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宋朝小娘子:从食肆到首富 > 第四十六章 宁氏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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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太学生们都到齐了,沈明琪便命人进去请示高教授。

高教授微微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上菜。

侍者们立刻行动起来,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被端上桌案,事先温好的酒也一一呈至众人面前。

因官家素来重视太学,平日里的膳食本就不差,故而沈明琪此番特意选的多是些平日里不常吃的、工序繁琐、摆盘精致的菜式。

酒水也是精心挑选过的,滋味清雅不易上头,自然,有教授在席,众人也不会多饮。

酒过三巡,教授放下手中的筷子,温声道:“今日我与公主尚有约,就不多留了。我在场,你们反倒拘束,尽兴便好。”

几人连忙起身相送,口中连道“不曾拘束”,待教授离去后,席间气氛果然松快了许多。

一名太学生轻叹道:“高教授才学渊博,却只能在太学中度过一生,不得入朝施展抱负,实在可惜。”

另一人亦摇头附和:“时运不济啊!”

陆希颜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隔墙有耳,此处人多口杂,慎言。”

众人这才噤声,心下却都认同方才所言。

这位高教授,名孝瑜,曾是春闱三甲榜首,本该在朝中大有作为。

奈何他中举时,他的兄长风头正盛,官拜大将军。

若高孝瑜再入朝为文官,高家一文一武权倾朝野,再与朝中重臣联姻,势必权势滔天。

官家岂容这般局面?

遂将公主嫁于高孝瑜。

于是此后,高孝瑜在礼部虚挂闲职两年,待公主诞下嫡子后,便被调往太学任教,从此远离朝堂。

而高教授的兄长,在他入太学任教的第一年,便马革裹尸,只留下一对稚子弱妻。

不过三年,寡嫂也另适他人。兄长留下的那个孩子,则由许老夫人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公主与高教授亦育有一子一女,琴瑟和鸣,子女皆由公主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陆希颜与几位同窗私下说起此事时,倒并不十分忧心。如今宫中并无待嫁的公主,即便他日金榜题名,想来也不会被赐婚。

太学生这边聚着,二楼其余雅间也是络绎不绝。

许是快到年底,大家都变得越加虔诚,来樊楼吃“一个清供”斋菜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位身着金线绣花厚短袄、珠翠盈头的妇人,携着一位年轻姑娘步入樊楼,身后各跟随着一名嫲嫲和丫鬟。

那妇人刚一踏入樊楼,便扬声问道:“你们东家可在?”

石头认出这正是前几日来过的那位夫人,当日听闻东家不在,她便离去,未想今日又至。

他忙迎上前道:“在的,夫人。请您先随小的上二楼雅座稍坐,小的这便去请东家来。”

此时,沈明琪正在樊楼后院的酒作坊里,石头也不知为何她最近研究起酒来,大多时候都泡在此处。

沈明琪心中微惑,并不记得与这样一位人物有何往来,竟让对方连连探问。

但开门做生意,终归不宜怠慢客人,她也生出几分好奇,便随石头上了二楼。

石头特为那两位选了处僻静位置,毕竟今日有太学生聚会,那边正喧闹得很。

沈明琪刚踏入雅间,那老妇人便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起她来。

那目光如带了钩子似的,沈明琪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却仍端出从容态度,含笑询问道:“不知二位今日想用些什么?小店有几样特色肴馔,可需为您二位介绍?”

老妇人目光未移,只淡淡说道:“不必,就上你们那道‘一人清供’的素斋吧。”

沈明琪应声颔首,转身退了出去。

她一走,那年轻姑娘便轻声嗔怪:“娘,您那么盯着人看,都把人家看得发毛了。”

老妇人却笑:“难得见到一面,自然得仔细瞧瞧,上次来都没遇上,这次可不得多看几眼?”

年轻姑娘顿时来了精神,凑近低语:“她是不是就是京城里传言的,和哥哥走得很近的那位?生得是俊俏,还管着这么大一间酒楼,难怪哥哥会倾心于这等聪慧能干之人。”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铎的嫡母与嫡妹。

虽说萧铎并非这位嫡母亲生,但萧铎却在父亲死后记名在她名下,入了族谱,堂堂正正以嫡子身份立于萧家。

名份上,他是嫡母的儿子,祖宗祠堂里,他的名字也是落在嫡母这一支下的。

而嫡母宁氏亲生的孩子,唯有眼前这位名唤萧思锦的姑娘。

萧思锦自幼身子骨偏弱,萧铎虽为异母所出,却始终以兄长身份对她格外怜惜呵护。

她自小在万般宠爱中长大,便也养成了明朗活泼的性子,兄妹二人感情甚笃,从不曾因嫡庶之分而生出隔阂。

因萧思锦自幼体弱,其母宁氏向来不允许她轻易出门。

为解闺中寂寥,萧思锦常命贴身丫鬟小葵外出打听京中新鲜事,回来一一说与她听。

近来小葵口中提得最勤的,便是她兄长萧铎与樊楼那位沈掌柜之间的种种传闻。

萧思锦越听越是心痒,终是忍不住去央求母亲,定要亲来樊楼瞧一瞧,究竟是怎样一位女子,能引得她那一向矜持的哥哥如此倾心?

宁氏原本并不将这些市井流言放在心上,奈何经不住萧思锦连日撒娇纠缠,又频频转述听闻,竟也渐渐对这位沈明琪生出一分好奇。

她先是遣人仔细打听了沈明琪的出身来历,这才带着女儿亲自来到樊楼一见。

宁氏听萧思锦这般夸赞,轻轻摇头:“这位沈二小姐,分明可安享闺中清闲,却偏要抛头露面、经营酒楼。若是安心待在家中,习些插花点茶,又何来这许多风言风语?”

萧思锦却不以为然:“女儿倒觉得她这般很好,自在逍遥、无拘无束。守着这样一座酒楼,想尝什么不成?不知多快活!”

宁氏闻言失笑:“傻孩子,哪似你说得这般轻松?其中的辛苦经营,外人又怎会知晓。”

正说笑间,“一人清供”的素斋已由侍女端入。

母女二人便不再多言,静静品尝起眼前清淡雅致的菜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