的尴尬、窘迫和心疼交织在一起,半晌才憋出一句:
“秦…秦天小哥,这…这真是让你破费了…太不好意思了…下次!”
“下次一定换我请你!找个…呃…实惠点的地方!”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虽然手里面有十万块,但是还是得节省着用,有可能这就是他们后面几年的日常开销。
毕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拿到这么多钱的。
很多时候,也就几千块钱的报酬而已。
所以,他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好,下次你请。”
秦天从善如流地应道,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本就没打算让这位囊中羞涩的老道士掏钱。
只是可怜了苏小染这小丫头,这些年估计吃了不少苦头吧。
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这小丫头,他竟然莫名的有几分心疼。
“师父…”
苏小染扯了扯玄城子的衣角,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
“今天…今天咱们有钱了,能不能…能不能别再去那个旅社了?”
“那里…那里洗澡水忽冷忽热,厕所还是公共的,晚上还有老鼠跑…我真的不想再住了…”
她想到那破旧、阴暗、散发着霉味的廉价旅社,小脸就皱成一团。
“不行!”
玄城子斩钉截铁地摇头,下意识捂紧了装着十万块巨款的布包,
“小染啊,这钱得省着花!你忘了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饿得眼冒金星的日子了?好日子要细水长流!”
“我…我不想再饿肚子…”
苏小染委屈地低下头,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哽咽,
“可我也不想再被老鼠吓醒…”
这时,秦天结完账走了回来,恰好将师徒俩的低声争执听在耳中。
他瞬间了然——这对师徒拮据惯了,即使有了钱,老道士也舍不得花在改善住宿上。
“秦天小哥,今日真是多谢款待,我们就此别过了。”
玄城子立刻换上笑容,拱手道别,只想赶紧带着徒弟离开。
“你们住哪里?我送你们。”
秦天平静地开口。
“好啊!”
“不行!”
苏小染和玄城子几乎是同时喊出声。
“师父!”
苏小染立刻抓住玄城子的胳膊摇晃,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祈求的星光,
“就让天哥哥送送我们嘛!好不好嘛~”
她不仅想躲开那破旅社,更想和这位帅气又强大的天哥哥多待一会儿。
“小染!要懂事!”
玄城子板起脸,努力维持着师父的威严,
“秦天小哥贵人事忙,哪有空送我们?别给人添麻烦!快说再见!”
“无妨,”
秦天再次开口,语气淡然,
“我正好没事。”
“真不用了!真不用了!我们自己能回去!”
玄城子急得连连摆手,脸皮有些发烫。
他打死也不想让秦天看到他们栖身的那间位于阴暗小巷深处、连招牌都快掉光的小旅馆,那太丢人了!
“道长,”
秦天目光深邃地看着玄城子,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
“恕我直言。今日陈家之事,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陈三少吃了大亏,又丢了脸面,定会疯狂报复。”
“若他们查到你们的落脚点…只怕祸事转眼即至。”
“你们住在明处,太过危险。”
“这…”玄城子脸上的急切瞬间被忧虑取代,冷汗悄悄渗出。
秦天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他当然知道陈家的势力,更明白陈三少那种纨绔子弟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们师徒俩,在陈家面前如同蝼蚁。
“不如这样,”
秦天顺势提议,语气自然,
“你们跟我住同一家酒店吧。我在那里是钻石会员,能拿到内部折扣价,非常划算。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好啊!师父!我们跟天哥哥住一起!安全!”
苏小染立刻欢呼起来,小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满是雀跃。
“这…你住的那酒店…会不会…很贵啊?”
玄城子心动了,但想到刚才那顿价值不菲的饭,又踌躇起来,声音弱弱地问。
有钱人住的地方,价格肯定也是“有钱”级别的。
“不贵,”
秦天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单间一晚也就50块。要是包月常住,还能再便宜点,算下来大概25一晚吧。”
“多少?!”
玄城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真的才50一晚?!包月25?!”
他们住的那个破旅馆都要40一晚!
条件还差得要命!
这里加十块钱,就能住秦天这种人物住的酒店?
这简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嗯。”
秦天笃定地点点头,
“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好!好!好!”
玄城子激动得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乐开了花,终于松了口,
“那就麻烦秦天小哥了!小染,快谢谢天哥哥!”
“谢谢天哥哥!你最好啦!”
苏小染高兴得蹦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明亮干净的浴室和柔软的大床。
......
奢华却冰冷的病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绝望的气息。
陈三少瘫在宽大的病床上,昔日嚣张跋扈的脸庞如今惨白如纸,涕泪横流,一双眼睛红肿得如同烂桃。
他挣扎着伸出手,死死抓住床边父亲华贵的衣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疯狂:
“爸!爸!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他哭嚎着,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抠出来,带着血沫,
“您得救我!我不能…不能当个废人!我要是废了…不如死了干净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