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戴上面具,声音冰冷:“只要合作,东蛮想要的任何消息,我皆可提供。”
“我会尽力与你们里应外合,共破大衡。”
“但我有一个条件。”
“城破之后,须由我继承大衡王位。”
“此事你都可回去商议,但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
李钰转身,面目狰狞,声音沙哑:“陈争,必须死!”
耶律古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此事包在我身上。”
“必将陈争首级献于你面前。”
说罢,几人起身离去。
李钰目露怨毒,看向桌上陈争画像,一剑劈下,画卷应声撕裂。
“陈争!”
“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
军械监。
陈争从马车踏下,走进门内。
正在打铁的赵德海,看见陈争的那一刻,急忙迎了过去。
“师傅!俺可想死你了!”
“旅途劳累,俺老赵给你揉揉肩吧。”
说着,赵德海那双手已经朝着陈争伸了过来。
陈争见状,急忙侧身一闪,脸上掠过一丝慌乱。
“老赵,别、别来了。”
他连连摆手,语气里带着无奈:“你那手劲……为师实在吃不消啊。”
“谈正事,先谈正事。
”陈争一边说着,一边刻意保持着距离。
赵德海顿时露出一副与他外形极不相称的委屈表情,撇了撇嘴:“好吧……那师傅这次来,是有什么吩咐?”
陈争挑眉,朝打铁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走,为师今天传你点真本事。”
话音未落,赵德海手中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听到陈争传他本事,他坚毅的眼眶竟一下子红了,激动得涌出热泪:“师傅……师傅终于肯教我手艺了!太好啦!”
他张开双臂,几乎要欢呼跳跃,洪亮的笑声在整个军械监回荡。
引得一旁的工匠们纷纷侧目,眼中尽是羡慕。
不少人围过来说着恭维话,盼着陈争教完赵德海后,也能指点他们一二。
陈争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再不跟来,我可真走了。”
赵德海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跟上,一路小跑进了打铁房。
他生怕有人偷师,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连一丝缝隙都不放过。
“大可不必如此……”陈
争语气平静,看着他忙前忙后。
直到确认四周再无他人,赵德海才屁颠屁颠地凑过来,满脸期待。
陈争从怀中取出一张皮纸,递给他。
上面详细记录了制作玻璃的原料与步骤。
玻璃一旦流入市面,必将引起轰动。
单靠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更何况他也不能整天耗在军械监。
“这是制作玻璃的详细方法,你按这上面的步骤尝试,多做几次无妨,成功即可。”
赵德海重重点头,双手微微发颤地接过皮纸,如获至宝般仔细研读,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师傅……这、这就是您做那玻璃杯的全过程?!”
他越看越惊骇,忍不住惊呼。
说完他就动手操作起来。
先是将沙子熔化成液态,倒入特制容器,再用铁制空心管吹气塑形,是为了防止玻璃液黏连。
趁杯子还未完全冷却,他以刻刀细致地雕出花纹。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晶莹剔透、纹饰精美的玻璃瓶已然在他手中诞生。
瓶身流光溢彩,清澈如玉,赵德海激动得语无伦次:
“师傅!我……我竟然做出来了!”
“这沙子经过烧制……竟能变成如此宝物!”
“师傅真乃神人也!”
“妙哉!妙哉!”
洪亮的欢呼声再次响彻铁匠房。
粗犷的大笑着。
陈争看着那瓶子,一时震惊的怔在原地。
他自己在铁匠房摸索了好几天才成功。
可赵德海这老家伙,居然一炷香不到就做了出来!
成品甚至……比他进贡给皇上的那只还要精美!
不愧是大衡第一匠人,这天赋,实在可怕。
陈争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不由得感叹:“老赵,你这手艺确实厉害。”
“既然如此,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替我找十个信得过的工匠,一同制作玻璃杯。”
“但要切记一点,手法绝不能外传。”
玻璃的制作方法现在还不能公开。
一旦流传出去,满大街都是,这东西就不值钱了。
他又递出一张图纸:“这上面是几种杯子的花纹,可照此雕刻。”
赵德海接过图纸,感动得几乎又要落泪。他目光坚定,郑重承诺:“师傅放心!您如此信任徒儿,我绝不让您失望!”
陈争点了点头。他对赵德海并不担心。
赵德海老实憨厚,忠心耿耿。
一生痴迷工艺,心无旁骛。
要打造一个玻璃帝国,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陈争又嘱咐了赵德海几句,转身登上马车,正准备离开。
忽然,一名探子手持一封密信,急匆匆地奔来,额上全是汗珠,一副丝毫不敢耽搁的模样。
“陈世子!”
探子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江太医让属下交给您的信!”
陈争掀开车帘,接过信件,心里有些嘀咕:“这老头儿又找我做什么?该不会还想拜师吧……”
一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拆开信封,细读纸上的字迹:
“陈世子.钱家庄村民突患怪病,症状咳血不止,身上遍布红疹。至今已有数百人染病,太医院众人到此三日,不仅未能查明病因,反而大半人员也被传染。前线情势危急,老夫实在无计可施,唯有恳请世子出手,救救钱家庄百姓。——江太医”
红疹?咳血不止?!
陈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急切,高声喝道:“快!十九,改道钱家庄,立刻!”
“是,少爷!”
剑十九毫不迟疑,调转马头,扬鞭策马,马车疾驰而去。
车轮滚滚,风声贯耳。
剑十九一边驾车,一边侧头问道:
“少爷,究竟出了什么事,让您如此着急?”